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为了守护
“看什么呢，龙一？”
蝴蝶忍走了进来，藤殒龙一立刻把书收了起来。
“没什么，从师父那里拿的书。”
藤殒龙一抬头，突然看到蝴蝶忍居然很顺利地走了进来。
“你腿好了？”
正常骨折怎么也要一个月左右才能正常走路，蝴蝶忍这才第五天就摆脱了轮椅，让自己很难接受。
“这是我自己研究的药哦，对骨头受损的伤效果都很好。”
作为鬼杀队中最擅长制药的人，蝴蝶忍能做到这一点并不奇怪。
藤殒龙一点点头，随后又紧皱眉头。
“我好像闻到了紫藤花的气息，你带紫藤花了吗？”
蝴蝶忍明显紧张了，后退了两步才摇了摇头。
“没…没有啊，你是不是出幻觉了，快好好休息吧。”
藤殒龙一自然感觉到了蝴蝶忍的异常，翻下病床走到蝴蝶忍面前。
“我的感觉不会出错，老实交代，小忍。”
藤殒龙一双手按在蝴蝶忍的肩膀上，用尽量温柔的眼光看着她。
蝴蝶忍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她从口袋中拿出香奈惠的照片，紧紧握在手心。
在藤殒龙一震惊的目光中，蝴蝶忍说出了真相。
“我从今天开始，每天都会服用紫藤花毒。”
藤殒龙一慢慢低下头，双手仍未放下。
“为什么？”
蝴蝶忍展开香奈惠的照片，手上和额头都有青筋出现。
“我要为姐姐报仇！
如果再碰到那个上弦贰，我会让毒素充满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蝴蝶忍的这句话让藤殒龙一冷汗直流，他似乎想到了蝴蝶忍想做什么。
“你不会是，已经准备好要被童磨吞噬了吧！”
蝴蝶忍点点头，藤殒龙一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你想啊，以我这个最弱的【柱】换一个第三强的鬼，不是很值得吗？”
藤殒龙一一把将蝴蝶忍搂进怀中。
“我可以杀掉童磨，所以根本不需要你出马！
再信我一次，小忍，虽然上次辜负了你。”
藤殒龙一想及时止损，制止蝴蝶忍的自杀计划。
但蝴蝶忍似乎下定了决心，已经无法回头了。
“如果是牺牲最弱的一人，但百分百能斩杀鬼，和用最直接的方法和鬼战斗，龙一会选哪种？
换做是龙一你，也会选这种胜算更大的方法吧。”
藤殒龙一哑口无言，但还是想争取一下，于是决定使出最后一招。
“小忍，我喜欢你。”
蝴蝶忍愣了一秒。
“所以不要死，求你了！不要死！”
蝴蝶忍此时也终于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说了什么。
“我那天，也对你说了吧。”
藤殒龙一没做反应，只是更紧地抱着蝴蝶忍。
此时的默认就相当于肯定，蝴蝶忍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自从香奈惠死后，蝴蝶忍从未像现在这样笑过。
感情牌有了效果，藤殒龙一继续发力。
“小忍，你觉得时间真的是不可逆的吗？”
这一问再次让蝴蝶忍大脑过载。
“什么意思？”
藤殒龙一也不装了，准备揭晓【回溯之影】。
“影之呼吸真正的奥义并不是拾之型，而是拾壹之型。
拾壹之型有回溯时间的能力，只要我在重伤后发动拾壹之型，就可以回到重伤之前的时间点，所以你要做的就只有活下来。
仅此而已！”
蝴蝶忍慢慢反应过来，心里开始动摇。
“真的吗？”
藤殒龙一宠溺的眼神告诉蝴蝶忍绝对是真的。
藤殒龙一刻意避开了回溯时间会减少寿命这一点，让蝴蝶忍完全放下心。
抱着蝴蝶忍的那双手还没有松开，【年潮】失败后，鬼舞辻无惨肯定会继续大肆进攻，同伴的生与死可能只在一瞬间。
蝴蝶忍还没有与上弦鬼作战的能力，即使是最弱的上弦陆也要至少出动两名【柱】。
藤殒龙一现在无比珍惜与蝴蝶忍在一起的每一秒，仿佛这就是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蝴蝶忍穿上蝴蝶羽织后，实在是太像香奈惠了。
说来也奇怪，二人的身材、发型等都截然不同，要像也只是占十分中的三分。
作为自己在猎鬼人道路上的启蒙老师，藤殒龙一对香奈惠有无尽的感谢的话要说，但现在再也没有机会了。
藤殒龙一在父母和妹妹死后就再也没有写过任何东西，这一天他决定重新拿起笔。
“香奈惠小姐，不知道你是否能够看到这些文字，但我仍然想要写下一些话给你。
小忍已经接替了你原来的位置，她真的非常出色，哪怕面对着数十只下弦鬼，她也毫不畏惧，展现出了无比坚定的勇气。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我可以感受到她内心深处只有两个念头：一是确保我的安全，二是彻底消灭那些恶鬼。
香奈惠小姐，真心感激你对我的信任和肯定，将如此重要的责任交付于我。
请相信我，无论遇到何种困境，我都会竭尽全力保护小忍，让她平安无事地度过每一个难关。
即使面临生死边缘，我也会拼尽全力让她安然无恙地离开。
香奈惠小姐，如果你在天堂能够看到我们，请不必为我们身处险境而焦虑不安。因为我曾向你许下承诺，必定会守护好小忍，而这个诺言，我定会信守到底！
至今为止，我尚未告知小忍使用【回溯之影】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我想也许这正是香奈惠小姐在冥冥中指引我做出的选择吧。
香奈惠小姐，我真的很想你。
每次闭上眼睛，总会出现与童磨对战的场景。那是个恐怖的噩梦，我即使在梦中也无法让你活下来。
我还记得你教我如何调节呼吸、如何控制步伐，如果可以，我真想回到你第一次问我名字的那一天。
虽然我知道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但我相信你一定在天堂看着我。
不知道你会不会以另一种形式来到我们身边，也许悲鸣屿先生所说的不完全正确，我想自创呼吸型还需要一种极为强大的精神力。
香奈惠小姐，如果你还活着，我一定会去问你这种想法对不对，到那时你又会用温柔的眼神向我微笑，无论对与错都肯定我的想法。
香奈乎在锖兔和甘露寺小姐的帮助下，已经能够逐渐学会表达自己的想法，这一切都如你所愿。
我想告诉你，香奈惠小姐，你的梦想正在实现，我们都在努力地守护着这个世界，不让恶鬼伤害更多的人。
香奈惠小姐，请在天堂帮我预留一个位置吧。也许很快，我就要去见你了。到那时，小忍应该就安全无恙了。
我曾经担心自己无法保护好她，但我会尽力而为。因为她实在太像你了，每当看到她的身影，我都会想起你。她似你三分，却让我慌了神。
晚安，香奈惠小姐。愿你在天堂安息，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藤殒龙一写完后，就这样把这几张写满了字的纸分开放在床头柜上，以方便香奈惠小姐的灵魂看。
藤殒龙一很疑惑，明明自己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者，怎么会想到什么天堂、灵魂之类的东西。
但后来他知道了，因为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残酷、无情。
一条生命，可能就在一念之间灰飞烟灭。
比如一只蚂蚁，它没惹过任何一个人，却被人轻易地踩死。
食物链，这个充满血腥的纽带，正向人类靠近。
再比如与藤殒龙一关系最密切的人和鬼。
如果有两人是最好的朋友，他们得知了鬼的存在，并相互发誓鬼化后一定不会伤害对方。
但现实却是，鬼化的那个人会先吃掉距离他最近的食物，也就是那个朋友。
当人类不再处于食物链顶端时，证明人性的本质已经浮出水面了。
香奈惠小姐的死也是这样。
为了藤殒龙一笔下的爱与守护，他甚至残酷地割舍了自己坚持多年的真理。
凄凄山月夜欲寐，寻一梦，盼回头。
对于藤殒龙一来说，这又是一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