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进山

次日晌午，徐瑞悠悠转醒。在这年月，可不比几十年后那般竞争激烈，生活节奏没那么紧凑。

被老婆唤醒后，他用过午饭，眼见日头高悬，便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碗筷，随后拉上那架破旧的爬犁准备出门。

阮秀见状，满心好奇，停下手中正纳着的鞋底，问道：“大中午的，不歇午觉，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徐瑞一边往爬犁上规整镰刀、斧头，一边应道：“闲着也是闲着，去山上拾掇点柴火，顺便瞅瞅能不能下几个套子，没准能逮着些啥。”

阮秀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也没再多阻拦，只是嘱咐道：“行，那你快去快回，山里路滑，千万小心着点。”

徐瑞笑着冲她摆了摆手，便拉起爬犁，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地朝着后山走去。

冬日的山林，静谧得很，干枯的树枝在凛冽的寒风中不住地颤抖。徐瑞熟练地挥动着镰刀和斧头，没多大工夫，爬犁上便堆满了柴火。他抬手抹了抹额头沁出的汗珠，经过这几天的折腾，体力倒是见长。望着满满一爬犁的柴火，估摸怎么也得有三百来斤。

他寻思着，又移步到前些天发现狍子脚印的地方，在一片灌木丛里，迅速且利落地布下了几个狍子套、野鸡套和兔子套，这才心满意足地踏上归途。

夜幕悄然降临，吃过晚饭，徐瑞起身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进外屋。他在厨房里翻箱倒柜了好一阵，愣是没找到啥合用的物件，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碗柜上。他稍作犹豫，而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生怕弄出一丝声响吵醒阮秀。接着，他轻轻拿出一个大海碗，走到屋外，在一处角落，将大海碗放置好，而后解开裤子，对着碗里解了小便，完事后，又像做贼般，把盛着尿液的碗搁到一个不易被碰到的角落里。

东屋里，被窝中的阮秀，隐约听到动静，心中起疑，但未作声。

没过一会儿，徐瑞轻手轻脚地钻进了被窝。见没吵醒阮秀，他暗暗松了口气，在黑暗中盯着棚顶，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缝，轻柔地洒在炕上。徐瑞吃过早饭，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儿，他掀开厚重的门帘，面带笑意地来到放置大海碗的角落，找到了那只碗。只见碗里的尿液已然冻成了冰。徐瑞得意地将大海碗倒扣过来，一块“尿冰”便成型了。他赶忙把碗藏好，这玩意儿可不能让老婆瞧见。

紧接着，他抄起斧子，把“尿冰”均匀地劈成四块。这主意还是他昨天抓狍子时琢磨出来的。在这冰天雪地的地界，甭管是人还是动物，都离不开盐，可家里的盐金贵着呢，他实在舍不得用盐去吸引猎物。但他心里清楚，人体的尿液里含着盐分，这“尿冰”对动物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盐分诱惑。大冷天的，“尿冰”也不容易化，只要能让动物养成定时定点来舔舐的习惯，往后下套子抓猎物可就容易多了。

徐瑞把“尿冰”装进篮子里，心里还有些惋惜，觉着这“尿冰”还是少了点。

正想着，老大徐耀东睡眼惺忪地从屋里出来。小家伙迷迷糊糊地走到院子角落，准备方便。

徐瑞眼睛瞬间一亮，赶忙快步走过去，拿起碗，对徐耀东说道：“东子，往这碗里尿，这尿有用处。”

徐耀东有些懵懂，但还是听话地照做，可半天只挤出一点。徐瑞着急地催促，可徐耀东越急越尿不出来，小脸涨得通红。

徐瑞见实在没指望了，无奈地摆摆手。

这时，徐耀东委屈地说：“爹，我尿不出来啦。”

阮秀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疑惑地问：“你们爷俩干啥呢？”

徐瑞赶忙解释：“老婆，我想着用这尿弄成冰，吸引山里动物，好下套抓猎物。”

阮秀嗔怪道：“你呀，就会瞎折腾，也别吓着孩子。”

就在这时，徐国海背着双手，踱步进了院子，看到这场景，笑骂道：“你个混小子，又在搞啥名堂。”

徐瑞笑着把想法跟老爹说了，徐国海听后，无奈地摇摇头：“你这鬼点子还挺多。”

徐瑞笑着拿起篮子里的“尿冰”，抄起野猪矛，准备出门。

顺着被雪厚厚覆盖的小路，徐瑞很快来到了后山。他先在后山找了几个合适的地方下了套子，这才转身前往野猪沟。

野猪沟里，许多痕迹还没被大雪完全掩埋。前天他抓野猪留下的印记依旧清晰可辨，野猪在树木上翻滚蹭出的伤痕，仿佛还在诉说着那天的激烈搏斗。

他没再多留意那些树，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旁边的小路上。果然，昨天没看错，这儿有不少狍子留下的踪迹。这傻狍子，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傻，有时候人对着它伸手，它说不定真会凑过来。这玩意儿虽说傻，但也机灵着呢，不过只要稍微动点心思设个套子，还是有机会抓住的。而且这季节，说不定还能碰上小鹿呢。

徐瑞在有痕迹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放上两块“尿冰”。只要这玩意儿能吸引来动物，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多了。他又在不远处用树藤下了两个套子。在他们跑山人眼里，下套子用树藤或者草绳子，要是能抓住猎物，那是动物的命；要是跑了，就当是积德了。

徐瑞一口气下好了五六个套子，布置完后，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上次在野猪沟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估计短时间内野猪是不会再来了。所以他今天来，主要是为了设套，顺便再观察观察，看看明天过来能不能有点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