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卧底
药人族？
奇怪的名字，但一想到那扇门上面的画面，杰伊忽然似乎有些理解了。
天马行空想一下，或许是某支人类文明向巨龙祈求庇护，巨龙给了他们一个道具，把他们全都变成了植物人，这才有了药人族。
嗯，很有意思的想法，等待后续查证。
得到了想要的一部分情报，他又让子虫指了指自己，而后伸出节肢，轻轻碰了碰它的手——也就是那两根相对来说要巨大一些的触须。
但药九显然吓了一跳，浑身颤抖不已，他甚至发现它有些脱水，仔细一看，水分都顺着身上的触须而渗出了体外。
这难道是一种“被吓尿了”的表现？
他感觉到了三观的冲击。
但好在，因为子虫只是碰了它，没有继续做其他的动作，它也是慢慢恢复了正常，小心地回碰了一下，然后担惊受怕地等着。
杰伊用触手弯出一个凹槽，从腔室内盛出来一碗水，想着给它补充点水分，怕它因为脱水死掉。
这里的洞穴内地下河数量不少，他也是有意地储存了一部分的水源，以备什么时候伊芙来到这里的时候用，没曾想现在倒是用上了。
他把药九的脚泡在水里，看着它慢慢地恢复圆润，觉得自己应该是表现出了善意。
于是他又让子虫伸出节肢，这次，药九没有表现得太害怕，而是伸出触须卷了下子虫的脚——它或许不明白握手的含义，但相互安全的接触本身就是一种信息。
接下来，他不断地换不同的子虫，分别让它们接触药九的不同部位，尝试让它脱敏。
直到他看到不论是什么子虫接触它，它都露出麻木的表情，这才停了下来。
而后，他把它放在了地上。
这里的地面到处都是菌毯，他完全不担心药九会钻地或者用什么其他的方式逃走——想逃？先试着钻透菌毯再说。
药九对脚下黏糊的地面显然十分不适，它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巨大生物有和他交流的意向，于是问道：“你想做什么？”
杰伊用触手指了指它，然后摆出了一个又一个和它相似的形状。
“你想让我带你找到我的同族？这不可能！”药九虽然害怕，但严厉地拒绝了，“我已经发誓要像英雄一样魂归故土，不可能背叛我的同族。”
魂归故土？挺有意思的说法，应该是类似慷慨赴死或者凯旋之类的豪言壮志？
杰伊不清楚，但他知道药九理解错了意思，于是继续指着它，顺便强调了一下它的嘴。
“你想让我说？说什么？”药九问，“说我的同族吗？”
杰伊伸出触手接触它，现在这个动作有能表示肯定的能力。
“我的同族都死光了，现在只剩我一个了。”药九颤着触须。
撒谎。
杰伊分辨了出来，不由得有些头疼。
他抱着善意想要接触对方，但因为语言不通，对方显然在不断曲解他的意思。
这让他有和喷子对线的感觉。
他换了种方法，让子虫与每一个人参精的形象接触，试图传达子虫会善意对待每一只人参精的意思。
药九沉默了，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没有理解。
杰伊有的是时间，耐心地一遍遍传达着自己的意思。
他此时一心多用，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新一代子虫中有一种僵尸虫，长得很像绿毛虫，但个头很小，能够钻入动物的脑中，破坏那里的结构，再取而代之，达成短暂控制它们躯体的效果。
如果能用在药九身上，或许能伪装成药人族混进去。
但很可惜，被控制的个体只能做些简单的动作，比如奔跑、撕咬、挥砍之类的，需要调用大脑数据库的复杂行为僵尸虫还做不到。
不过他已经把僵尸虫交给了珀尔，顺便把培育它的环境参数都告知给了他，现在他正在热火朝天地研究怎么改造僵尸虫。
他还记得给珀尔说完后，他那疯一般的打字速度：
“您的想法真是太妙了！只要把它改造成能够控制，不，只需要起到监视作用的子虫，就能迅速扩张您的信徒！”
“像是杰克一流，您也不必再担心他会叛变——虽然您自然不会为一个小人物担心。”
之后珀尔又打了一大堆，说明自己的想法和思路，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珀尔身为魔法师的疯狂。
不过看这个魔法师兴致这么高，他也没有打搅其雅兴，给他开放了全部魔物素材的权限——开展了养殖场后，他也是实现了不少的魔物素材产出自动化，为发展积累着资本。
说起来，他又忽然有个点子，招呼了珀尔一声。
在他坚持不懈地试图和药九交流后，这家伙终于是摆脱了一直露出的思考表情，而后说到：
“你真的会对我们药人族抱有善意吗？”
杰伊“点头”。
“我需要和我的同族商量。”药九小心地说。
杰伊倒是犹豫了挺长时间，而后给了肯定的回复，招呼了几只子虫，抬了个“轿子”过来，把这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药人放在了上面，而后载着它迅速回到了那扇大门边上。
……
珀尔维持着遮蔽气息和隐身的魔法，眯着眼打量着这只“药人族”。
他对地下能有这样一种神奇的生物表示惊奇，但也同样产生了担忧——他担心这个神秘的种族会对神明大人不利。
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系——神明大人把他派来监视这只药九，显然也是对药人族抱有怀疑与警惕，他也就不需要再刻意提醒祂了。
待到子虫们把他抬到了地方，他就紧紧跟着药九，一步也不踏错地贴在他的身后——神明大人给他说过，药人族生活的地方有很多机关，最好不要触碰。
另外就是他和它们可能无法交流，听不懂它们的话，但这没有问题，祂的要求是监视它们的所有动作。
祂觉得这个药九不会真的和话里说的一样与同族商量，没准回去就不再出来了。
这也是珀尔觉得自己被派出来的原因——他是少有能脱离祂行动的高智商小体型子虫，用以混入药人族，再好不过。
也不怕被关在里面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