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后顾无忧快乐粉
“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声音渐渐消失，泪水打湿了眼眶。
不知为何，瓦森的梦境里总会出现一些陌生且极度幽暗的画面。
说不清，道不明。
回忆时，也总是一片模糊。
唯有滑落眼角的泪水和极寒的感觉能证实其真实性。
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像一双带来温暖和抚慰的大手。
“赞美太阳！”
瓦森从床上跳起来，揉揉尚未清醒的脸蛋，感激地迎接光明祝福。
收起法术书，他惊讶地发现，狗头人蛋上的颜色由深邃碧绿变成了淡淡青色。
而且这种变化出现在每一颗蛋上。
“果然有用。”
瓦森兴奋地拿起笔墨，在昨天的草纸上添加新的记录。
完事，他又认真检查了每颗蛋的变化，在蛋壳表面贴上序号，好方便后续进行区分。
“要是狗头人的蛋能孵出巨龙就好了。”
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瓦森打开了衣柜。
原店主留下了不少衣服。
瓦森选了一件浅黄色棉布衬衫，搭配一条深色紧身长裤，又挑了一双羊皮短靴。
以魔法伎俩将新衣服和换下的衣服全部清洗一遍后，他换上了新行头。
原本那套则被挂回了衣柜中。
“稍微有些小，不过也还凑合。”
背上背包，挂上施法材料包，拿起法杖，瓦森推门而出。
卡沙克正靠在墙边打盹，院中商队收拾行李的动静和吵闹声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瓦森本想晃晃这具只有四五岁人类幼童大小的身体，接触时，停顿了片刻，将其抱起放在屋内床上。
等他返回院中时，商队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管家夏普专门过来辞别。
“我的铁匠朋友会带来炼金设备和材料的，最多也就一周时间。别愁眉苦脸了，1金币的薪资就能招聘一位真正的铁匠，是多么幸运一件事。”
“可我只需要会修补、会打磨装备的铁匠学徒。”
瓦森瘪瘪嘴，仍然对这一茬耿耿于怀。
这时，德拉甘四人也出现在庭院中，来向瓦森告别。
“瓦森小子，没有美酒的天堂就是地狱。希望下次，你能拿出一些像样的东西。”
“好，只要有你这样的冤大头在，一定会安排上的。”
“再会，瓦森，期待与你再会。”
“再见，布洛托。再见，各位！”
四人随着商队一起离开。
自始至终，瓦森都没见过德拉里昂会长的真容。
商队离开后，瓦森下令关上了大门。
下午以前，路过的旅人和商队都不会选择住宿，开着大门也是无用，关着还能防御突发袭击。
拒绝里克派人一起前去狩猎的建议，瓦森孤身离开旅馆。
漫步在杂草丛中。
举目望去，绿色覆盖了大公路东侧区域。
杂草间偶尔存在的光秃地面和车辙印，极力向旅者证明脚下的确是三猪小径。
荒废的道路让瓦森联想到沿途村镇的衰落。
而村镇的衰落则会减少商品交易，减少人口流动。
同时，正在兴起的海上商路也逐渐在取代大公路的重要性。
可以预料到的是，第八天堂的生意将越来越难做。
“或许消灭地精军阀，保证三猪小径的安全，周边村镇才能有机会发展，旅馆也才能经营下去。”
忽然，一种像芥菜的植物跃入视野，吸引了瓦森的注意。
那是名为卡希尔的草药。
曾经和老师一起生活时，瓦森经常被要求采集这种草药的种子。卡希尔种子粉末没有任何味道，男性服用后，可以在3到12天内失去繁衍能力。
锐亚白的吝啬男人们从来不会拒绝购买卡希尔药粉，以至于瓦森三天两头就要去采草药。
老师也曾乐呵呵地称呼卡希尔粉为“后顾无忧快乐粉”。
“真是个幸运的发现，但愿无冬城的男人们也会喜欢卡希尔。”
确认四周没有危险后，瓦森开始采集种子。
卡希尔分布很是零散，走走停停，快一个小时，也只采到两个拳头大小的量。
瓦森期待的野兽和地精全都没有出现。
无冬森林已经出现在眼前，瓦森遁入蓝叶树的阴影中，彻底隐去身形。
初入森林，瓦森感受到强烈的自然魔力。
它来自于森林本身，会让他感到心悸。
同时，森林像是活物一般，萌生了厌恶、抵触和驱逐的情绪，并压迫在瓦森的感受之上。
瓦森可以确信，森林只要愿意，就会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
这种感觉很真实，和拂过脸颊的微风一样真实。
“难道我必须离开？”
他还未做出行动，无形的抵制感就消失了，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瓦森尝试着继续深入森林，再也没有感受到相同的感觉。
很快，天空被繁茂的树冠所取代，遮蔽了大部分阳光。
森林中很暗，很安静。
瓦森的信仰能确保他随时可以找到太阳的方向，他完全不用担心迷路。
幸运女神一直没有眷顾他，直到来到一条无名小溪前，瓦森未曾遇到一只动物。
反倒是收获了大量野生蓝莓和橡果。
不远处的灌木丛响起哼哼的响动。
瓦森立刻爬上身旁的大树。
不一会儿，五头肥硕的野猪出现。
它们来到河边，警戒地打量一番，然后一字排开，齐声猪叫。
太大了，最小的一头少说也有三四百斤，瓦森摇头，这些不是他理想的猎物。
令他惊喜的是，五头大野猪在河边站定后，两头只有它们一半大的小野猪哼唧哼唧地出现，迅速进入野猪群的护卫之中。
“就是你了。”
瓦森选中一头小黑猪，当即使用戏法亡者丧钟。
小野猪生命力顽强，硬是听了两次哀钟才肯倒下去。
野猪群惊惧，四下打量，也未能发现仇敌。
瓦森在攻击后已经现形，但抬头向上看显然不在野猪的选择之中，它们一直未发现他。
野猪群一直守着尸体，不肯离去。
瓦森以戏法次级幻影，模仿出一头正在咆哮的狮子。
来自血脉上的恐惧压倒了野猪群的坚守，它们径直撞过狮子幻影，竟然没有一头发现狮子只是幻象。
“不愧是蠢笨如猪。”
瓦森正要下树收获，却被远处的声音中断行动。
异常响亮的狼嚎和未知野兽的嘶吼从河流上流传来，而且狼的数量还不少，声音也离他越来越近。
在狼群靠近之前，瓦森已经重新在枝头上隐去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