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年初一
这一晚吴晋睡得非常的不踏实，一会梦见自己因为被电，躺在病床上，全身烧伤，面目全非，手脚都电糊了，裹得跟一个木乃伊一样。
虽然没死，但还不如死了，生不如死。
一会又梦见回到1999年，自己与周围总是格格不入，经常做一些出格的事或说下一些不着调的大话。最终被认为精神有问题，从而关进了精神病院。
总之就是两头不讨好，让他进退两难，患得患失。
虽说昨晚家里大门已经开过了，但是朱亚兰早上依然起得早，主要是睡不着。
6点多，天刚蒙蒙亮，外面就响起了连天的鞭炮声，这才是正常的开大门时间。
被吵醒的朱亚兰穿好衣服，顺便看了下儿子的被子盖好了没有，但这一看就看到吴晋在那说梦话。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爸，妈，我要回家！”
这将她吓了一跳顿时紧张起来。
偶尔说梦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吴晋此刻满头大汗，汗水都将头发黏在了一起。
“不会是昨晚开门被冻发烧了吧！”
朱亚兰赶紧摸摸吴晋的头，发现还好，也没多烫，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晋，醒醒。”
轻轻晃动一下子将吴晋惊醒，瞬间坐了起来，然后茫然的看着四周，接着又看到老妈关心的神情。
“妈！”
“怎么了，做噩梦了？”朱亚兰关切的问道。
“嗯，被狗追了。”吴晋撒了一个谎。
朱亚兰顿时松了口气，笑着揉了揉吴晋的脑袋，“起来了，吃完早饭一起去山上。”
老妈走后，吴晋重新躺回床上，回想着梦中的一切，顿时打了一个哆嗦，太可怕了。
全身焦糊，和脆皮烤鸭一样，谁受的了。
至于精神病院相对来说，也没什么可怕了。
透过窗户向外看去，此时天已经亮了不少，炮竹声也依旧没有停留的意思，反而因为天亮，炸的更凶了。
不过吴晋知道，这不过是最后的狂欢罢了，压根撑不了多久。
被窝还是暖和的，因为没有手机，吴晋只能躲在被窝里面无所事事。
也就这个时候，他发现，手机可真是个伟大的发明，让多少人成为懒鬼、被窝教的信徒。
爆竹声渐息，吴晋听到堂屋中鸡笼被打开的声响，估计是奶奶起来了。
果然，随着鸡咕咕叫的跑出家门，就听到奶奶的喊话，“亚兰啊，炉子的火灭了没有？炭换过了没有？”
“没灭，炭还没换，等小晋起来把水用了再换。”
老妈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过来。
“小晋还没起来啊！”
奶奶疑惑的进入房间，就看到吴晋瞪着眼睛看着窗外。
“眼睛瞪的和咯噔蛋样的，还不起来？”
老人家就不喜欢看着年轻人睡懒觉，哪怕没什么事都不行，更别说是大年初一的早晨了。
“嗯，我这就起来。”
吴晋随口说道，但眼睛依然盯着窗外，似乎看着几乎没有叶子的梧桐树，以及上面的堆积的雪。
其实不是，他此时看的是眼前再次出现的雪花屏幕。
说是屏幕也不对，更像是一个窗口，一个通往陌生冰雪世界的窗口。
吴晋不确定这个冰雪窗口，别人能不能看的见，于是试探的问道：“奶，你看这是啥？”
“啥？”
奶奶一脸疑惑的顺着吴晋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结果就看到一片枯叶没抵得住寒风的侵蚀，飘落下来。
“不就一个梧桐树叶子嘛，有啥好看的，赶紧起来。”说完奶奶又嘀咕几声，晃晃悠悠的走了。
“看来奶奶看不见。”吴晋南喃喃自语。
“看见啥？”
这时候老爸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今天老爸格外的帅气，穿上了崭新的黑色呢子大衣，擦着锃亮的皮鞋，头发梳的苍蝇落上去都能摔断腿。
“这个！”吴晋再次指着冰雪窗口。
“我看看。”老爸说着依然弯下腰，昂着头朝窗户外看去，结果看到院子中摔在梧桐树上晾衣服的绳子。
“一根绳子有啥好看的，赶紧起来。”说完老爸对着镜子照了照出了房门。
“得，一个个都是好奇宝宝。不过看来老爸也看不见。”
这让吴晋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准备等会再让老妈和爷爷看看，如果还看不见，那就再找几个外人试试。
穿好老妈已经从柜子里面拿出来放在床上的新衣服新鞋子，吴晋对着镜子照照，发现自己确实很帅，如果长得再高点那就更帅了。
“不愧是你！”
对着镜子给自己比了一个大拇指！
来到堂屋门口，一阵冷风袭来，顿时打了一个哆嗦。
下雪不冷化雪冷，此时气温估计在零度以下。
经过一夜的风雪，院子里面是一片雪白，只有厨房与堂屋中间被扫出了一条路。
哈着热气，在红色封门钱的摇曳中跑进热气腾腾的厨房。
“新牙刷在台子上，洗脸水从崔子里面倒，倒完上满。”
穿着围裙老妈头顶着一块毛巾正在准备初一的早饭。
大年初一的早饭，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是相当的正式，所以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
“知道了！”吴晋回道。
新年新气象，之前的旧牙刷自然就被扔了，反正也不值钱。
撕开新牙刷的包装，挤了点芳草牙膏，用刷牙缸接了热水再加点冷水这才刷牙，要不然太冰了，冻牙！
“咕噜咕噜，噗！”
吴晋蹲在院子的角落处，一边刷牙一边看几只鸡在院子走来走去，在积雪寻找着一丝食物的可能，并在地上留下一连串的竹叶。
这时老爸从堆放各种农具的柴房里面拎出一把大扫帚，几下就将它们的大作给摧毁殆尽，因此它们非常的不满，咕咕直叫。
但老爸能惯着它们？大扫把扫的那个快啊，竟然又引起了一阵局部的暴风雪。
“你不能扫轻点啊！”老妈一边清洗着菠菜与香菜，一边不满的说道。
“轻什么轻，不重点扫不动。”老爸哈着热气不满的说道。
“扫不动，用锹产！”
“咕咕咕。”
被扫飞的公鸡母鸡们也叫着表示同意，但也只是叫，没敢靠近。
好在也没叫几声，奶奶就拿着一个黄色的搪瓷盆，挖着小半稻子洒在老爸刚刚清理出来的空石板上，并呼唤起来，“咕咕咕。”
群鸡听到呼唤，看到了稻子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生怕挨一下大扫帚。
看到这种情况，老爸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扫了。
该扫的都扫了，剩下的等有时间再弄。
看到最大的威胁走了，群鸡立刻向稻谷发起冲锋，一些嫌跑得不够快的，更是煽动起翅膀来，颇有一种即将起飞的姿势。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那块群鸡必争之地就挤满了饿了一夜饥肠辘辘的鸡，大吃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