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治病与大婚1

公司运营正常之后，虽然创业艰难，磕磕绊绊，但感觉总算是有了自己的事业。但老天总是不让你顺顺利利的过生活，唐僧取经九九八十一难，人生大概也是如此。

我和她在公司开业之后就在公司住了，公司给我们俩安排了一间半平房，一间做客厅，半间做卧室，也算一室一厅了。开始公司业务繁忙没有考虑结婚的事，只是在一块住。住虽然一起住，她开始的时候还是不让我碰，现在想起来我是真够绅士的，我说什么时候可以，她说等到结婚的那一天。男人再绅士也是雄性动物，她想的太天真了，终于有一天，我们突破了界限，望着床单上的一抹红色，她哭了，说你可得对我负责啊。我也哭了，咱们都这么不容易，你不嫌我穷，啥都没有，潍坊那么好的条件你不跟跟我，我咋会不负责呢。

过第一个春节，因为没结婚，她是回潍坊过的。老同志们都回家过年，我在公司值班。那个时候我连个摩托车也没有，年三十晚上开着公司的新三轮车回家和母亲哥哥嫂子一块儿吃的饺子。转过年初八回来上班。上班之后她就一直脸红红的，老是发烧，说实话当时公司条件很差，冬天很冷，那么大的门市部点一个小炉子一点儿也不暖和，冻的几个女孩子掉眼泪，创业艰难啊。我以为是感冒就没在意，和她买点药吃，找个诊疗打几针，拖拖拉拉很长时间，老是咳嗽，时好时坏，但也不耽误上班。后来她说有点胸痛，我觉得不对，就跟她去医院查了一下，结果是肺结核。

九几年的时候人们对肺结核还是很害怕的，我们这里老人们都叫痨病，年轻轻的长这个病，如果好不了，一辈子就是个痨病齁子，治疗也很花钱。我当时只是心情很沉，觉得命运多舛，问了医院的熟人，大夫说就是病程长，花点钱，坚持服药一般都能治好，疗程6到12个月。一定要坚持。我对她说，没事的，坚持吃药，坚持一年咱熬过去。她看着我，点点头，我听你的。

然后就开始了抗结核治疗过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挺难，开始是链霉素打针，那个时候还不是打吊瓶，每天打针打了一个月还是更长我不记得了，扎的她的屁股都硬了，需要热敷。她那时1米7的个子痩到了88斤，胸都瘦没了，心疼的我不得了，加上公司也有些不顺心的事，买卖好做，伙计难搭，股东又都是亲戚，我年龄最小，很受难为，憋的受不了的时候就自己晚上跑到院子里的三轮车拖拉机上偷偷的哭一场，还不敢当面让她看出来，一直鼓励她好好治疗。熬到打完了针就开始吃药，三药联用一次十几片，很难下咽，开始用开水送服，后来换成糖水，糖水不行了，又换成可乐，各种饮料，每次吃药我都得陪着她，一点点的服下去。她每次都是眼巴巴的看着我，我说听话坚持，服一次少一次。她点点头，开始吃药，有时候吃两片，呕一下，喝口饮料，再吃。

那个时候，虽然公司看起来挺红火，但是刚开始是靠贷款，当时贷款利息二分多，再加上工资，税务各种费用，其实公司还不盈利。我当时是在公司领工资，股东的分红只够银行的利息。我当时每个月的工资是360块钱。她的工资是320。当时抗结核的药每个月就得需要几百块钱。每2个月还要去做一次CT也要200多块钱。当时医生还特别嘱咐她的身体体质很差，需要多吃点高脂肪高热量的东西。我每天给她买半斤猪头肉，她不愿意吃，我就逼着哄着她吃，我说不吃不行。她真的很坚强，结核药是很刺激胃的。但是为了以后的生活，她坚持下来了。当时医生说疗程需要6~12个月。而她的结核菌比较耐药，治疗了2年半的时间。

治疗了大半年的时间之后，转眼也到了冬天，公司农机销售到了淡季。有一天我回老家，见到娘，她说：我跟你商量个事，前几天你妗子和你舅找我了，就是商量你媳妇的事。你知道吧，这个病，如果治不好一辈子就是个痨病秧子啊，不能劳动，说不定也生不了孩子。老人家也是为你好，这是一辈子的事啊，你看看该怎么办，趁现在你们还没结婚，要实在不行的话，咱就给她点儿钱，让她走吧，咱家这个条件如果治不好，怕是个累赘，你以后负担不了啊。我当时就哭了，我说：娘，咱这一辈子不容易，爹死的早，你领着我们哥俩过到现在还是这么穷，人家这么远跟着我来了，不嫌我穷，咱得对得起人家啊。我现在没有钱，但是表面一看是个公司的经理，再找个媳妇倒也不难，但是她是怎么跟我来的？潍坊那么好的主，百万家产她都不跟，跟咱，长病了咱就不要人家了，良心上我过不去啊，我得负责啊。娘也掉眼泪了：我就是问问你，我也知道你有良心，好，咱就认命吧，好好给她治病，别怕花钱。治好了俩人再好好挣，冬天公司也不忙了，别等了，商量商量结婚吧，以后她病好了，能要孩子最好，如果不能生，就让你嫂子多生一个给你。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