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祁兰将她所得到的信息简单地和谢珩两人说了一下。
三人小队瞬间变成四人小队,队伍内的气氛似乎变得更为怪异了。
不过余锦虽然来到人间大陆这么长时间了,却依然学不会人类之间那一套弯弯绕绕。
换句话说,就是钝感力比较强,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不会有太大的感知。
而谢珩则仿佛是有了心事一般,之前还会和兰逾池互相呛几句,现在却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祁兰则是一心扑在如何不动声色地潜入水牢中,对于队伍内的奇怪氛围没有怎么察觉。
在她的印象里,谢珩的话本来就不算多,更何况现在只能使用传音术,兰逾池想要呛声都做不到,所以沉默也十分正常。
水牢外的阵法应该只是用来防止牢内的实验体暴走出逃的,所以并不算难破。
不过他们几人想要不动声色地潜入便不能造成的太大的动静,若是直接破阵而入,只怕是瞬间就会被围攻。
所以他们只能在阵法外撕开一道小口子,分别从这道小口中潜入,只用撕开一道缝隙,这对于谢珩来说只是抬抬手的事情。
四个人顺利地潜入水牢之中。
但是水牢内的构造却与它简单粗暴的外表大不相同,里头有着无数个七拐八折的通道,一个不小心便会迷路。
不过好在有余锦这条人鱼在,水中便是他的主场,他感应着水牢中的水波涌动的方向,做出了大概的判断。
这水牢内拥有生命的物体应该存在于水牢中间靠左的位置。
在余锦的带路下,几人朝着关押实验体的地方摸去。
虽然大家都是与不少妖魔战斗过的人类修士,但是在看到监牢内的场景时都惊诧到说不出话来,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
这里用人间炼狱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一间隔着一间的监牢之中,关押着许多形形色色的人类。
他们有的还能保持着人类的模样,但是有的却已经被妖兽的灵脉给异化了。
他们离得最近的牢房内关押的是一群看起来年仅六七岁的孩童,他们的身体被以水化成的绳索缠绕着,固定在粗糙而又坚硬的石块上。
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瞳孔的颜色和形状都在不断发生着改变,皮肤上隆起纵横交错的青筋,仿佛深埋于地面的树根。
而青筋内流动的血液却不是鲜红的色泽,而是隐隐透着黑气。
而其中有一些孩童的腿上甚至长出了暗青色的鳞片,两腿之间的空隙也几近于无,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双腿化为鱼尾一般。
祁兰见到余锦被绑在木架上,鲜血淋漓的模样,也在雨泽城见过彻底被妖兽灵脉异化的巨型蛤蟆,甚至见过异化后死状凄惨的傅锦。
但是在见到眼前一幕时,她还是感到深深地揪心与不适。
这被改造后异化的过程实在太过残忍,他们那些人甚至连孩子都不肯放过,甚至等不及他们长大,就要将他们绑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中,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祁兰紧握的拳头中手指僵硬而又冰凉,她咬着牙,心中的情绪几乎就快要喷薄而出。
但是下一秒她的手却被安抚性地握了握,来自人类温暖的体温传达到她的手上,让她痛苦焦躁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许。
她不用转头去看便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余锦和兰逾池都站在她的右侧,只有谢珩站在她的左边,所以只能是谢珩无疑。
两人这细微的动作没有被其他人察觉,因为另外两人的情绪明显比她还要激动。
余锦已经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和杀意了。
这些人所经历的痛苦,都让他回想起了曾经自己被绑在木架上,沦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的日子。
兰逾池亦是手臂青筋暴起,手已经搭在腰侧的灵剑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拿着剑冲出去了。
祁兰深吸一口气,看着身侧蠢蠢欲动的两人,使用传音术提醒:“冷静一点,别忘了我们来这的目的。”
这些人在被植入妖兽灵脉时就已经被侵蚀了,他们的意志会变得无法由自己控制,与死人无异。
与其在这为已经死去和牺牲的人伤怀和愤怒,不如冷静下来,挽救更多还活着的人。
余锦和兰逾池在她提醒过后也都恢复了理智。
监牢外还四处游荡着无灵者进行守卫,不过都被几人暗中偷袭处理掉了。
四人在监牢内放轻脚步,偷偷寻找着梁家人的身影,祁兰再次使用了千里追踪术。
在透明蝴蝶的带领下,四人成功找到了梁家人被关押的地方。
但是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在虚无之境内见过的那三个人。
在那座巨大的牢笼内,梁家那群护卫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而梁以露不知是被下了迷药没醒,还是吓晕了过去,此时正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那名炼药师和梁倚声则是被捆着绑在了牢笼内的石柱上。
那炼药师的嘴上被绑上了黑色布条,他“唔唔唔”地叫着,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那名叫做‘老乌’的男子拿着一柄泛着寒芒的匕首在他的肚子上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他腹中的脏器和肠子都流了一部分出来。
而梁倚声则是奄奄一息地垂着头,看不出生死。
他原本就体弱,此时受到这样的遭遇,身体更是承受不住,若不是身上有水绳绑着,只怕是会摔倒在地上。
那名高马尾男子手中捧着一个木制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团鲜血淋漓的不知名物体,由于被血糊住,所以看不清具体的样子。
但是祁兰几人都清楚那托盘上的是何物,那是某种妖兽的灵脉,他们现在要将那条灵脉融合于梁倚声和炼药师的体内。
兰逾池抽出腰侧的长剑,猛地冲上前,一脚直接踹碎了监牢的柱子,他手中长剑直直向拿着匕首的‘老乌’砍去。
‘老乌’自然也不会傻站着让他砍,他腰一弯,扭头从兰逾池的剑下躲过,后退两步:“什么人!竟敢擅闯我们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