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福柯结界五
不同于羊人的怨毒，牛马倒是很激动。
“啊哈，居然真的是羊人？！感谢六面神的荣光，这下终于能够开启战争了！”
“战争？什么是战争？”莱因有些好奇。
“战争就是把人变成野兽的魔法仪式，现在最后一只野兽已经出现，战争终于能开启了！”
牛马看起来很是兴奋的样子。
战争对牛马有什么好处吗？
为什么他这么开心。
“自然是能跟随我们的王，平定这混乱的世界，打造一个属于六面神的神圣帝国！”
“哪里有什么六面神？愚蠢的东西，要是参加战争，你只配被人压榨完最后一滴血！”
大羊的语气嘲弄，海水顺着它潮湿的毛发滴答下坠。
“六种魔力，六种思想，只有愚昧之人才会将魔力当作神的恩赐，魔力本就是”
“哈，你觉得是就是吧，阐释者你怎么看？”
牛马没有太在意羊人的说辞，笑呵呵询问莱因。
“狂徒变成了龙，逻辑师变成了猫，人偶师变成了大、中、小三个尺寸的人偶。”
“只剩下你这位阐释者还是人类了，你怎么不变成兽？难道是你不喜欢战争吗？”
莱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脑子里一片空白。
但就在这时，身后的船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位头上有...呃，准确来说这是一个长着龙角的头。
这个头被有着金属一样质感的娃娃抱着，或者说这根本就是金属打造的人偶。
牛马看见她们，也顾不得莱因，转头和来者打起招呼，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嘿，狂徒、人偶师，你们来的正好，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寻求六面神的眷顾？”
“无聊。”说话的是被金属人偶抱着的头颅。
“确实无聊。”说话的是抱着头颅的金属人偶。
“你们两人关系为什么这么好，阐释者刚才还在说利维特与贝拉法姆的故事呢，还真是难以想象。”
但是这对奇怪的组合没有搭理牛马，反倒将目光对着莱因。
金属人偶怀中的头颅开口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阐释者。”
“举行战争，就能结束这个黑暗世界的衰亡和分裂？”
我说的...我哪里知道我说了什么。
莱因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得点头表示自己很懂的样子。
但眼前的人头有点瘆人，莱因将目光投向手中的深褐色皮革笔记本，不再看这对奇怪的组合。
最后一页写着：
【怜悯变成背叛，背叛变成毁灭，所有生灵随着女王化作腐朽金属。】
【这既非赠礼而非赏赐，女王容不下更多罪人。】
【圣骸衰亡，女王把她的臣民从分裂恐惧中解救出来。】
【银龙·贝拉法姆二世，也为她父亲的行为付出代价】
【银龙·贝拉法姆二世成了利维特的战利品，金龙·贝拉法姆一世被永远放逐。】
这个故事的结尾倒是...
莱因这时才明白牛马刚才的疑问，这对主人和仆人的关系...
利维特作为主人，可能会觉得两人关系不错。
但身为仆人的贝拉法姆真的也会这么觉得吗？
“阐释者？你在想什么？金属人偶怀中的人头注意到了莱因的走神。
“没什么，我只是总感觉不记得自己是谁。”莱因眨了下眼。
“你是莱因，是个喜欢用下流目光看着护士的废渣！”
胸前铭牌写着贝拉法姆的银发女护士，正一脸嫌弃的看着莱因。
“我这又是在哪？医院？”莱因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时莱因注意到自己和另外四个人站在一排。
而自己左手边是一名脸上扬起诡异到夸张的幅度，左手拿着一本深色皮革的笔记本不停在写写画画的奇怪男人。
“嗯哼，严格来说这里确实算医院，现在大家对精神病人比较友好。”
“会把我们集中在这样的疗养院里。”
拿着笔记本的男人停下了自己手头的动作。
“要知道中世纪的人，通常会认为精神病人身上有着神圣或者魔鬼的气息。”
“他们会把精神病人集中起来，扔在一艘大船上，让他们去自行探索世界的边缘。”
“或者瘟疫流行的时候，把精神病人和罪犯这些社会边缘人隔离在高墙之内。”
“和你介绍一下，我叫福柯。”
名为福柯的男人，将深色皮革笔记本合拢，然后递给莱因。
“要看一下故事吗？莱因。”
莱因并没有急着去拿这本深褐色的皮革笔记本。
反而是有些疑惑：
“所以我现在是精神病人吗？福柯，精神病人的定义是什么？不知道自己是谁算精神病人？”
莱因没有接福柯手上的深色皮革笔记本，但福柯也没有将手伸回，而是一手杵着棍子，一手伸在半空的和莱因闲聊起来。
“当然不算，要是帮精神病人制定一个标准，那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正常人一般都不会知道自己是谁，‘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去哪’，大多数人都不会知道这三个问题的答案。”
“显然不知道自己是谁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福柯的表现看起来非常从容，这让莱因的心情也随之平静了不少。
“那我就放心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你知道你自己是‘福柯’，显然你是一个真正的精神病人。”
“呃，精神病人写的笔记，作为正常人的我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福柯伸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僵硬。
“要不你还是看一眼吧，难道你不好奇自己的身份吗？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谁？”
“你不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刺杀自己？献祭掉自己的大脑？”
“你不想知道你现在的人格是谁吗？”
福柯一连串的‘你不想XX’句式的反问让莱因有点头晕。
他都在说些什么？精神病人的思维真是难以理解。
我还是别理他的好。
但话虽这么说，莱因却不自觉地将手伸过去。
自己身体像是突然不受控制，心中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想法，让莱因将这本深褐色皮革笔记本翻开。
上面写着全新的故事——《莱因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