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切磋
更高级的火药具体制法，徐毅不是很清楚，但曾经他带队进戈壁滩，也见当地的老猎人自制过一些黑火药，对其大致的组成有些了解。
眼前这些简易火药虽说还无法真正使用，但倘能照着大致方向去做改进，或许可以制成初步能用的火药来。
至于更高级的颗粒火药，徐毅也不去奢求，毕竟能把那制作此火药的匠人给找寻出来，也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对于这几个清点物资的兄弟记队组功，徐毅也是不会吝啬的，这两天都教着他们数字的写法和意思，如今也正好可以用上。
命人将此处地窖暂时封存起来后，徐毅又去看了粮仓等地的情况，这才和狗儿走回了寺庙。
院子里，空明大师就随意找了处地方打坐修炼，身上的铁链始终没有去除，旁人经过投来诧异的目光，他也始终无动于衷，独此刻徐毅同狗儿回来，他突然道了一声佛号。
“徐施主，今日已是最后一日了。”
徐毅看着这空明老和尚，只笑道：“空明大师既已出家，还如此斤斤计较么？”
空明睁眼看来，伸手拍在身边的霸刀身上，回道：“老衲虽已梯度，身披袈裟，但也不耽误杀人，你道老衲出家否？”
徐毅摇头道：“果真乃贼和尚！”
如今的赵宋官家崇道抑佛，以至于大多寺庙衰落的厉害，和尚也良莠不齐，所以对空明这老和尚，徐毅也屡次试探，好在对方偏真不是什么大善人，以后行走江湖，以这般模样才能镇得住那些贼子宵小，护住二丫。
“空明大师放心，某家说话算话，今日某家也要带人离开东庐寺，届时你与二丫同我一起出去便是。”
徐毅说罢，便不准备同空明大师再说些什么，只要去看看二丫起床没，好一同进早饭。
不料空明却忽然开口说道：“徐施主，老衲观你虎背熊腰，威风凛凛，动静之间皆是大开大合，想来早年也曾行走南北，手脚功夫一流！而老衲困守此地半生，许久未曾动手，心痒难耐，不知徐施主能否同老衲切磋一番？”
徐毅脚步一顿，倒是没想到空明大师会提出这一要求，不过只思忖片刻，他便答应下来。
“某家也正好练练早操！”
徐毅说道，看向狗儿，“狗儿，你且去将那浑铁禅杖取来！”
张狗儿领命称是而去，很快，当众兄弟听说寨主要同这空明老僧切磋武艺，只一会儿的功夫，寺庙周围墙头就出现了不少人头，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
“去去去！都给俺干活去！凑在这里干什么！”
牛烈瞧见了，立时把这些扒墙头的都给赶走，顺便还关上了寺庙门，只自己和哥哥牛猛找了处台阶坐下，准备好好观赏。
“哥哥，你说是徐毅哥哥厉害，还是这贼和尚厉害？”
看着场上肃杀的气氛，牛烈禁不住问道，言语间带着几分兴奋。
想此前，自己和刘仨儿捉对厮杀，他自忖也是有几分蛮力的，可在徐毅面前，却像个小娃娃一般被拎起就扔到了一边。
后来，徐毅又当众击败自己哥哥，所以对徐毅，牛烈自是服气，只是好奇，这老和尚干瘦的很，如何敢同徐毅哥哥切磋？
牛猛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摇头道：“不好说，这老和尚有些古怪，看着干瘦，但气息沉凝，怕不是寻常武夫，他既主动开口同哥哥厮杀，定是有些依仗在！”
牛烈梗着脖子道：“不信，俺只觉得，徐毅哥哥天下无敌！”
二人正说着，院中，徐毅已接过了那混铁禅杖，此前同包道乙和邓元觉二人一战，这禅杖他用的也挺顺手，如今对上那霸刀，他也想看看，空明老和尚的本事到底如何。
“徐施主，老衲失礼了！”
空明又是一声佛号，提起霸刀便搁在了肩头，原本干瘦的身子微微弯下腰，看似好像弱不禁风的小树随时都会被压垮一般。
但徐毅看着，心中却是警铃声大作，手中抓住禅杖，便后退了半步。
只听得一声轻喝响起，只见空明将霸刀甩下，顺势抬腿一脚踢在刀身上，那门板似的霸刀腾空而起，他整个人往后倒去，却是以自己为中心，腰身使力，竟是将这把刀挥起来！
呼！
一阵狂风呼啸而起！
“徐施主！看老衲这一刀！”
空明大笑着说道，突然松力，那霸刀便呼啸着朝徐毅砸来，连带着其干瘦的身子飞起！
这把霸刀有多重徐毅不知，但观其形状，怕是擦碰着就得要命，好在徐毅后退的那半步令其有了应对的空间，他双手抓着禅杖，便是使力挥去！
当！
一声巨大震响陡然响起，其中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令得院中其余几人皆是感到了几分耳膜生疼。
霸刀被禅杖挡住，飞在空中的空明弯起腰身，竟是再度踢在刀身上，一股大力压向徐毅，逼得徐毅不得不再次后退，每一步落在地上，都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好刀！”
但徐毅却大笑一声，称赞起来，双臂猛力而起，将霸刀连同空明打退回去，连续三步上前，纵身一跃，禅杖拖在地上，便是高举而起！
“空明大师，你也看看，且吃某家这一杖！”
这一杖落下，宛若流星飞来，便是山石金铁，被它砸中也要粉身碎骨！
场边的牛猛也自忖武艺高强，可心中暗想，自己面对这一杖，唯有退避，才能留一条性命！
可空明却神色丝毫未变，借着方才霸刀被打回来的力道，整个人抓着刀柄，旋转了五六圈，在最快的时候，猛地站定身子，再是单臂使力，朝上直冲禅杖！
当！
二者相遇，再是发出巨响之声，徐毅眼看着手中禅杖铁杆都弯曲了下去，随后霸刀被打回去，他也不得不落地几步，双臂同时一阵发颤。
这是……好精准的借力打力！
徐毅已是明白了空明大师的武艺，刚才自己那一击，轮着寻常人，便是有蛮力在身的，也只能退避三舍，但空明却敢硬碰硬而来，便因为他不仅借了那霸刀自身的重力，还借了徐毅的力！
这其中的功夫，当真是深厚！
果然此番打退那霸刀后，霸刀飞出去，空明却是轻喝一声，甩出手中铁链，竟然非常精准地传过霸刀的刀环，他又是一声轻喝，改变霸刀的方向，再次冲徐毅而来！
徐毅深吸一口气，亦是不惧，再度上前！
既然空明借力打力，那他便以力卸力，唯此，才能让空明最终无力可借！
当当当！
场面上禅杖同霸刀不时交错在一起，发出激烈的声响，终于，徐毅卖了个破绽，引得那霸刀飞来，他避身不接，却是直冲霸刀后的空明而去，直挥出一拳！
这一次，空明还无法借霸刀之力，只能单手同徐毅硬碰了一下！
砰！
两人旋即分开，徐毅只觉得拳骨一阵生疼，忍不住看向空明，就听到这老和尚一声佛号响起，脸色无悲无喜，让人实在看不透。
“阿弥陀佛！老衲认输！”
空明眼神中多了几分感慨之色，“徐施主真不愧是沙场中人，一身横练功夫，老衲佩服！今日切磋，老衲定铭记在心！”
说罢，空明便自去提了那霸刀，拖着重新走回了原处，又盘腿坐下来开始打坐了。
徐毅看着尚在发疼的手掌，似是明白了什么，朝空明大师点点头，便重新将禅杖插在了地上。
借助外物，须知山外有山，空明大师认输，是认输在了他如今这般年纪下的身体素质已远远不如徐毅，而并非武艺之上。
而徐毅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便是日后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某家谢过空明大师教诲。”
空明看着徐毅，片刻后闭上眼，双手合十道：“徐施主亦是有大慧根之人，便无须老衲多言了。”
徐毅也是再次点头，二人之间到此切磋结束，却是令旁观的张狗儿、牛猛和牛烈等人皆是纳闷不已。
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且让俺去问问哥哥！”牛烈也是好斗之人，就想知晓此间是何道理，便要起身去问徐毅。
却不想正此时，外面有人急报信而来，推了寺门进来，就在张狗儿耳边低语了一番。
“你说甚？有一女子……方百花寻到此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