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父亲眼里的青春
如果我问你，青春是什么样？一千个个人会给出我一千个答案。
今天回家，在谈论儿子时，我说他放假时给我们推荐了大明王朝1566，让我们看，我是看了几集，硬是没看明白，对历史，不是很感兴趣，儿子比我强。父亲沉默一会，说，二月河（笔名），一生写了三部长篇帝王题材作品，分别是《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写着三部巨作，需要熟读史书，并切需要大量的文献资料，那才是叫精通；咱们的毛主席，从小喜欢读历史书籍，在读私塾时，老师就觉得这个学生不好教，他有自己的观点；之后，他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工作，那时李大钊是校长，借此机会，他饱读史书，为他日后成为国家领导人奠定了雄厚历史、政治基础。那才叫热爱。
他继续说：正所谓，行行出状元，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做喜欢做的事，并把它做好，发扬光大，这是最好的。既然选择了学医，就得好好的月，最好是深造，以后能做点事，做个有用的人，不至于仅仅是工作，挣钱。你小孩面临就业择业。考虑了吗？想去哪里，做什么？我被父亲问的，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我说，他身体健康，认知没问题，应该能就业吧？父亲说：你想的太简单了，考虑的应该是哪个方向是他喜欢的，与兴趣一致，而不是单纯的挣钱养家，他要有自己的发展方向和目标，而不是养家糊口那么简单。
其实，对于孩子就业，我也不是没有考虑，父亲问我，我就随口一说，因为我断定他也不懂，敷衍一下而已。没想到，他还当真了，而且是一本正经的。
父亲的话，让我惊醒。他是老一代的联中生，勉强算是脱盲，纯正的农民，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家乡，没有离开过这片黄土地。他对孩子的要求，对未来的设想，比我更清晰，有更高的要求，在贫困的农村，他没有放弃对生活的要求，和对未来的畅想，我从心底里觉得佩服；他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却通过大量的阅读，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有了更宽阔的胸怀，然后以这样的方式，传承下来，让我们切身感受，言传身教。
在父亲面前，我感觉自己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所以，总愿意回家，聆听父母的教诲。我感觉，那种娓娓道来的谈话，比抖音上振振有词的说教，动听的多。
农村的生活事单调苦涩的，我这样觉得，但对于年迈的父母来说，他们有自己的生活。
那次回家，看到家里多了不少书，是高中课本，我调侃老妈，说，这是你看的老妈笑笑说，你爹看的。其实，我哪里不知道啊，老妈几乎是文盲，认不了几个大字，除了自己的名字，估计她写不出几个字了。我有点错愕，高中课本，老父亲拿来干什么？过年回家，表妹来了，她开口就问，姑父，我的高中课程，你都学完了吗？老父亲说，英语我看不懂，没看，其他的都看完了。然后，表妹睁大了眼睛，顺，唉呀，你真厉害呀。其实，我不佩服父亲学什么知识，我敬佩他，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中，还能静下心来，在我看来，挺难的。
有一天，哥哥给我打电话，说你有旧电脑吗，我说有是有，不太好用，挺慢了，他说，咱爹说咱安个电脑，也不知道他干啥用，我说安，他用，她会用吗，那么大岁数了，况且他也没有一点基础啊，哥哥说，他要就得想法给他安上。我哥是出了名的孝顺，父亲说一他就不说二。我把我的旧电脑抱回家，安好了，然后哥哥找人引来网线，联网了，告诉他怎么开机，关机，就这样，父亲有了一台电脑，那个时候，他七十岁。
再后来，父亲学会了网购，自己买了个智能手机，把我给他买的老年手机退下来了；学会了在网上“百度”，知道自己的“血友病”事去喝遗传的，还知道了全国有多少患者和他一样，受这个病折磨，她还学会了中药配方。自己在家里写好了配方，然后给我打电话，我给他买回去，他自己熬。我不知道他的配方科学不科学，可在自己的照料下，这几年看起来精神了，老毛病也少犯了。
父亲比我大两轮，论学问论见识，比不上现在的年轻人，可是父亲身上那种孜孜不倦的精神，鼓舞着我，让我感觉，父亲永远年轻。
前几天，在南门，多出了一个摆地摊的姑娘，她大约20来岁，特别年轻，面容姣好，身体单薄，穿着还算时尚，她把自己的售品，摆在一个粉色的塑料鞋架上，鞋架有四层，只有一层，零零星星摆了一些东西，连续几天了，我竟然不知道她在卖什么，今天打眼看了看，也没看出是什么，她也不抬头看我，只顾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看起来，有点像是孩子们吃的奶酪之类的，一小罐一小罐的。
几天了，不知道她卖出了没有，也不知道，她靠什么为生。花一样的年纪，她本应该在学校里上课，或者约着自己的男朋友，轰轰烈烈的谈一场恋爱。她孤独的身影，让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滋味。她的孤独无助，她的无依无靠，在这个熙熙攘攘的清晨，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她那么年轻，年轻的容颜，姣好的身材，到我没有看到青春该有的样子，她的眼里没有光，也看不到未来。
何为青春？是娇美的容颜，健壮得身体，这还不算是青春的样子。青春应该是一种状态，它在眼神里，在生活里，在不断的追求里。知识是一种特殊的财富不被岁月抢夺，也可以随身带走，知识让人永葆活力，年青。
父母老了，皱纹多了，身体不再硬朗，但是他们的心，依然鲜活，感觉每一天都有新鲜的血液流过。他们是老了，心却没有老，没有退化。感谢父母，感谢父母多年的陪伴，感谢曾经青春的他们，和如今依然青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