第6章 姜宁想考医女
姜宁愁的睡不踏实,天蒙蒙亮就醒了。
宋安来时,她也心不在焉。
“快点收拾一下回医馆。”
昨夜事发突然,他才带姜宁来军营寻求庇护。
“啊回医馆?”
想到回医馆,她进得去青阳城吗?
缩了缩脚,姜宁声音闷闷的:“我没有鱼牌,怕是会被当成敌国探子抓起来。”
王平之如今是御前红人,在青阳城可以只手遮天,要是再被他抓去……
“你鱼牌丢了?”
她摇头:“被火烧没了。”
“那再补一张,不是难事。”
“可世上已经没有我这个人了……”
她头垂得很低,说完这句话想到现在身处军营,后背有些冷意,赶紧补上一句:“宋大夫,我真的不是探子,我只是....”
说完这句话,姜宁抬头去看宋安,见他神色平静,没什么变化。
他知道了她的身份?
宋安盛好粥放在姜宁面前,又递给她一个窝窝头。
她拿着窝窝头,心事重重,就听宋安问:“青阳城姜家和你什么关系?”
果然,原本姜宁也没想隐瞒,无奈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
索性将自己的身份以及遭遇的事情和盘托出。
宋安听后,剑眉蹙起:“你说新科状元是你的未婚夫婿?”
“曾经的。”
视线对上,姜宁又赶快低下头去,有些怯怯。
“昨夜,是他追杀你?”
“嗯。”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他想抓我回去,关起来。”
宋安的打量着小心翼翼的姜宁,眉眼微动,上挑的眼尾弯成了好看的弧度:“你人长得挺好,怎么眼光这么差,算了我好人做到底帮你补办鱼牌。”
“你信我?”
姜宁惊讶的指着自己。
以为要废一番功夫证明自己是姜家人,没想到宋安竟然信她。
宋安淡淡解释:“你父亲买卖药材,医馆掌柜自然见过你,我说你不会是被追杀,脑子也吓坏了吧。”
知晓他说话一向不好听,但现下,姜宁还是松了口气。
回医馆后,宋安为姜宁重新办好了鱼牌,她现在是医馆掌柜的女儿。
衙门的人在医馆对面贴告示,围了好多人,姜宁在大堂分拣药材。
掌柜的女儿半夏去凑热闹,回来说是朝廷三年一届的医女选拔开始了。
说起来她一脸羡慕:“只要考上医女,就能够进入皇宫,与太医们学习最顶尖的医术。”
姜宁心念一动,她想考医女,考到中州,进入权利中心,这样她就有机会见到天子,为父亲翻案。
等宋安看诊的空隙,姜宁求告他:“宋大夫,我想参加医女选拔,你能帮我写封推荐信吗?”
参加医女考试的考生,需要拿着由医馆大夫写的推荐信才能报名。
宋安看出姜宁眼中的期许和急切:“你上赶着找死我不管,但你别带着我!”
这是拒绝了她,姜宁意料之中。
她想了一堆理由,刚想反驳,开口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宋安皱眉,发现了她的异样,接过她手腕搭脉,与上次相同。
“真是服你了,被骗一次不够还要第二次,脑子不用就去捐了!”
姜宁苦笑,感叹自己真傻。
“姜宁,过来!”
姜宁抬头,无措的朝声音望去。
宋安正朝他这边走来:“傻坐着干嘛,要是再受风寒,我的药可不给你糟蹋!”
说着,一把就将她拉起来,嫌弃的拽到凳子前坐好。
然后伸到她面前的手心里多了一个瓷瓶。
这是?
姜宁不解,宋安战术咳嗽两声,故作冷淡的说:“解药,快吃了。”
见她在发愣,宋安干脆把药瓶塞入她手里:“愣着干嘛,你要是不吃我就扔了。”
语气还是这么差。
深呼吸一口气,她挥手一巴掌拍在了宋安肩膀上,在纸上写下两个字:谢谢。
随后拿着药瓶,回了后院,步伐轻快,心中卸下了重担。
“你……”
宋安瞪了姜宁一眼,掸了掸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随后坐了下来,懒洋洋的翘起了二郎腿,心情颇好的翻了几页医书。
帮着掌柜看账本的半夏有些不解:“宋大夫,你明明翻了两座山才找到的药草,又不眠不休的熬了一晚上才制成的解药,说扔就扔啊,你不心疼吗!”
“你懂什么。”
半夏撇撇嘴,懒得再理他。
姜宁回房,服下解药后,并没有什么不适。
日头还早,她将后院晒着的药草翻了一遍,重新捧起一本名为《本草经》的书开始背。
原文很多枯涩难懂,她想着先背会,再去理解实践也是好的。
她两次栽在王平之的药下,势必要先学会药,了解了之后,才能在危险时刻有所察觉。
……
与此同时,中州,王家。
“啪!”
巴掌的声音在房间里清晰可闻。
大夫人打完王平之的手还在发抖,指着他:“我让你去处理干净,居然想把她带回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王平之跪在下首,一言不发,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因为大夫人的巴掌,耳边的鬓发被扇飞一缕,垂在一侧,稍显狼狈。
“母亲,您息怒。”
旁边的养子王青青扶着大夫人做回座位上,贴心的帮她斟茶:“母亲,哥哥绝对不是故意忤逆您的,他与那商贾之女也是有了感情,您总不能让他做薄情寡义之人吧!”
“我让他做薄情寡义之人!他要是不搭上顾家,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里呢!”
大夫人更生气了,这个回来的儿子行事执拗,跟他那个便宜爹一样令人讨厌。
接过王青青奉来的茶,大夫人心里不自觉比较起来,青青虽是养子,但对她孝顺,绝不会忤逆她。
下首的王平之虽是跪着,但肩膀挺的笔直,梗着脖子:“母亲,儿子只想娶姜姑娘为妻,求母亲成全。”
这话彻底激怒大夫人,她手里的茶盏蓄了力气砸向王平之,王平之也不躲,任由茶水砸在胸前,滚落在地上。
盯着还在打转的茶盏,王平之忽的呵呵笑了起来:“母亲,您让我斩草除根,我一把火烧了她,可她活了下来,证明命不该绝,我俩便是天定的缘分!”
“滚!”
越看越恼,大夫人闭了闭眼睁开,素手指向外面。
相比较大夫人疾言厉色的样子,王平之就显得平静许多,拱手行了一礼。
“孩儿告退。”
随后决决起身,身姿沉岳如山,转身时衣袍被风吹起一角,茶叶扑簌簌掉落,他的袍子依旧不染纤尘。
到底是从小没养在跟前,没有感情,大夫人揉着眉,心里烦的很。
也不知接他回来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