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回当时
“砰——”隔壁的街上突然响起一声巨响,许多人凑着脑袋第一时间跑过去,他们围在声源旁边,拼命的把手机往前举,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也阻挡不了大家的好奇心。
小汽车被大货车撞出十米之远,汽车内部开始自燃。路边的人想跑去救人,却因为高温的炙烤难耐而放弃,眼睁睁看着汽车一点点自燃。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这件事故,有人说这人自己开车有问题所以才撞到大货车,有人却说是仇家追杀,无数版本从嘴里散发,飞到方圆百里。
警方给它定性为一场意外事件,并在网上提醒大家注意行车安全,发现类似事情先保护自身安全。无数人在网上唏嘘着一个美好的生命离开。
……
何清麦站在车旁探头使劲往里看,死亡来如此之快,她还没有感受到疼痛就已经死亡,再睁眼已经离开躯体,灵魂站在车旁无助的看着火灾中遇害的自己。
烧焦的躯干从她身边经过,一股力量把她拉扯在躯干身边,不能离开,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母亲哀嚎的声音把她从黑暗的困顿中拉醒,鬓角花白的母亲,绝望的趴在它身上哭号,何清麦突然跪在地上虚抱着母亲,眼里充满不舍、难过,这个老妇人离了她,该怎么办?
母亲的一生很苦。
青年丧父,与丈夫相亲相识结婚。生下孩子后发现他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为了女儿的奶粉,她不顾月子里虚弱的身体,用自己廉价的劳动力换取一份廉价的工钱来支撑女儿不廉价的奶粉钱。
本想与丈夫离婚,可是一个当妈的不想离开孩子身边,也不想废物的男人教坏孩子,在思考了许多夜晚终于放弃离婚,与丈夫约法三章,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
如今终于摆脱婚姻的痛苦却中年丧女,一个老妇人该怎样度过接下来的岁月。
何清麦想抚摸母亲的脸颊,却发现自己手指近乎于透明,还没有好好看清母亲的脸,一瞬间天崩地裂,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和无尽的白。
“妈妈!妈妈!妈——妈——”何清麦歇斯底里的哀叫着,没人回应她,直到耗尽所有力气,蜷缩在白色世界里。
她闭上眼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布满泪痕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小小的酒窝好像在预示着,她死前看到了美好的画面。
“孩子他妈,麦麦走了,别太难过,麦麦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别太难过,还得给麦麦处理后事呢。”
母亲听着身边人安慰,心里的泪水止不停的流,故作坚强地处理着何清麦的身后事。
何清麦走后的一年里,母亲无数次去往海边,在日落时许下心愿。
无神论者的她还是一次次向菩萨许愿,希望孩子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却又一次次反悔,最后许下麦麦下辈子身体健健康康,万事如意,下次投胎去好人家。
……
“何清麦!你是不想读书了吗?逃课,翻墙,你还有什么做不到?你上进心去哪了?还让同桌帮你撒谎,我看你真的是不想读了。有没有一点廉耻心,小姑娘家家的像什么样!”
尖锐的声音在耳旁爆炸,何清麦吓得浑身一哆嗦,抬头发现一个戴着红色边框眼镜的人,双目怒睁,嘴角向下,发丝都有几根微竖起,活像鸿门宴里的怒发冲冠场景,脱口便说:“不是,你在cos樊哙吗?”
“何清麦!”那个人的嗓门比之前更响亮,脖子又红又粗,青筋根根暴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把你家长给我叫过来!我是治不了你了!”
何清麦反应过来仔细打量前面的人,越看越觉得这人很眼熟。
像高中那个总是生气的班主任,记忆中那个班主任永远带着红色边框眼镜。
因为年纪轻管不住他们,总在班级里面生气,转过身又被他们气的偷偷红眼睛。
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打扮,浑身一惊。这...这是校服?我难道做梦了?我不是烧毁容了?
何清麦给了自己一巴掌,响亮清脆的巴掌声同时打蒙在场的人。
感受着强烈的痛感,何清麦又给自己另一边打了一巴掌,发现自己不是在梦里,眼里蓄满了泪水。
杨萍看着自己之前的得意门生突然给自己两巴掌,加上最近性格转变,怀疑她是不是心理出现问题,火气瞬间灭了,刚想询问何清麦最近家里出了变故。
这孩子眼泪汪汪地问她:“老师,你是真人吗?你不是地狱的阎罗王来索我命的吗?还是我脑细胞带我进入类似于ai场景,你是其中的NPC。”
“何!清!麦!你脑子里面在想什么?什么ai,什么NPC,我是你班主任,我叫你找家长,你打自己就算了,怎么还说胡话,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逃脱这次你闯出来的祸。离高考还有几天啊,不好好读书,在那边搞什么牛头鬼怪?”
“您是杨老师?”何清麦慢吞吞的说,她怕美梦破碎,又要回到那个绝望的时刻,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重回高中。
“怎么?何清麦,刚才我还不是NPC,怎么还杨老师,你有把我当你的老师吗?你别给我装傻,把你家长给我叫过来。”杨萍听着她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心中的一把火是越烧越旺,这孩子到底是没有反思地过错,想逃避责任。
“杨老师,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下次不再犯了。”
何清麦鞠躬认错,虽然觉得这个场景很诡异,但下意识还是不想让母亲为自己操心,母亲难过的画面给何清麦灵魂烙下了印子。
杨萍看着何清麦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更加加深她的怀疑。
所以还是强硬的让何清麦的母亲来一趟学校,并把何清麦赶出办公室,让她回来的时候带着2000字的检讨。
何清麦站在阳台上,感受着阳光的沐浴,耳边嘈杂的声音好像一直在印证着自己重生的事实。
一股好闻的肥皂香从身边经过,何清麦抬头:“同学,今年是几几年?”被叫住的同学转头指了指自己。
何清麦点了点头,就听到一个磁性的声音:“零五。”零五?真的重生了?算了是不是梦看看会不会醒吧。
何清麦道谢转身就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不顾回她话的人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