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与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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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错位时差

“唔……什么时候了……”

床上的被褥下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阵,伴着布料细细簌簌的动静,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床头的方向探了出来。只见那人从被子下挪了出来,两眼惺忪,却因被窗帘后钻出的冷风扰的打了个喷嚏,睡意瞬间散去大半。

舞甘顺本还是沉浸在睡梦之中,大脑昏沉让他没做什么梦,但渐渐的觉得周身发寒,意识才渐渐被拉回现实。睁开眼睛,房内确实黑漆漆的一篇,打了个喷嚏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前好似忘记关窗。揉着被喷嚏震晕的头往窗边探身,才与那高高挂起的明月面面相讵……

“什么东西?八点!”

舞甘顺摸索出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开机时被屏幕的亮光闪着眼,两眼一眯重新看去,才被界面上显的时间吓了一跳。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原先他还打算水导下午两三点然后出门感受一下悠闲地假期时光,谁料自己一觉醒来就变得如此“贫瘠”。揣着失落感习惯性的解锁手机界面,延迟的信息才后知后觉觉得化为一条条弹窗信息闪动。舞甘顺知道自己没什么朋友,就算是周末应当也不会有人联系自己,好不走心的看着一条条广告于无用的公众号信息在自己的手机上露面,正准备关掉手机去洗把脸,一条带着正常人名的信息混在其中一闪而过。抱着好奇翻找发件人,才发现是嘉成段的来信。更惊悚的的是,这信息是早上八点多的,而现在已经快晚上八点半了。

“完……”

舞甘顺翻身下床往下楼向洗手间走去,一边等待着沉睡的手机恢复状态。直到打开水龙头时,嘉成段消息的全貌才被显示在手机上:

舞甘顺,今天天气不错有没有什么假期计划?(咖啡)要是没什么事要不要一起出去爬个山?孟极峰今天的风景应当很是不错。(太阳)要不要我带你上去在景点逛逛?(抱拳)(抱拳)

“完蛋了……”

舞甘顺两手往洗手台上一撑低头忏悔。

组织着措辞后打上一段话回复:

不好意思先生,我今天……额……睡到中午才起,然后就是做做饭、看看电视、打扫打扫房间,直到刚才才看手机……真是不好意思,没耽误您今天的行程吧?(抱歉)

“撒谎好心虚啊……”

舞甘顺放下手机开始刷牙洗脸,直到冲了个澡走出洗手间坐到沙发上打算点点外卖时,手机才再次响起:

你这真是,休息日怎能一直窝在房里呢?这样可不健康。难得天气这么好。(平底锅敲头)

见蒙混过去了,舞甘顺才是松了口气。就着刚才扯的谎,舞甘顺继续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会注意的。先生呢?今天好像没有课,有出去散散心吗?(企鹅)

另一边的嘉成段正坐在书房里敲着电脑,处理着一些工作上的事儿,并没有一直盯着手机。他今天中午见舞甘顺还没有回自己消息,就去附近的公园散步了。傍晚回家前在楼下的餐馆吃了点东西,就上楼坐在桌前处理着电脑上的工作。

小公寓里,舞甘顺在窗口站了会儿点了个外卖,看着外头的夜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窗外头只有闭塞的小巷。不过以他的习惯估计还是在看天,虽然夜晚的天空黑压压的,在城市灯光的映射云变成了紫蓝灰,天空黑洞洞的,但他还是会张望。直到被风吹冷了,舞甘顺才关上窗子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计划今天晚上还是看点电影打发时间,后半夜一定要上床睡觉,免得第二天没精神上课。

外卖到的快,伴着嘉成段的信息:

我啊,我肯定会认真享受假期喽。我下午还去公园散步了。

舞甘顺接过外卖坐回沙发上,脸上带着些笑意回复道:

那阵挺不错的欸,下周我也找个地方好好溜达一下。(龇牙)

舞甘顺说实话,他现在挺开心的。他觉得嘉成段每天给他上课,耐着性子教他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学生,一周一天的假日不但会给他发关怀短信,还会想着约他出门玩。这真是他完全想不到也不敢想的,这种被关注的感觉在他不到二十年的人生里很是少见,让他既不习惯有很暖心。

也许是感受到少有的假日关怀,心情都变好了。舞甘顺觉得今晚点的这家外卖尤其好吃,一边吃着外卖一边看着电视上历史题材的电影,下定决心明天早上的课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并且今天还要写一份这周的学习心得于技术总结笔记。而结果就是他甚至都没心情看完今天的第一部电影,就兴致冲冲地拿着乌龙茶上二楼准备些出些然嘉成段很是欣慰的东西。

此时屋里又重归昏暗,舞甘顺上楼以后,整个屋子里就只有他桌前的一盏台灯在工作。如果舞甘顺有对比自己和隔壁邻居的电费,他一定会大受震惊,觉得自己一定是个省电的天才。

之前嘉成段给他的笔记本,已经被舞甘顺当作学习笔记了。不过因为一开始他没办法适应突增的运动量,笔记坚持了半个月后就没怎么动过。后来也就是时不时拿来写个简略的学习总结。舞甘顺将自己的刘海往后一撸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舒适的旋转椅上。于桌前坐定后,翻开被自己荒废了好些时日的笔记,提笔开始思量决定今晚大干一笔。

这段时间下来他从嘉成段那儿学到不少东西。不管是对于明武道的动作技术原理,还是历史由来,还是做人的道理。

一段时日的相处下来,舞甘顺发现嘉成段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实力强大又有涵养,明明在他目前的了解看来只是一个开武馆的中年人,行为谈吐不但接地气而且还莫名优雅,相处起来让人很是舒服。同时的在有些时候又有不知从何流露的神秘感,比如道馆总是收到许多看上去很正式的信件却都被他一股脑的直接投进碎纸机;明明是一个比较清闲的馆长,却总坐在电脑前处理某名繁多的文件……

舞甘顺的脑子进入了又发散又专注的状态,脑子里虽一边想着嘉成段这个人,一边想这些拉拉杂杂的琐事,可手下写在笔记上的东西又是无比规整,详细且有逻辑。

这样的状态其实也叫“心流”。也怪太过沉浸,舞甘顺一不留神就这么坐在桌前忙活到了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