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拍门
“这是？”
翠清漪好奇地凑上脸来一看。
就看到一张皱巴巴的纸上写着张云山三个字。
她不免心生疑惑。
“人名？他就是幕后黑手？”
“不。”
方唯摇摇头。
“这张纸是从那本记录得失的账簿上撕下来的，你说，什么情况下，会将人名记录在账簿内？”
“支取的时候？”
方唯摇摇头。
将那本账簿一同从怀里拿了出来，递给了翠清漪。
“你再看看。”
只见，上头所有的支取项那，清一色地写着陈沉的名字。
“支取都由陈沉负责，因此自然写的都是他的名字，而这个名字既然不是支取者，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是他们那次劫道的所得。”
“也就是那辆马车所运送的货物之一。”
“喂，当家的和你们说了什么？”
恰在此时，顾茂已经听到了二人出门的声音，脚下忙不迭地冲着二人走来。
“你真想知道？”
被打断了说话，方唯倒是不恼。
“当然。”
“你二哥和你其实早早就是个死人了。”
“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顾茂居然哈哈大笑了几声。
“你小子也太爱说笑了，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方唯也笑了起来，不过他想的却是眼前这个叫做顾茂的人，还真叫他开了眼界。
用实际存在告诉了方唯，只要不想不信，就不会害怕。
“说的在理，那我也不浪费时间了，你们大当家给我标了几个点儿，只要去那里将某样东西拔除，一切便都结束了。”
“就这么简单？我看不太靠谱啊。”
顾茂挠着头。
“我也觉得，因此明日我会自己去寻找答案。”
方唯重新正色。
“天色不早了，我二人需要休息了，顾当家也请早些回去吧。”
说完，他便带着翠清漪，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二人的背影，顾茂还想追上去问些什么。
却发现脑海里突然开始浮现一些画面。
“看来最近真是邪性事多了。”
他晃了晃脑袋。
仰头一口酒，将脑海中的画面驱逐了个干净。
…………
夜幕之中，方唯点起油灯。
翠清漪坐在床上，一脸不解。
“你之前说，那辆马车上面的货物，是人？”
“我想，应该不会有别的可能。”
方唯答得很谨慎。
毕竟若是因为自己的斩钉截铁而阻挠了翠清漪的思考，那就误事了。
“现在兵荒马乱的，将自家下人掩护成为货物送出去，也能理解。”
翠清漪说着，却看到方唯那并不同意的眼神。
“不，我想，若如你所说，陈沉等人也不会将他们认定为货物。”
“那你的意思是？”
“这些人，多半是拿来用的。”
“用？”
听到这个字，翠清漪仿佛联想到什么一样，整张脸皱在一起。
“具体用途，，暂不清楚。”
方唯没有将话说得太清楚。
但乱世之中，人之作用为何。
实在有些不言而喻。
脸色变化间，翠清漪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开口将话题转移，试图以此冲淡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恶心感。
“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不能全信，但多少有些真东西。”
方唯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不疾不徐地道。
“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虽说平日里行事作风老练的翠清漪，此刻也难免先入为主。
“董武他到底是真疯假疯这一点，实际上并不关键。”
“没有人规定，一个疯子就不能说真话。”
方唯抿了一口茶水。
“我相信他，只是因为，目前已知的线索中，与他所言最是吻合罢了”
董武的话有所保留没错，但也不需要全盘否定。
至少，他认为在整个寨子上下都已经死去了这一点上，兴许可以选择相信。
如此，就可以解释，为何陈沉会出现那一连串反常的举动。
想来，便是其发现了什么线索，想起了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才因此发了疯。
继而，最后，完全死去了。
症状，有些类似某位这辈子见不得空心菜的人物。
“明日，我们的首要目标自然也不是去拔除他所说的邪物，而是试试，你我二人能否离开这里。”
“顺便，我想问一下，死者不灭，不算妖怪，那算是什么。”
“自然是算鬼。”
翠清漪坐在床榻之上，用梳子梳着自己的长发，有些奇怪他为何突然这般问。
“鬼与妖与伥，三者细分下来实际上都有些不同，只是鬼无法通过妖气辨认。”
“可以被我的剑伤到吗？”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寻常凡铁自是不能的，你那柄开了心智的道剑却是另当别论。”
翠清漪将头发放下，把身子埋进了被窝。
“当然，过会儿即便真不能，我这边也有符箓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哦？”
方唯听出她话里有话。
“过会儿？”
“嗯，若真如你所说，是鬼，虽说可能保留些生前的习惯，但必然还是会攻击生者。”
翠清漪翻了个身，将脸冲着方唯。
“如此，这寨子里的生者，多半就只有你我二人了。”
言语间，多少带有些假设的口吻。
不过就算是真的，她倒也不怎么畏惧。
虽说鬼怪这种东西算是稀罕事物。
但除妖这行当，干的多了，偶尔也是会碰上一两次。
被找上门来的例子，她零星也有过遭遇。
“呼。”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话。
说话间，门外走廊上的油灯，不知被谁给吹灭了。
楼下，传来了嘎吱嘎吱的人踩木质楼梯的响声。
“来了？”
方唯看向翠清漪。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对着方唯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先不说来的是常人的可能性。
不同的鬼有着不同的杀人办法，一旦着了道，仙人也未必能救得了性命。
因此，绝不能轻举妄动。
方唯也多少怀着小心无大错的想法，因此按下性子，等着事态发展。
不一会儿，那声音便已经走到了他们二人房间的门口。
“哐，哐，哐。”
只听三声拍门声响起。
“公子，当家的命我连夜来找，说是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