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圣诞节
那晚的插曲过后，我和哥哥的距离不减反增。他带我认识经常和他打游戏的几个朋友，接我放学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一开始我感觉到奇怪。只觉得自己对哥哥的喜欢遮掩的有些拙劣。后来仔细想想我才明白，也许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他说出亲密的话，他作为哥哥感到高兴，才不会觉得有别的什么吧。
恰逢高考备考期间一次难得的假期，哥哥说晚上有个同学间的聚会要参加，他的好友综星和成训也在，熟人不少，大家相互说话不会尴尬，就随口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我当然不想放过和哥哥在一起的每一个机会，便兴致勃勃的答应了。
想着是哥哥朋友们的饭局，虽然之前和综星哥成训哥见过几次面，可今天要出席，还有生人在，总归不能给哥哥丢脸。于是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被压在箱底有些皱的大衣，握着两边的衣领用力抖了抖就准备披上身。
谁想却被身后那人拦住了。我扭头一看，是哥哥，内心充满疑问。
“外面温度这么低，穿这么少会感冒的。”
没等我回话，哥哥就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件长棉服。
“穿我的吧。”
这下我更加说不出话了，支支吾吾接过衣服套在身上，果然暖和。
只是照了照镜子——简直像一条别别扭扭的长虫！又或者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哥哥“噗嗤”笑出了声，连我也被自己的样子逗得捂住嘴大笑。
“这样，里面穿一件漂亮的裙子，好不好？”
我快要溺死在哥哥的温柔里。只见他弯了弯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而我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意料之外的欣喜。
哥哥走回房间，又在我的注视下拿出一个红色礼袋。
没等我心急如焚地扑上去，哥哥先我一步帮我把礼袋揭开。
里面装着的是一件长裙，白色的，上身是针织衫样式，下身亮晶晶的薄纱点缀，我从来没亲眼看到过这么精致漂亮的裙子。
而这件裙子，是哥哥为我准备的。
“圣诞节快乐。”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知道你以前不过圣诞节，但是热闹的节日过一过，总是会比平常有趣。”
我匆忙道谢便提着裙子迫不及待地走进了房间。穿上裙子以后，我对着镜子转了好几个圈。
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就好像今晚的星星是为我亮的，街道上的路灯是为我开的。
我想，如果不是哥哥叫我今天穿上，以后也一定不会有我舍得把它穿在身上的那天的。
而我就这样满心欢喜地穿着哥哥为我买的裙子、套上哥哥的宽宽大大的外套，坐上了他的车。
车停在一家暖黄色灯光的西餐馆门前，里面时不时传来人们的说话声和刀叉餐盘碰撞的声音，氛围很是温馨惬意。
“叮铃铃——”门上的风铃随着推门的动作被敲响，所有的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大门的方向。
“哟！羲承来了啊！”
男男女女朝我们走来，只是在看见我的那刻脸上露出了别样的表情，我分不清是诧异还是惊喜，又或者都是。
“这是……”
“有没有点儿眼力见啊！这是咱嫂子呗！”
“什么嫂子嫂子的，你才没眼力见呢！”
是综星哥，他从一行人后面走出来，玩笑地敲了敲那人的脑袋。看见我又笑得十分客气。
“今天怎么舍得把妹妹带出来了？”成训哥跟在他身后，模样依旧那么柔润。
“哥哥们好。”
刚被几个陌生面孔问得羞红了脸，说什么嫂子不嫂子的……看到综星哥和成训哥过来，我心里才放松了些。
“好不容易放假，带她出来玩玩。”哥哥熟练地从我手中接过刚取下的围巾，语气很正经，“今天不喝酒。”
“什么嘛……”那几个人明显没了兴致，只听有一个人接过话柄说道：“羲承今天带妹妹来的，不喝酒也正常，来来来，赶紧开动！”
“对啊！我们都饿的不行了！吃吃吃！”
酒过三巡，饭桌上三四人摇着红酒杯醉得昏沉，有的还嘟嘟囔囔说着酒话。只有我、哥哥、综星哥和几个没碰酒的姐姐算得上清醒。
成训哥实在是酒量不好，紧紧握着红酒杯不肯松，还想一个劲儿地往肚子里灌。
“这小子喝上瘾了。羲承哥，我带他去厕所洗把脸。”综星哥坐在成训哥旁边，看见他醉得不成人样，有些欲哭无泪。
哥哥点了点头，还不忘吩咐他不要让成训吹凉风否则容易出酒。
就在这时，坐在哥哥左边的人嘀咕着要去上厕所，手里还拿着盛满了的酒杯，踉踉跄跄地动作着，腿一软就把红酒泼在了哥哥身上。
“哥……”
我连忙抽出纸巾给哥哥擦拭。哥哥摆手示意我没事。
“哥哥，你去卫生间洗一下吧？”
红酒浸到了他内里的衬衫，想必干了之后会异常黏腻。
“好，我去一趟卫生间，马上就回来。”
哥哥走了以后，饭桌上就只剩我和几个醉鬼、还有那几个我并不熟悉的姐姐了。场面虽然算不上尴尬，但也有些局促。因为从刚开始我就发现，在大家欢声笑语的时候，坐在最中间的那个女生，会露出一种机械而僵硬的笑容。
期间我和她对视了很多回，也慢慢地察觉到了她眼睛里藏着某种目的。
“你就是羲承哥的继妹吧？”
羲承哥？继妹？
终于有人开口，这人叫得亲昵，语气倒是无礼。
我抬头一看，果然就是我刚才注意到的女生。她的打扮很显眼。一头黑色卷发，一身红色短裙，一双烈焰红唇，算得上精致浓艳。
“是。”
“羲承哥在我们大学可受欢迎了，人那么温柔，对谁都好。”女生闭上眼，好像在酝酿着什么，“妹妹，有机会你帮姐姐和羲承哥提一嘴呗？说姐姐我想追他，问问他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她的语气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挑逗。
有那么几个瞬间，我都在想这些情绪的察觉是不是我在过度解读。但我想，不是的。我内心真实的感觉到了一股敌意。
我有些恼了，也顾不上和她讲客气，“这种事姐姐自己去说就好了，为什么要借我之口？”
“妹妹，你还不知道吧？李羲承他喜欢性感的女人，不喜欢你这种可爱的小妹妹。”女生笑了，笑得十分张扬。
我僵在了原地，否认的话哽在喉咙，无论我的内心如何挣扎，都羞耻而又违心地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哥哥回来了，后面跟着综星哥和醉醺醺的成训哥。
“聊什么呢？”
哥哥走近，我慌忙变换表情，挤出一丝苦笑。
“时间不早了，A区离这里远，我们该回去了。待会志基回来帮我们带句话，谢谢他今天的招待，改日再聚。”
综星朝饭桌上的几人招了招手，我和哥哥也客套地笑了笑。
临走之前，我看到那女生促狭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