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鸿门宴
【龙象十劲+1，大成（9982/10000）1破限点可用。】
清晨，苏念练了两套龙象十劲，微动耳朵，便停了下来。
该吃早饭了。
他推开门，剑风大作，看着大厅里正在练剑的顾清雪，微微摇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的路还长。”
红蝶这边已经让几位少女开始上早点了，每天早上七点，公子雷打不动，无论做什么，都会吃早饭。
顾清雪听话的收起剑，白发下，玉颊溢出丝丝汗水，一言不发的走过来。
苏念坐在大厅临街的红木大桌子旁，上面已是摆满了各种早点，鸡汤小笼包，鲜虾馄饨，养生粥，燕窝八仙汤，鱼肚煨火腿，盐水虾等。
他敲敲桌子，对顾清雪开口：“一起吃，吃完去睡觉。”
顾清雪这才坐下，双腿明显松懈并微微抖动，肉眼可见的疲惫。
红蝶坐在苏念旁边，正给他剥热腾腾的盐水虾，手法娴熟。
都是天还没亮，就从城外大湖专程送来的贡品级江虾，味美多汁，鲜嫩弹牙。
“主人对雪妹妹可真贴心。”
苏念用筷子夹起一只小笼包，咬上一口道：“吃完你也去睡。”
“好！”红蝶笑意盎然。
虽佳肴众多，却都被顾清雪完全忽略，静静的只吃那虾肉馄饨，连汤汁也一口一口的喝，热气熏的她脸颊通红，像熟透的蜜桃，难得绽放着些许朝气。
那是当年她被苏念带到虎君城时吃的第一碗热食，逐渐成了喜好，对馄饨百吃不腻，爱不释手。
窗外的雨随着清晨薄雾弥漫，绵绵润润，不禁小了几分。
苏念吃完又倒上一盏温酒，去去通宵敷药的寒气，舒服很多。
在红蝶和顾清雪相继去闺房歇息后，他放下酒杯，从怀里分别取出三枚一指长，笔杆粗细的木简，各自是黑色，白色，以及朱红色。
这些木简里都是他亲笔书写的计划纸条，颜色不同，分工不同。
眼下，他对守在楼梯口的束发龟公招了招手：“小九，把黑木送到四海赌坊给阿顺，白木给听雨园的兰，多散布些帝流浆的假消息，给玄天司先绕圈子溜溜。”
“红木则送去打铁铺给铁柱，让城外那两股养了半年的流寇活动活动。”
“恩公放心，我这就去。”
束发小九接过三枚密函，转身下楼离开了百花坊，那气息浑厚如雷，筋骨齐鸣，俨然是一流高手。
顶层六楼很快陷入寂静。
苏念微眯双眸，看着窗外热闹的街景，本该今早就能见到齐老的，随着江南洪灾，押送原料拖延了。
永夜和永昼的效果，比起夜神更好，为大计，值得再等一等。
……
十一月十一，小雨。
虎君城依山而建，把持天水山脉的天堑要地，易守难攻，自大虞高祖建立三千多年来，未尝一败。
因此又叫冠军城，太平城，永乐城，数千年来汇聚了很多世家，世世代代在此扎根，一些在神都被边缘化的王侯，也喜欢来这里定居享福。
陆陆续续，一只只小巧白鸽掠过风雨，湿漉漉的落在百花坊顶层窗沿，苏念的身边。小家伙们的腿上都绑着只细小的原色木简，咕咕直叫。
苏念的左手捧着些玉米，喂一只，轻轻揉两下白鸽羽毛，便拆开一只木简，看起里头的纸条来。
“禀恩公，玄帝再度兽性大发，生吞了三个宫女，此事绝密。”
“禀恩公，玄天司摇光指挥使于破晓出京，行径不明。”
“禀恩公，江南州刺史养寇自重，正在被齐老拉拢。”
“禀恩公……”
这些，都是每天从大虞三十六州各处发来的最新消息，不论是皇宫变故，仰或是南疆暗波涌动。
鸽子们由他和红蝶一起饲养训练，若他不在百花坊，红蝶则会亲自送来，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他静静看着，双眸闪烁，俨然对玄帝关注的更多，这老登近些年来的吃人频率越来越高了……
据说神都那边都人心惶惶。
前世被对方吸收，自称采补影子方为仙，似乎出现了某种问题。
缘故……暂未知晓。
江南州刺史的事情也是不错，值得把玩一番，那心心念念的齐老，便是他麾下的另一位武圣。
喂完了鸽子，小家伙们啾啾叫着，陆续到角落里的鸟巢歇息去。
他继续喝着温酒，思忖了一番，提笔，研墨，写了十余纸条，一部分作为下午鸽子离去带走，剩余的几张，分别放进的新的黑白色，以及红色的木简里，塞入怀中。
这一世虽不是相国，却比相国更忙，还好，不论来自第一世的参军，还是第二世的权倾朝野，给他带来极为丰厚磅礴的经验。
为人处事，都信手拈来。
处理完了日常，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在大厅里继续练龙象十劲。
只剩下18点经验了。
时间一晃便到了下午，雨势不减，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苏念吐纳几下后收功，却是双眸一亮，过往龙象十劲消耗气力巨大，而今，在大慈大悲金刚杉的加持下，轻易无比，连汗都不曾流。
天阶武圣境……
当真是，今非昔比！
【龙象十劲+4，大成（9986/10000）1破限点可用。】
快了，不剩几日。
待傍晚，被雨幕镀上朦胧雾意的黄昏，如风中之烛，渐渐熄灭。
顾清雪和红蝶相继醒来，只见帘外的苏念，仍旧坐在窗边喝酒，那丰神俊朗的侧脸，似万古清冷寒月。
不知多少个日夜，红蝶常常会想，公子究竟在看什么。
世上所有的男人，在看见她第一眼之后，便再也挪不开视线。
独公子，十余年来，从不曾在她的身上停留过，即使是昨晚。
像个……圣人。
越是如此，她越是痴迷。
简单吃了晚饭后，红蝶备了白马和轿子，并叮嘱了小九几句，这才恋恋不舍的与苏念道别。
公子要回府了。
苏念穿上貂绒大衣上了轿子，顾清雪白发微动，静静的坐在他身旁。
深秋的夜来的很快。
马车在小九的驾驭下不急不缓行驶在外城范围，街井两旁的灯笼烛火倒映在湿透的青石板上，十足鲜活。
他的双眸仍旧淡漠，这些身影模糊的众生，究竟是人，还是鬼。
前世对太后都时常把玩。
但这一世，除了为弑仙做的准备外，余下的种种都索然无味。
怀里有一本清心寡欲诀，是上一世的奖励，他曾翻阅过，是用来遏制求仙无门的话术，对他没用。
但有趣的是，他会经常翻，每翻一次都会加深对成仙的执念！
越翻越强。
所以苏念天天带着。
此刻马车驾驶在外城区域，这片，占据了虎君城七成范围。
内城则在一圈高墙下，都是千年世家，王侯将相，以及大都督府所在，能进入内城的人，非富即贵。
而他，算是最尊贵的一等。
父亲为虎威大都督，掌管全城军政，统帅三十万铁骑，虽官阶只是从二品，但在虎君城无人不敬，威望极高。毕竟一到战争时期，那些个遛鸟斗犬的王爷们还要仰仗他们家上战场洒血，自然客客气气，给足面子。
前头就是内城门了。
三层楼高的红漆大铁门，足有巴掌厚，平日需要众力士推开，不论在两边还是城门上都有官兵把手，清一色明黄铁甲，体格魁梧高大，这些是父亲麾下的一等城门兵，会检查进出，必要时也会参与内城巡防，在权限和身份上都属于精锐。
内城门头领是枪术高手卢校尉，老爹身边最信赖的亲信，也是他安插在老爹身边的眼。
“小公子回来了。”
“听说都督大人正在为你那帝流浆的事情大发雷霆，小心啊公子。”
“公子吃了吗？还是先吃吧。”
苏念听着这些守门兵的嘱咐，抬起手一挥：“赏。”
他话刚落下，顾清雪就拿出一把鸡卵大小的银元宝陆续分去，顿时城门口都感激阵阵，赞美声不绝。
“谢小公子！”
“义父受我一拜。”
“今日都督大人若是责罚公子，我等就一道前往求情。”
马车缓缓驶过内城门，虽耳边余音缭绕，仍叫苏念不掀动念头。
这鲜活的世界，自前世被魏王一刀斩断后，便彻底破灭。
哒哒哒。
马车行驶在雨幕中。
半晌，小九驾驭的白马忽然受到惊吓，前蹄上扬，马首高高跃起，发出十足恐惧的嘶鸣，震着轿子摇晃。
“恩公……是摇光指挥使！！”
小九的声音带着强烈惊诧，须知，当今大虞，这七位玄天司指挥使，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什么三公九卿，王侯将相，在指挥使面前都不值一提。
轿里顾清雪神色变化，抬手握住了背后的黑色清冷剑柄。
苏念神色微动，看来，上午的那份关于摇光指挥使于破晓离开神都的飞鸽传书……确是为他而来。
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