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马灯之长命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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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走马观花,抱影别春。

裴真写下这句话时,一边的刑警正上下打量着她,裴真笑着放下毛笔刑警探头瞧一眼,什么怪词怪人。

刑警收回目光,动人的事物不能久读,裴真问他叫什么名字,刑警才重新注视裴真,“易犹树。”

“你认识何弃吗?”易犹树有道,“就是大悲寺的住持。须弥大师告诉我,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裴真靠近,双眼明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易犹树心颤一下,“净缘住持,于我有恩。”

裴真嗤笑一声,“如果我告诉你,何弃会易容,你信吗?”

易犹树眼中赤裸裸的质疑,裴真浅笑道,“可他只会易容。”

“七三年下了一场大雪。比去年的还大。”裴真讲起故事来,“祁家有个小姐叫赵玉之,这一点,你去查查就知道了。何弃有一个哥哥,叫做何淋,这人是个半道士,为了长生不老,自杀后将骨头藏于一小坛内埋入地下,这个坛子是不能打开的,却被赵玉之挖出来了,什么都不懂就打开了坛子,坛子里的人骷髅头跳出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她讲得绘声绘色,控制着嘴角的笑容,“那骷髅头追在她身后整整一夜,那一整夜她都在山里无措的逃跑,最后被祁家外公找到了,回去之后就大病一场。何淋此法便功亏一篑,也一命呜呼。因此之后何弃便恨上了赵玉之,誓死要杀掉她为哥哥报仇。如他所愿,赵玉之确实被他连同几个修士杀了。”

“小刑警,这算什么?”

裴真戛然而止,易犹树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回答这个故事,简直超乎科学和想象。

只喉咙发出了模棱两可的声音。

裴真继续道,“他手里可不止一条人命呢,大悲寺老住持法照大师也死于他手。法照大师是个慈祥的人。”

裴真难得的夸了一句。

易犹树觉得简直匪夷所思,裴真的话他当然不会全部相信,可是也不能不考虑。

“别担心,我只是讲了一个故事。”裴真第一次向旁人叙述赵玉之的故事,竟然是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现在想想觉得有些荒唐。

“裴小姐,请问你家住址?”

“南江路九十五号。”

南江路?那片地区的房子不便宜,易犹树想想也对,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像没钱的人。

看着女人踩着高跟鞋离开的背影,易犹树的脑袋疼,裴真走到庭院中,一诫一直在这里等着。

裴真看破他的心思,嘲笑道,“怎么,想跟我走?”

一诫的脸上没有出现窘迫,也没有喜悦之情,他反而有些难过,“那个人,真的是住持嘛?”

裴真微微眯起眼睛,应了一声,“是又怎样?你在为他伤心?”

“住持……他很好的,”一诫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诫一耸一耸着肩膀,裴真无他,只抬手摸着一诫的头,在自己眼里十恶不赦的人,在自己外甥这里竟然依依不舍,她徒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要不,你还俗吧,跟着我。”对上一诫婆娑泪眼,裴真又道,“不还俗也没关系,也可以跟着我。”

“只是你正长身体,长久以往的待在大悲寺——”裴真斟酌着用词,“也不是个办法。我也可以送你去上学,和别的孩子一样,或是带你上山去,潜心修行。”

总之裴真能给出许多选择来,但她也不急于一时。

“我知道你是祁家的,回祁家也可以,我出面,就没人敢欺负你,你的舅舅舅妈,本身也会善待你。”

“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多考虑。当年你妈妈送你到大悲寺来,原本是想让你长在法照大师身边,将来定是个良善的人。”

世事难料。

裴真摘下手上的戒指,戴在了一诫的手上,“三天。如果你想好了,就告诉这个戒指,她会带你来找我。”

易犹树从禅房里出来时,人群早已经散去,副手上前来询问是否得到有用的信息,“那个女人太奇怪了,凭什么不让我们跟进去,这简直是无视规定!”

易犹树注视着前方,一片人头来往,他突然说道,“老城区是不是有一家人姓祁?”

副手怔神,“哦对。住那里的都是有钱人,以前的大户人家,就是不知道这么有钱的人为什么要往咱这儿小地方跑。”

“具体多少号?”

“——不知道。不过住老城区的没几家,一问就知道了。”

副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易犹树拿走警车钥匙往老城区去了。

越往西边走越安静,路越宽敞,两边树林茂盛,偶尔同些车打照面过,易犹树都被目送远去,职业的警觉,易犹树在他们眼中并没有看到任何好奇,反而是警惕。

每户人家都紧闭大门,这让易犹树有些怀疑到底是否有人居住在这一片,实在是沉寂如死灰。

他试着去敲最近一家的门,咚咚——

无人应答。

易犹树接着敲,仍然是咚咚两声。

易犹树稍作等待一会儿,准备离开时,门打开了。

“你找谁?”

开门的是一个年纪约摸五十左右的妇女,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易犹树能感觉到她的不耐烦。

“你好,我是警察。”易犹树出示警官证,期望事情能好办些,可女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再也没有动作了。

易犹树接住尴尬,“请问这边是不是有户人家姓祁?”

女人伸手指了个方向,“那就是。”易犹树视线还没转回来,女人随即带上了门。

易犹树沉了沉心,做好心里建设后敲响了祁家门。

“请问你找谁?”

听起来比上一家要和蔼些。

易犹树难得的露出微笑,笑起来很强迫,“我想问点事。”他还是拿出了他的警官证。

妇人只瞥了一眼,“什么事?”

易犹树心里有些惊奇,“我想问一些关于赵玉之的事情。”

妇人脸色骤变,随即很快恢复正常,“我不知道。”

又被祁家拒之门外,易犹树并会轻易不放弃,想了一番说辞,又开始敲门。

这次无人应答。

易犹树苦恼,他打量着这四周的建筑风格,都是以前非常古老的大宅子,这样的宅子在嘉宁竟然不少见,从前也只是听说过,城西这片古城区住的都是有钱人。

“你是?”

易犹树被温和的询问声打断,中年男人戴着厚重的眼镜,看起来很和善的模样。

“喔,我叫易犹树,这是我的警官证。”

易犹树再次出示警官证,男人连一眼都没看,浅笑着道,“请进吧。”

易犹树平生第一次进到这种古宅里,古色古香,两人坐在花厅中,先前的妇人端了茶上来,见到易犹树脸色也味有变化。

男人看着警察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房子,当看到壁上的黑白合照时,他笑道,“我是祁思缘,警察同志这次来是想问些什么?”

“喔,前两天大悲寺门口出现一具死尸,有人和我讲了个故事,我认为这个故事会对我的案情有帮助,所以过来问问。”

“这里,也是那个人告诉你的?”

“——是。”

“和你讲故事的人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裴真。”

易犹树敏锐的捕捉到祁思缘细微的表情。

“易警官想问什么?”

“赵玉之,和祁家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堂姐。家里排行老大。”祁思缘提提下巴,“那张照片上中间的人就是大姐。”

易犹树怀疑自己的眼睛,他走上去凑近仔细看,照片上的人和记忆里的女人重叠,“这——”太匪夷所思了,这个女人竟然喝裴真长得一模一样。

祁思缘从容的扶了扶眼镜,“易警官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有一个问题,希望易警官可以回答我。”

“什么问题?”

“裴真小姐现在住在哪里?”

易犹树警惕道,“这是个人隐私,我不该告诉你吧。”

“易警官误会了,我与她是好友,只是我不知道她家的住址,就不能给她写信,也无法诉说我的感激之情。”

“感激之情?”

“她救过我,我理应感谢,可我醒来时她已经走了。”

裴真收到戒指的时候早就了然了,这时候她正在天台上晒太阳,东方裕捧着纸和笔,“目前只收了腹鬼和梦鬼……当然除了煞鬼,鬼仙也已经出现,您想好怎么办了吗?”

“能怎么办?只能硬办。”

“鬼仙除了借尸还魂,还会夺舍……喔,对了,还有光鬼。”

说起这个——“张存敬怎么样了?”

“并不怎么样,听说他师父好像已经下山了。”

到底是裴真将人牵扯了进来,这招魂术实在是麻烦,裴真也用不上,所以并不会这个术法,当初师父教的时候几个同门都学的不错,就裴真偷了懒。

她走到僻静的地方施术,没过多久,戚颂便来了。裴真舍去寒暄,三言两语道完了前因后果,“你帮我把他的魂找回来。”

“这……”戚颂有些犹豫,倒不是为别的,“不论如何,这也算他的命。”

“你这什么意思?让我别插手何弃、轮珠的命数,难道张存敬不是因为我才丢了魂魄的吗?”

“命数这种东西本就是无解,其中也是道不清的。”

“什么道不清,我看你就是迂腐固执,你如果不帮我,我就只能亲自回酆都找了,就算我不会招魂术,也可以改了他的命。”

“万万不可!”戚颂自言自语,“是,也或许他命不该绝,若是我救了他,他的命数也可由我来写。”

最终戚颂妥协,他与裴真道,“你别冲动,我去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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