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
一周时间过去了，福登太太并没有按照康德的想法如期登门。
在送走一位心理咨询的客户之后，小秘书露丝又蜷缩进了康德的怀抱……
然而，今天并非女秘书的幸运日。
就在她刚刚躺下一会儿。
房门就被粗暴地踢开。
一名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流浪汉，闯了进来。
一把明晃晃的手枪对准了康德。
“该死，罗连那个混蛋，又擅自离岗了吗？”
“换条狗也比这个不靠谱的保安要来得让人安心！”
露丝很愤怒，甚至要起身去找这名不速之客“理论理论”，因为两天前刚刚修好的门又被流浪汉给踢坏了，门框之上刚补好的墙体又有点开裂掉沙！
激动的露丝被康德拉住，重新把脑袋枕到他的腿上。
此时，康德又露出那个优雅而迷人的笑容。
“伙计，不如过来喝杯咖啡，我们坐下好好聊聊？！”
“要知道，若是往常，我的咨询费可能你负担不起，但今天……”
“免费！”
似乎康德的淡定让流浪汉更加紧张了。
握枪的手已经异常颤抖，随时都有走火的可能。
就在这时，康德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坐下吧，喝杯咖啡，让我们好好聊聊！”
声音不大，但却如同在流浪汉耳边响起。
那种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让流浪汉感到有些茫然，特别是那种如同耳语一般的感觉，让流浪汉忍不住往康德脸上看了看。
心里没由来地冒出一个声音，听从这个男人的话！
当流浪汉与康德四目相对的时候……
康德漆黑的双眸仿佛化作两个巨大的漩涡。
这一刹那，流浪汉感觉自己正乘着一叶扁舟，身处于狂风暴雨的漆黑大海上，滔天的巨浪正将自己驱赶到两个深不见底的恐怖漩涡之中……
那种恐怖的绝望感让流浪汉感到极度窒息。
“或许，这位先生已经冷静下来了？”
康德的声音及时出现，将流浪汉从那种幻境中拉了出来。
流浪汉再度望向康德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握枪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垂了下来。
“坐吧！”
“这杯咖啡还热着……它的前主人并没有碰过它，或许是嫌弃它不够上档次……但她也不想想，100块的咨询费而已，能有什么好咖啡招待？”
“可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势利眼。”
康德的黑色幽默，让他腿上的女人忍俊不禁。
这一次，流浪汉十分配合地坐到了康德对面的沙发上。
那把柯尔特M1900手枪，也被流浪汉随手放到了茶几上！
康德微笑着瞅了瞅那把根本不属于任何流浪汉的精致手枪，微笑着开口道：
“谁让你来杀我的？！”
“他们支付了多少钱？！”
“不用紧张，我只是有点好奇，我的命究竟能换多少美刀……”
说完，康德拿起身前的咖啡杯举到嘴边，闻了闻又皱起眉头，将咖啡杯放下，拍了拍身上的“小猫咪”说道：
“露丝小姐，劳烦你帮我泡杯茶来……”
“要远东运来的茶叶！”
“记住了，不要放糖或者是牛奶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别糟蹋我的茶叶，那玩意价格不菲，更重要的是不好买。”
露丝小姐显然对康德的话感到不满，他实在无法理解，那种叶子泡出来的苦水有什么好喝的。
但每次看到康德享受的模样，她又忍不住偷偷尝试，但都以“吐苦水”而告终。
随着露丝小姐起身泡茶，康德的目光再度转回到流浪汉身上。
流浪汉此刻正在小口地抿着咖啡，但身体上依然微微颤抖，显得局促不安。
康德没有催促，作为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他很明白流浪汉此时的心理状况。
当一个人带着干掉你的心态，闯入你的居所，却最终坐在沙发上开始喝一杯陌生人提供的咖啡时……说明这个人已经慢慢放下了戒备！
沉默，只不过是在混乱的情绪中整理语言罢了。
最终，对方在将咖啡全部喝完之后，放下那只精致的瓷器茶杯开口道：
“100美刀！”
听到这个答案，康德有点哭笑不得。
下意识地用手去拨弄自己额前的头发。
“额……买我命的家伙实在是有点小气了。”
“难怪，你在进门之后做不到直接开火……”
“毕竟……100美刀和绞刑，是个艰难的选择。”
流浪汉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正如康德说的那样，100美刀和绞刑是让他没有能够最终扣动扳机的主要原因“之一”。
对于他而言，100美刀的确不少。
但，为了100美刀用自己的命去博，这点筹码似乎不太够。
如果是1000美刀，或许在闯入后，几秒时间就会清空弹匣了。
“说说吧！”
“给你钱的人长什么模样？”
“你们在什么地方交易的？！”
康德接过露丝小姐冲泡的茶水，美滋滋地抿上一口，然后将口中的茶叶沫子吐到地毯上，继续问道。
流浪汉回忆了一会儿，回答道：
“在布鲁克林大街，我在那边的天桥下定居。”
“昨天晚上，有个穿西装的家伙突然找到了我……给了我100美刀和地址，以及这把枪……让我今天上午9点钟来这里干掉所有人！”
康德撇撇嘴，流浪汉的嘴里并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一个穿西装的家伙？
纽市这样的家伙有几百万……
“对方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流浪汉在仔细思考了片刻之后回答道：
“对方手背上有个纹身！”
“似乎是一个倒五角星，五角星的内部好像是一个山羊头？！”
“天太黑，我有点不确定。”
听到这话，原本舒舒服服躺着的露丝小姐，如同一只炸毛的猫，猛然坐了起来。
一把揪住流浪汉的领口问道：“你确定是一个羊头倒五星？！”
流浪汉乖巧地点点头。
露丝转头望向康德，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惊慌。
读懂她意思的康德却笑着摆摆手，开口道：
“不用激动，露丝小姐……”
“他们并没有多么可怕，时代变了！”
说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名贵手工西服。
冲着流浪汉说道：
“拿着你的枪，回到你的住所！”
“如果联系你的家伙再次出现，就用这把漂亮的M1900，对着他脑袋倾泻子弹。”
说完，打了一个响指。
“等你离开这里之后，今天的一切你都不记得了！”
随着康德做完这一切，流浪汉浑浑噩噩地拿起茶几上的手枪，僵硬地离开了康德的心理诊所！
当走过三条街区之后，流浪汉突然一个激灵，恢复了正常。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真是奇怪……”
随后摸了摸腰间的手枪，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
“该死的家伙，我要打爆你的脑袋……”
随即流浪汉一愣，自言自语道：“奇怪，我为什么要打爆这个家伙的脑袋？”
“这把枪是哪里来的？我偷的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管了，那个家伙该死……”
“但，他为什么该死？！”
“……”
……
“老板，除了在流浪汉闯入的时候我感觉到一阵微弱的魔力波动，你似乎并没有强行控制他？！”
“你是怎么做到让他言听计从的？！”
露丝此刻眼中带着崇拜的目光盯着康德，好奇地问道。
康德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笑着回应道：
“这并不难，被摧毁心理防线的人是很容易被催眠的……”
“不得不说，人类在一定程度上和恶魔很相似，都十分享受玩弄人心！”
“流浪汉那边让罗连盯住就好了……”
“我想，我们应该主动去拜访一下福登太太了，或许我们的大客户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