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安排
如今的黑蛟卫人数已经大大超过之前，他本想趁此机会建立一套后世的营连团的编制，另外基层连队的指导员也该设立了，这次攻打董家庄后出现了不少奸淫抢掠女子的事情来，这是赵正绝对不能容忍的。
军纪严明才能铸造出一支铁军来，不然光有先进的武器，使用的士兵没有坚定的信仰，这支队伍也不会有什么信仰，没有信仰的队伍迟早都会土崩瓦解，更不用说面对几倍之敌时展现一往无前的勇气来了。
但是仔细想想又有些不切实际，以现在的形势还不适合对此进行一系列的改动，维持现有的情况为最佳。
“其五，枪坊和炮坊要加大生产进度，炮坊可以尝试试试制作十二磅炮！”沈有量和肖明远闻言默默地点点头。
“好了，会议就到这里了，你们都回去好生休整！”看着赵忠几人脸上的疲倦，赵正十分体谅地让几人散会。
“你们说说镇子里的情况吧！”
“现在镇子里已经挤下了八千多人若不是大人有先见之明修建了不少的筒子楼，这会儿只怕咱们都没地儿站了！不过这几日接连不断地有人来投奔咱们，先不说粮食的消耗，龙门镇就这么大一点，后面再来的百姓是不是让他们去别处！”石金水作为政务司的司长自然是他来向赵正汇报，只见他从怀里摸出来一个折子，放在赵正桌前。
听到这么多人，赵正一惊，怎么就出去这么几天这龙门镇怎么会多了这么多人来，拿起桌上的折子打开就仔细看了起来。
“茅坜堡、白沙堡、炭寮围、长岭岗......”赵正转身在墙上那副巨大的廉州府地图圈出这些地名。
看着这一个小圆圈，这些龙门镇新收留之人几乎都是来自和安南国交界处的堡防村子。赵正瞳孔一缩，难不成是这安南国要全面进攻了。
“去，把马参谋叫来！”一名亲卫立即应声离去。
“你们有没有从这些人口中得到些什么消息！”赵正扫了眼离钦州不远的那几个也被圈起来的地名，心有所想地发问。
石金水和尚洪章两人对视一眼，均是摇摇头沉默不语，两人这几日心思全用在怎么安顿这激增的人口上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其他事情。
“忠德呢！你负责守家，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赵正看了眼两人，脸上并没有多少意外之色，顺口又问了一句旁边的赵忠德。
“属下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倒是前些日子咱们黑蛟卫派出去一队探子发现一群不知来历之人似乎在监视咱们镇子！属下原本想要擒下这些人问个究竟，但是这些人一见到咱们，立马扭头就跑得远远的！咱们一撤，他们又跟了上来！”赵忠德对此事看起来是大为恼怒无奈。
赵正听到这里，顿时一惊，看样子这安南国是已经开始在步步蚕食了，说不一定现在已经不是步步蚕食的问题。按照先前得到的情报，这安南国早就在偷偷攻打一些堡防，说不一定那个时候就是在为下一步的推进做准备了。
这钦州千户这个时候把主要堡防城镇的主官传唤至钦州，看样子两边是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下手了。但是他派出去的一些黑蛟卫探子似乎并没有传回来多少有用的情报，照理说对方既然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全面进攻的话，不可能是这么悄无声息吧。
虽说他能派出去的探子有限，但是也不至于消息如此闭塞吧。想来想去他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结论，只能干着急，早知道就该再操练一些精锐的黑蛟卫充当斥候。现在招募的黑蛟卫只适合军团作战，斥候那可是相当于后世的特种部队，目前也只有那些从鹿屯岛出来的老班底能充任。
他暗暗想着，这样像是没有了耳目，如同无头苍蝇到处乱窜的感觉真不好，此间事了，他说什么也要选拔一批精锐出来。
陷入苦苦冥思的赵正突然没了声响，其他人也安安静静地在那里看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后，马林走了进来，见到堂厅里寂静的一幕微微一愣，他见这赵正一副沉思的样子，便将目光放在石金水两人身上。
石金水向他招了招手，将他拉过来后，低声地在其耳边说了一遍刚刚的事情。
马林听完，脸上也露出凝重之色，安南国虽是大明的一个藩属小国，但是这可是实打实的一个国，真要出兵攻打龙门镇这个小地方，绝对不是龙门镇这么个小地方能抵抗的。
而且这其中还有钦州千户在里面动手脚，只怕到时候会面对两边的兵力合围，黑蛟卫的火器再犀利，龙门镇的城墙再高，也绝迹不可能在围困之下能坚守下去。
“司长，依属下看，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既然敌人已经动手了，咱们也不能掉队。他攻咱们也攻，甚至咱们可以直接出兵攻入永安洲。
若是等他们将钦州全部攻占了咱们可就危险了，咱们黑蛟卫虽悍勇无比，但要同时应对两方人马还是有些吃力！”马林有些急切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赵正罢了罢手说道：“先不要急着下手，加派人手去打探一下整个钦州的动静，密切关注永安城和钦州城的动静！”
“司长，属下先前去见过以前茅坜堡的旧人，据他们所说，前些日子来攻打茅坜堡的正是安南国的营兵！茅坜堡距离此地可是有好几日的距离，这几天不知道这安南国又拿下了多少堡防村寨了！咱们要是再继续等下去，说不得就迟了！
咱们这个地方已经被对方打听到了，迟早有一战斗！司长！”马林见到赵正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脸上十分焦急地继续劝说。
赵正见其样子，叹了口气说道：“马参谋，就算要打，咱们也要知道要面对的是谁吧，对方的兵力有多少，有多少披甲兵士，有多少人马吧！”
“你无需再多说什么，立即安排人手出去，一边散播安南国将要大举进攻钦州，钦州千户于修已经投敌的消息出去，一边先将钦州的局势打听清楚再说。在这期间，所有镇子内的青壮全部编入黑蛟卫操练，胆敢有不服者，杀！
另外凡是前来投奔咱们的百姓全部都收下，要是镇子里住不下这么多人，就让所有青壮在镇子外搭建竹屋帐篷住着，老幼妇孺和黑蛟卫在镇子中！不从者全家直接斩杀！”听着赵正杀气腾腾地话语，马林和石金水几人不敢怠慢各自行礼后纷纷快步走了出去，开始按照赵正的布置行事。
走出去的石金水和尚洪章两人与马林几人分别后，尚洪章突然说道：“司长真的是变了！”
石金水闻言原本还在思考如何布置，此刻也来了兴趣地笑道：“哦！什么变了！”
“司长越来越杀伐果断了，嗞，斩草除根，咱以前在海上过活的时候都没那样做过！”尚洪章望了眼百户厅，眼中有些惧意。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杀伐果断！这不是正是古今那些王侯将相的枭雄本质吗！接下来本司长还要靠尚司长配合，这么多饥民嗷嗷待哺，尚司长可不要像之前那么抠搜，这些人要是闹起事来还真有些麻烦！”
石金水的话语中既有提醒，也有带着那么一丝指使之意。
尚洪章闻言心态自然很快就转变过来，他们这些读书人谁又不自认为是饱学之士，空有一身才华无处彰显，如今既然赵正给了他们这个机会，不管是为了报答对方还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他们都想要展现一番。
“石司长放心，本司长自会全力调配！不过咱们两司的人手可就有些不够了，看样子得多增加些人手！”尚洪章有些兴奋，增加人手，无形中他能使唤的人也就更多了，这更是能直接体现其地位。
“那确实是需要增加些人手，政务司人手也不够，刚好司......大人不是让咱们可以直接任命参事和执事，刚好政务司有几个干活的终于可以给别人个名分了！回去再招收几个读书人填充一番应该是勉强够用了！”石金水同样眼冒精光地自言解释道。
“财政司也要增添些人手，可惜咱们这个已经接近万人的镇子竟然找不出几个像样的生员来！算术上有些建树的更是少之又少，真是让人头疼！”尚洪章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石金水见到其这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轻咳一声，在尚洪章诧异的眼神中缓缓说道：“那个什么，汪秀才你借给本司长用几天如何！”
尚洪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事情，跳脚吼道：“你说什么，不借！不借！”
尚洪章的大吵大叫顿时引来周围百姓的目光，两人在这镇子里的地位可不低，赵正的所有决策都是这两人去贯彻执行，百姓自然对这两人也是尊敬有加，此刻见到两人似乎是起了冲突，纷纷露出担心之色。
石金水见状赶紧拉着尚洪章走到一条僻静小道上。
“你吵吵什么，咱们可以商量商量嘛！”
“商量什么！不商量！我说石司长，你们政务司什么时候还需要会算术的人了，难不成还想在政务司成立一个财政司不成！”尚洪章满脸都写着不可能，说完就一拂袖子要走了。
石金水赶紧拉着他，好生劝说道：“我说尚老哥啊，政务司也需要核算一下镇子里的人口，这些百姓日常的吃穿用度都需要有个核算啊，要不然我随便写个数字报给大人，你是不是就按单支出！。再说你看我是不是那块料嘛！要不然我如何会来求老哥！”
瞧石金水一脸诚恳的样子，尚洪章吧唧吧唧嘴：“那也不行，钱粮布匹、硝石、硫磺、木炭、盐量等等一堆消耗，都需要人核对，这些都是汪秀才在算，他要是走了谁来干，没他了这财政司不得鸡飞狗跳！”
“话不是这么说的嘛！财政司不还有你尚老哥坐镇！”石金水闻言并没有就收口，反而开始拍起他的马屁来。
尚洪章被这么一捧，板着的脸终于露出笑容：“停停停，咱什么水准咱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大人叫咱替他主管财政司那是看中了咱的忠心！”
“老尚你也太过于自谦了，你看这汪秀才没绑来的时候，你不也把财政一块管得风生水起！”石金水的高帽一顶接一顶给尚洪章戴上。
尚洪章听到这话受用归受用，但是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就是不同意。
见尚洪章这样，石金水却是一副手拿把掐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可听说了，这次董家庄被攻下后，大人虽然放走了大部分的百姓，不过却是将其中的读书人带了回来！你说这些读书人是愿意入你财政司还是我这听起来更能展现才能得政务司！”
“你......！”尚洪章闻言一愣，接着满脸的气恼，指着石金水就要骂他。
“诶！诶！诶！别急啊！老尚你听我说完再骂也不迟！”
尚洪章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想正眼看他。石金水倒是看得开，笑呵呵继续说道：“我已经打听过了，这次有一百多个读书人被绑了回来，你把汪秀才让给我，这一百多个人咱们均分如何！”
“老尚你应该也知道，政务司的事情可比财政司多多了，我也知道你更加需要的算术上有些天赋的能人！这样吧，你先挑，剩下的人再编入政务司如何！”瞧着尚洪章一副还要再吵吵的意思，石金水赶紧率先打断其话。
见这石金水一脸郑重的样子，尚洪章也知道对方所言非虚，他只是有些气不过，现在他好歹也是个司长，和这石金水同级，怎么好像自己还是屈居于对方一般，最后他不情不愿地点头同意了下来。
石金水生怕其反悔，拉着其就要先去把人分配好了再说。
巡检厅内，经历这几天的征伐，赵正也有些倦了，他躺在椅子上慢慢地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