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朱棣：老子懵逼了！
上午，朱棣听郑和说老大要去办事，让他自行决策，愣了好一会儿，因为有燕山卫诸多中高武将和姚广孝等人在场，也不好发作。
又书房里等了一晚上，没见着老大，让马和去问，回来说世子殿下没有压根没回王府。
朱棣脸都气青了。
好你个老大，去京畿走了一趟归来，已经敢不把你老子放眼里了！
问马和：“世子去哪里了？”
马和道：“世子妃说她也不知道。”
朱棣无语。
这样的老大，越发让他感觉陌生，已经开始夜不归宿了……等等，朱棣心头忽然有点不好的感觉，急忙对马和道：“你速去通知王府护卫，派点人出去找一下老大。”
兔崽子该不会是在京畿被朱允炆压抑得太狠，去青楼里放纵了吧？
马和立即去操办。
朱棣伸了个懒腰，看着走进书房的王妃徐仪华，没好气的道：“这就是你娇惯出来的世子，现在已经夜不归宿，逆子啊！”
徐仪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本来她不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忍住，道：“老大也叫逆子？他从京畿全身而退，有勇有谋，你放纵老二宠溺老三，他们在京畿干什么了，老二为了争夺一个女伎，狂妄得敢把京官的儿子打死，回来路上还打杀驿丞，无法无天，这才叫逆子！”
朱棣被怼得哑口无言。
妻子徐仪华知书达礼，一般情况下严格奉行夫为妻纲，很少和自己争吵，当她摆出这种态度的时候，意味着她不会屈服。
他如果还要争辩，那两口子就要冷战了。
朱棣想了一下，“不过我确实担心，京畿那边传回来的消息，陛下赏赐了两个宫女给老大，适时老大刚中暑痊愈，他就……”
徐仪华，“燕王殿下，你也不想想，老大当时所处境地，由得了他？”
你是藩王，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朱棣：“……”
有点烦躁，主要是老大北归的操作虽然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但随之而来的陌生感，让朱棣感觉不适应，甚至觉得他在朱高炽心中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以前朱棣说一，朱高炽不敢说二。
结果今天这事，老大好像有点没把他放在眼里了。
朱棣能爽才怪。
徐仪华没打算和朱棣吵架，她也不是这种性格，道：“老大已经二十二岁了，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回王府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别太在意了。”
朱棣闷声闷气的哼了声。
压低声音，“老大一回来就怂恿我靖难，我已经和燕山卫的诸多心腹沟通好了，只等用反间计把你兄长徐辉祖调回京畿就起事，这事交给老大去计划，他今天却开始不着调了，我能不着急么。”
徐仪华情绪黯然，“没有其他路了么？不靖难，如果让陛下削藩，会如何？”
朱棣摇头，“任由他削藩？”
削藩之后，就算朱允炆仁厚，他从大明燕王贬为庶人，再无任何权势，也不能纵马沙场，还不如死了算了。
何况朱允炆心眼小，怎么可能不杀。
道：“只要不靖难，等下去迟早是个死。”
北平已经四面楚歌了。
徐仪华无奈的叹了口气，“太祖才刚驾崩两年，陛下就把他对太祖的承诺抛诸脑后，对咱们挥起了屠刀，着实不似明君。”
朱棣沉默了一阵，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笑，他眼眸里的光彩便犀利了起来，油然而生一股睥睨天下的气质，道：“其实——”
徐仪华打断朱棣，“我知道。”
夫君其实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让他主动靖难，他一时间真的难以下定决心，但朱允炆如此逼迫，他自然就只有放手一搏了。
徐仪华哪会不知道自家夫君的壮志雄心。
从懿文太子朱标薨天后，夫君的眼中，所见就不止是燕王了。
而是京畿那座皇椅！
又道：“老大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不回来，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不耐心等他明日归来，你们再好好商讨。”
虽然知道自家要造反了，徐仪华情绪波动不大。
她和世子妃张妍一样的想法。
夫唱妇随呗。
大不了就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去见列祖列宗，夫君说的没错，不造反，朱允炆是天子，削藩之后一样让自己一家人去见太祖。
成王败寇，现实如此，半点不由人。
而放手一搏还有一线希望。
朱棣：“只能——”
话音未落，房门外响起张妍的声音，“父王，母妃，女儿有事求见。”
朱棣和徐仪华对视一眼。
张妍来干嘛？
朱棣咳嗽一声，“进来吧。”
张妍入内，行礼。
徐仪华上前两步，将自家儿媳妇搀扶起来，她很喜欢老大这个世子妃，虽然有时候说话像刀子，但极其慧质。
唯一让徐仪华不满的，成婚三四年了，肚子还没见大。
朱棣道：“有什么事？”
张妍道：“世子殿下今日出门时，叮嘱女儿，让女儿晚上来见父王，让女儿转达一句话:若是燕山卫没有问题了，父王可亲自且秘密的去拜访张信，此人可拉入几方阵营，拉拢此人，北平都司唾手可得。”
朱棣懵逼了，愣了好一会儿，“张信？”
张妍摇头，“世子殿下是这么说的，其他的女儿就不清楚了。”
朱棣无语，“他是猪么！”
张信是谁？
张信是朱允炆派到北平都司来钳制老子的，摆明了朱允炆的人，还让老子亲自去拜访拉拢，这不是找死么。
张妍道：“父王，此言差矣！”
语气明显不满。
朱棣：“……”
好在他知道，自家这大儿媳妇心直口快的性情，并非是无礼，而自己说老大是猪，确实不妥，也便没吱声了。
问道：“老大去哪里了？”
老大出门前这么叮嘱张妍，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王府。
张妍道：“去宣府，请大舅父回京。”
朱棣：“请？”
开什么玩笑，除了朱允炆下旨，谁也无法让徐辉祖回京。
旋即猛然醒悟。
老大是去施行反间计了！
等张妍如此这般一说，朱棣颇有些欣慰，老大是个读书人，搞权谋应该问题不大，只是朱棣还是有点不解，老大为何要让他去拉拢朱允炆的心腹张信。
这一步棋简直毫无道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