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后的挽歌
在费伦斯的眼眸之中，寒芒如凛冽的霜刃闪烁，他决然地拒绝了，语调冷淡地说道：“易格斯，尽管我对你心怀欣赏，然而为了我的族人，唯有将你们赶尽杀绝。”
“你尚有一刻钟的光阴，与你的族人道别。”
这并非费伦斯的冷漠无情，而是残酷的现实使然。一片领地，仅能容下一个种族，唯有伟大的泰坦们才有资格拥有仆从。
因而，倘若费伦斯想要放鹰人们离去，那无疑是纵虎归山，给鸽人们埋下一颗巨大的祸根。
对于费伦斯而言，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现今的费伦斯已然明悟，只要他存于世间，鸽人便能安然无恙地生活。
这，是一个武力主宰一切的世界。
蓦地，一只女鹰人仿若飞蛾扑火，妄图与费伦斯同归于尽，却被轻易擒住。费伦斯满心好奇地审视着这个女鹰人，其余鹰人皆是满心不甘地意欲退却，可唯独她勇往直前，仿佛一心求死。
此女鹰人名唤菲戈罗，乃是易格斯的倾慕者，她本欲在这场战斗开启之前，为易格斯诞下一个孩子。
但易格斯拒绝了，他言道：“既然怀抱必胜的信念，又何必在战斗前夕行此之事。”
言罢，易格斯轻抚菲戈罗的面庞，那粗糙的爪子，动作却意外地轻柔，让菲戈罗感受到了如暖阳般的温暖。
易格斯虽未拥有超凡的力量，可在这一刻，他便是菲戈罗的王，是菲戈罗的信仰。
望着远处已然断掉一只手的易格斯，菲戈罗的嘴角漾起一丝笑意，既然无法长相厮守，那么共赴黄泉亦是一种幸福吧！
就在她行将靠近费伦斯的须臾瞬间，一道璀璨如金的光芒，恰似牢笼一般将其牢牢困住，紧接着幻化成一条纤细修长的绳索，犹如灵动的蛇蟒，将她的身躯紧紧缠绕，直捆绑成一个仿若龟甲缚般的粽子。
费伦斯满怀好奇地凝视着她，“你难道当真不惧死亡吗？那些鹰人就在我的眼前化作了一团团血腥的雾霭，你难道不惧也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吗？”
“我怕啊！”菲戈罗此刻的神情竟平静得宛如一泓秋水，“然而你可晓得？一只鹰人生于这个世界，便需要狩猎，需要学会自我保护。”
“我们从母体诞生到落地的短短几秒，就必须睁开双眼，窥探这个纷繁的世界，感受着山崖带来的烈烈寒风，那寒风恰似无情的鞭笞。”
“所以我的心也随着这一阵阵风，在这个世界漂泊流浪，居无定所，宛如无根的浮萍！”
“但直到他的出现，当他登上首领之位时，他告知我们，我们要学会坚毅，即便身为女鹰人，亦能够成为部落的英勇战士。”
“故而，成为战士，为部落捐躯，便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是我的唯一归宿。即便我的双手会沾染血腥。”菲戈罗望向易格斯的眼神中，饱含着炽热得仿若燃烧的烈烈火焰般的爱意。
“像你这般生来高高在上的存在，未曾体会过为了些许食物，如丧家之犬般摇尾乞怜的模样吧，未曾体会过，即便成为那位的奴仆，也必须谨小慎微地生活，每日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的滋味吧！”
菲戈罗的眼神逐渐陷入痛苦的深渊之中。
“他出现了！是他引领我们获取了充足的食物，赢得了尊严，所以啊！即便面对死亡，我也不愿重回那被和平鸽肆意奴役的往昔！”
菲戈罗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易格斯，在她的眼中，易格斯便是引领她走向希望的璀璨曙光。
此时，易格斯的瞳孔也紧紧收缩起来，他看向菲戈罗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愧疚，若不是他，或许菲戈罗还能安然地活着吧！
命运啊！命运，为何你总是偏爱那些好吃懒做之徒呢？
坚持与努力当真毫无用处吗？
费伦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他错了吗？他没有错，他只是在守护自己的族人。
鹰人们错了吗？他们亦没有错，这一切的一切，难以用对错二字简单定义。
这本就是世界法则的一部分。
“对不起，菲戈罗。”
“无需言歉，我的诞生便是因你而存在，我的族长，我的爱人，易格斯。”
“一生的许诺太过漫长，我只能说我会始终伴你左右，陪你发动战争，陪你承担怒火，以及陪你一同经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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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伦斯深吸了一口气，一位无情的裁决者说下了他最后一句话，冷冷地说道：“你们还有最后三分钟，这三分钟将会是你们鹰人在这个世界上留存的最后痕迹。”
听到费伦斯这般绝情的话语，易格斯的眼眸中如寒夜中的流星般闪过一丝悲伤。既然选择发动了战争，那么就不得不承受这失败的苦果。
易格斯那深邃如幽潭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费伦斯，带着几分悲戚说道：“阁下，能否让我吹奏一曲我们鹰人一族最后的歌曲。”
费伦斯微微颔首答应了，他身上的绳索松开。
易格斯活动了一下被束缚许久的手腕，没有丝毫的拖沓与浪费时间。他的身旁没有那由各种骨骼制成的哨子，只有那四处飘散的落叶。他随意地捡起一片，置于唇边。那本该是激情昂扬的乐曲，却莫名地如泣如诉，像一位悲伤的诗人在低吟，让人的心底涌起无尽的哀伤。
寒风瑟瑟，仿佛是为鹰人的落幕而呜咽。这片长满血腥的土地，此刻成为了鹰人一族的终章。
费伦斯，轻轻一挥那绣着华丽纹路的衣袖，恰似春风拂过花丛，一道璀璨夺目的净化之光就这样如梦幻般降临在他们身上。他们亦如沐浴在圣光中的天使，带着释然的笑意欣然离去。
费伦斯长叹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往后，‘eagle’乃鹰之释义，此为鹰人最终之痕，是予这位不屈之士无上荣耀。”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如同古老城堡中敲响的洪钟，余音袅袅。。
身后的鸽人身着洁白的羽衣，宛如纯洁的使者，微微颔首，用那清澈的眼神表示自己已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