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竟然这么厉害
老陈午长吁一口气,“我尽量不杀你,虽然这未必能做到。”
“哈。”路远一声轻笑,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原话奉还,“我也尽量不杀你。”
话音未落,全力一刀横斩向陈午后颈。
当,一声脆响。
这极快极猛的一刀斩没有砍中皮肉颈骨,而是砍在了突然生出的陶甲的盆领护脖上。
盆领护脖甲应声崩碎,没挡住这一刀,却卸去了大半的力道,将刀的速度削减,等路远加催力道,本就预启动的老陈午已经一个侧翻。
一刀斩空。
老陈午顺势飞扑向前,捡回扔掉的长柄刀,陈午起身转身,身上完整的陶质袖筒铠迅速生成,手持长柄刀,正对路远,“就凭这点怪力也想杀我?”
路远淡然回应,“你如果只有这陶制的护甲,那仅凭这点力气已经够了。”
下一刻。
两人同时前突,仅一次交锋,又迅速拉开。
路远毫发无伤,脸上的惊愕完全藏不住,好似在问“我竟然这么厉害吗”。
老陈午同样无伤,被砍裂的甲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动修复。
但脸色却很难看。
老陈午很清楚,自己刚刚绝没有留手,然而,刀长,刀法精妙的自己没砍中路远,反而刀短,刀法拙劣得像是没砍过人一样的路远却砍中了自己。
他没想到体魄虽然没有衰弱多少,但实战退步了这么多。
更没想到路远一个内功入门顶多一年半载的年轻人,竟然可以爆发出凌驾于他之上的速度。
“不过,我已经看穿你了。”
老陈午心道。
路远武艺极其的拙劣,唯有速度占优,但他只需要解除全甲状态,速度就不会输。
下一刻。
无甲的老陈午长柄刀先一步砍中路远的右手,但他预想的画面没有出现,刀锋没有削去路远一块皮,而是擦出一道火花。
同时,路远右手松开环首刀,顺势抓向陈午的手臂。
目睹过许多怪异的陈午本能的后跳,躲开了这一抓,又连续退步拉开距离,双手握住刀柄摆出架势,防止路远近身。
路远心知初见杀失败,只能后退,顺手拔起地上的环首刀,严阵以待。
两人陷入对峙。
陈午脸色更难看了。
不能舍弃盔甲,难道保持全甲状态进行防守反击?
有覆盖全身的红陶袖筒铠在,路远伤不到他,但是这样一来,速度会重新陷入劣势,进入消耗战。
维持和修补全甲都要消耗真气,一旦先一步真气耗尽,局势马上就会逆转,届时,想放手一搏都做不到,只有败亡。
既然耗下去可能失败,不如索性现在就放手一搏。
犹豫几十年的陈午在这一刻突然果断起来了。
他要去村内那座他提前进行了布置的砖瓦窑中吸收融合炉精怪,若是成功,便能重塑身体,恢复青春。
至于失败,不过一死。
“我要谢谢你,路老弟,有条路我早就该去走了,但一直下不去决心,是你让我不再犹豫。”
话未说完,表情已经有些疯癫的陈午已经解除了全甲状态,扔了长柄刀,转身冲向旁边的山坡,如同灵敏的猿猴攀了上去。
连一口气都不缓,在山路上狂奔,朝着村子的方向而去。
“这老东西。”
路远都没想到陈午这老东西突然性情大变。
慢了半秒,才起步追了上去。
若是在平地,要不了片刻,路远还有机会追上陈午这老头,但在崎岖的山路上,没走过多少山路的路远只能勉强不追丢走惯了山路的老陈午。
不过一小会儿,老陈午已经把路远甩开了一截,进入村庄范围。
陈午没想过招呼村民一起来围攻路远,他很清楚,此时仪式刚过,炉精怪再度附体,村民正是最呆傻的时候,别说叫不动,就是能叫动,也是一群反应迟钝的废物。
路远不知道这一点,还分出了部分注意力用来戒备村内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
这时,村内出现了异象。
一个个村民面无表情,动作僵硬,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不久,整齐的停步,摆出了各种不同的姿势,再也不动了。
第一时间,路远一头雾水,但紧跟着他想起了红陶村内每家每户都有的陶俑,这些人的姿势,似乎正对应了他们自家陶俑的姿势,他们此刻也和陶俑一般一动不动。
炉精怪的同化完成了?
不对!
倘若陈午没有胡说,炉精怪的目的是变成自由行动的活人,而不是变成只能原地不动的僵尸。
“现在顾不上这些。”
路远全速追去。
他没时间管什么炉精怪和村民,
同一时间,陈午已经进了村内半山腰上的那处
路远一路追来,在距离村内大废窑入口十多米便不再前进,启动左眼的能力穿过山壁观察砖瓦窑内部。
此时,砖瓦窑内部已经燃起烈火熊熊,光是看,都能感到一股炽热。
再往里看,老陈午坐在地上,被火包围,一动不动,如同一尊正在烧制的陶器,好似即将完成蜕变,又好像马上就要崩裂。
窑内火势凶猛,不可能是刚进去布置然后引发的。
而是早就准备好的。
“村长这老登早就准备好了,打算在今天把我骗到这大废窑里面,给他一直不敢走的这条路探路。”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我这人的警惕心,反中了我的埋伏,现在,他打算放手一搏了,自己第一个去走这条危险的路,要么彻底得到炉精怪的力量,要么就在里面被烧死。”
路远叹了口气,中断左眼能力,提刀走向砖瓦窑。
刚到洞口,一股热浪袭来,冲得人浑身发烫。
他没有进去,一方面,他没办法抵御内中的高温,另一方面,一旦进去,说不定会跟着老东西一起异变。
跑?彻底没机会了。
路远走到一边,不慌不忙搬了一块大石头过来,然后在周围地上捡了许多圆而硬的小石子挨个塞进系在腰间的包裹里,拄着刀,坐到大石头上,看着砖瓦窑洞内,等待结果。
他这人就这样,哪怕天塌下来,该怎样还是怎样。
很快,下方的村内异象再生,一个个已经和陶俑一样定住不动的村民,天灵盖上钻出一道道像是火焰又像是丝带一样的东西,齐齐升天,飞向砖瓦窑。
这些火焰一飞入窑中,轰隆一声,窑内爆发出无比炽盛的火焰。
“来了。”路远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