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宇智波秋我杀定了!
啪嗒。
由工匠精致的原木棋盘从中间碎开两半,玉石质地的棋子散落一地。
曾被主人捧在手心,日夜摩挲当做心头肉的它们,如今成了满地的狼藉。碎玉片中夹杂金丝,碧绿半透明的表面带着细细的金色,与褐色的地板看上去极为不搭。
“我说过,宇智波秋我杀定了!火影也留不住他!”
宇智波族长面目狰狞,他再不顾及表面上的情理,对着面前颓然的男人嘶吼着。
在他身前,散落的碎玉片如同拱卫主人的士兵,将宇智波贤仁围住。
男人披头散发,眉眼低垂,一席黑袍被玉片波及,多了数道口子,狼狈不堪。
“族长···”
“闭嘴!你还有脸称呼我为族长,宇智波贤仁,几十年的肝胆相照,难道比不过一只白眼狼?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宇智波族长陷入了疯魔,他不像是一个上位者,更像是街头与人骂战时一点就爆的泼妇,没有逻辑只知道将自己脑中所用污秽、令人难堪的词一股脑丢出去,
“他要打到砂隐村去,他要做大英雄,当宇智波的救世主!”
“啪啪啪。”
他双手轻拍,似乎是在称赞,
“厉害,太厉害了。宇智波一族出了个大英雄,这族长之位真得给他来做!”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即刻成立。
宇智波贤仁咬着牙,牙龈几乎渗出鲜血。
天地可鉴,他没有任何觊觎族长之位的想法,这也是十几年间一直将秋藏于暗处,不示外人的想法。
若不是孩子成长得太快,对外面的渴望几乎凝成实质,而他也再无理由去限制孩子,他不会将宇智波秋放出来!
但是,他以往的作为,终究是挖矿埋了自己。他篡夺了族长在鹰派中的话语权,摇身一变成了族内最具权势的一员。
后果,便是敌视,便是宇智波秋的一出现,就引起族长的应激反应。
时至今日,当宇智波秋逃脱危机在前线站稳跟脚,而宇智波贤仁在后方,又不断推脱、干涉族长对秋的后续计划。
最终,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还有转机。
宇智波贤仁双手撑地,碎裂的玉片边缘锋利,如刀刃般刺入他的手心,疼痛令他一时清明,他昂起头。
只要放弃这该死的权力,把鹰派的权威还给族长,带着秋在族中安稳生活下去。
秋不会有事,他也不会有事,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可是,放弃到手的权力多么困难,牺牲自己去换取他人的幸福多么困难。
昂起的头颅再度垂下,他做不到。
他的一生面临无数次类似的选择题,而他无一例外选择了自己,选择了让自己日后每每想起都会后悔的一面。
可再让他选一次,宇智波贤仁还是会在表面的犹豫中坚定自己的选择,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族长,贤仁先生,两位都是族中管事的大人物。前线九死一生,一个小人物,说不得再听见消息时,已是无人挂念的一杯黄土,切莫因一个小人物伤了族中和气。”
一人笑呵呵走上前,看似两不相帮,站位却又靠向宇智波族长。
他的眼睛很小,眯成一条缝,只露出点点暧昧的光线,隐晦的停留在宇智波贤仁手心。
宇智波族长眼神凌厉,似千万把刀扎在宇智波贤仁身上,
“我不会善罢甘休,除了死,他没有第二条路。你要阻我,那便来试试!”
留下最后一句话,宇智波族长干脆转身离开此地,这一次门口没有任何人侍立,整栋房子不过他们三人而已。
“贤仁,颠倒反复令人发笑,何必如此?”
待视线中再无宇智波族长的身影,宇智波一虎扶起地上那狼狈的宇智波贤仁,长长叹息一声,
“故人之子又如何,十几年的养育,罪孽早已赎清。既已经当做一不相干的外人,何苦花费力气阻挠族长。”
宇智波一虎从腰间取出小刀,又拿过墙上的医疗箱,抬起宇智波贤仁双手,消毒、取出碎玉片、上药,一气呵成,
“族长重病缠身,命不久矣,早已疯魔,死前若不能为少族长清扫一切阻碍,只怕死不瞑目,别说是秋······”
说到宇智波秋,他脸上也浮现几抹悲伤之色,这刹那间的情绪,令他恍然大悟。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宇智波贤仁如此多变,明明决心抛弃,到了紧要关头却屡屡后悔。
睹物思人,睹物思人,一个与故人无比相似的人,与自己朝夕相处,十几年间,就算是一只宠物狗,都养成了感情。
宇智波一虎上好药,收拾好药箱,又稍稍清理完这一片狼藉。
宇智波贤仁依旧是那副模样,好似世界定格,时间停滞。
木叶正值第二次忍战,宇智波一族为求向上,早晚也会上战场,只是看那猿飞日斩能咬牙撑到几时。到时,族里不知又有多少人会沦为黄土一杯。
外有生存压力,内部还乱成一团麻,镜大人病如抽丝,一命呜呼,族长四十好几绝病缠身,为了给儿子铺路,理智退化与一条疯狗无异。
宇智波秋,只是在特殊时期在特殊的人手底下出现,不偏不倚撞在了枪口上。
唉,宇智波一族的未来又该通往何处。
宇智波秋,安安静静的死去多好?
宇智波一虎愁容满面,他为新推举的鸽派掌权人,可思想却是中间派的平衡。
一切的死结,就在于宇智波秋还活着,疯魔的宇智波族长已经不从利弊权衡的角度来分析事情,他只想杀死一切可能威胁到宇智波富岳成为族长的人。
而宇智波秋,就是最显而易见,最为明显的那一人。
若这一次宇智波秋依旧未死,那族长做出什么出格、过分、没有下限的事情,宇智波一虎都不会意外。
他擦去小刀血迹,放于身后,转身离开,原地只留宇智波贤仁一人。
宇智波贤仁痴傻的望着桌边一角,处理伤口时不小心滴落在其上的血迹,似乎令他产生了不太美妙的回忆。
他抱住自己的身体,轻轻念叨,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