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变化
简雍话语一落，刘备、关羽，张飞等人，再度抬眸望去，正见数人骑马奔来。
关羽丹凤眼微眯，肯定道：“是阿弟他们！”
百余丈开外，关昭也早早注意到了路边的十几人，他紧握缰绳，心里有种重逢的激动。
今天下风云已动，而辽东之行不辱使命，这次重逢之后，要为大乱作最后的准备。自此再无退路，必将顺势而起，直到实现兴复汉室的理想。
关昭转过头，向紧随的张郃道：“儁乂兄，是我大兄，阿兄，三兄他们来迎接了！我等速去见之！”
张郃瞪着一双眸子，向前看了一眼，扬起马鞭，亦是喜悦道：“甚好！我等多日未见刘君，以此途中奔波，甚是想念耳！驾！”
只是几个呼吸，关昭就来到了刘备等人面前，如此距离还是十几丈，他率先下马，快步向前奔走。
而如为首的刘备，面带笑容，伸出了双手，同样走来。
距离只有五步时，关昭先一揖道：“昭拜见大兄！此一行，让诸位兄长忧心了！”
关昭这一拜，刚到一半，就被一双浑厚温暖的双手，握住了臂膀。
刘备看向关昭那略被晒黑，但更显英武之面庞，又见那猛涨之间，端比他要高出半个头的身姿。再想到面前的义弟，为之奔走，不觉双目都有些湿润，虽有千言万语，此时只汇成了一句话，道：“昭弟此行，极其艰辛，快快起来，勿要多礼！”
刘备双手力气之大，关昭下拜动作一顿，只好站起，见大兄之态，又温言了两句。
但观刘备转身，又扶住了下拜的张郃，拍了拍胳膊，越看越是欣赏，亦有些赞叹道：“儁乂今次同是辛劳了！”
一畔，关昭面对兄长关羽，两兄弟血脉相连，各能感受到心中所念，以关昭一礼道：“兄长！”
关羽亦然伸手扶住，道：“阿弟安然归来就好！”
当关昭来到左边的张飞面前时，张飞上下其手，摸着关昭的肩膀，又比划了下身高，大笑道：“好好好！四弟这一行回来，倒是同我一般，肤色晒得有些黑了，好在完好无损，还长高了。却不知武艺可有落下，等回了住处，当好生切磋一二！”
“三兄有邀，昭敢不从耳？！”
“哈哈，善！”
简雍就没张飞那般毛毛躁躁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先是恭喜了关昭和张郃，往辽东途中，大胜马贼，今将商队再度带回。最后说了蔡邕弟子阮瑀，前番偶遇时，问询关昭可曾回来之事。
“多谢宪和兄相告，昭明日再去拜访蔡公！”
前次离行，蔡邕按照预料的时间，布置了不少课业，途中已然是完成了，就是不知，这次回来，蔡邕是否考虑好了，会不会收他这个弟子？
众人就在路边交谈了大半个时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有认识刘备的，无不打了个招呼，高喊“刘君”。
见人多眼杂，这才回往院舍。
是日傍晚，为关昭和张郃的一场宴席，随之展开。与宴者，无不是刘备当下的心腹，其中还包括那郡吏樊越，以及一名叫董晨市吏。
此间二人，关昭于市楼处事时，各有相识，其中能力毋庸置疑，都是正直务实之人。
很显然，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大兄刘备没少发挥他的交际能力，并使一些吏员拜服。
宴中，刘备当众将这些时日所知的大小事，专门讲了一遍，其中一件事，倒引起了关昭的注意，他手里握着的酒樽缓缓放下。
“去岁以来，多地发生了旱灾，直到今日，依旧没有缓解。而朝廷赈灾不利，北海国等多地，都发生了叛乱，并有向我等涿县延续之势。于此，市井之内，粮价也在高涨……”
关昭知道的是，去年二月，也就是他和兄长关羽，杀了宦官张让，奔赴涿郡之时，一场瘟疫忽然爆发。并由关中开始，蔓延到了京师雒阳，甚至连河内也有所波及。随之，四月入夏后，青、徐两州发生了大旱。到了今年，原来连冀州之旱情也变得严重！
而于天灾人祸的加持下，定是让大良贤师张角看到了机会……一年后，涉及大汉八州的黄巾起义，由此水到渠成！
可惜的是，以他微薄之力，就算加上面前已成雏形的团队，依旧改变不了大势。
刘备说完的时候，宴席内的众人，亦是为此天灾暗叹，张郃则是侧目看了眼关昭，清咳道：“早于去岁，小郎言之天下或有动乱，今若观之，原来已有应验。小郎之敏锐，可谓见微知著耳！”
张郃一言，引得刘备等人，纷纷颔首。而关昭听去，面色如常，但他紧接着，富含深意的一言，让所有人之心情，越发沉重。
“大兄方才言之今岁艰难，但以昭之见，或许以今年，乃是未来十年，乃至于二十年里，最好的一年了！”
翌日，蔡宅。
隅中过后，自觉蔡邕早已起床，并吃过早食，关昭这才离开关家宅院，直往此地而来。
于昨夜里，从刘宅离开，回到家舍，他和兄长关羽，久别重逢，聊到了夜半。好在睡了一觉醒来后，旅途中的困乏烟消云散，整个人已是精神抖擞。而同大兄刘备早有相告，今日来见蔡邕，倒也不用回往庄园，或是市楼。
待抵达大门处，他还没扬起手叩门，仆人打着哈欠，正巧开了门！
这脸上还长着麻雀斑的小仆，略一打量，有些不敢相认，擦了擦双眼，惊疑不定道：“可……可是关小郎君当面？”
但说今日，关昭头戴纶巾，身穿崭新的直裾袍服，外罩燕尾纱衣，腰间佩有美玉，另有长剑。初一看去，文质彬彬，又显骁勇之姿。加上他长高了不少，风吹日晒，肤色变成了健康的小麦黄。
一时，为熟人看去，见此差别之大，定也不敢相认！
至于这些新衣，还是佩饰，无不是其前次离开时，将那万钱交给了未来嫂子，后为家中几人所制。昨日回来，试穿之后，整体正好合适。
人靠衣装，马靠鞍装。若是拜访贵客，自需一身像样的行头。
见此小仆模样，关昭脸上带着笑容，亦觉得有些亲切道：“是我！好久不见啊！”
此话一落，阮瑀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就从门内传出。
“可是小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