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尼姑庵里的罪恶
第四章：尼姑庵里的罪恶
话说狄公在彭泽县当县令有一段时间了。突然有一天，一位刘姓公子跑到县衙来告状，说他父亲经商，外出接收一批绵缎回来，按正常行程应当在一个月以前就回到家了，可是却没有回来，也就是失踪已有一月有余。
狄公与他说：“你先不要难过，你回忆一下，你爹在出发之前有没有给你交代什么。”
“好像没有啊。”
“你再好好想想。”
“哦，对了，大人，我爹在出发前曾经提过，他来往的行程上可能要到法空庵里借宿。他说，法空庵的方丈清宁大师人可好了，她会医术，会给人治病，很多绝症她都能治好。而且她有善心，对客人十分礼貌。”
“知道了，你且先回家休息，我们官府一定寻得你父亲踪迹。”
当日晚上，狄公和众同僚在饭局上聊，聊到了法空庵。大家的说法，和刘公子的说法大体一致。法空庵香火旺盛，皆因清宁大师的德行和悟性高。她不但给穷人施粥，给病人聊病，还交穷苦人写字和念经，很多人在她的启导下，能背颂《金刚经》了。可坊间却有一种传闻，说法空庵非常灵验，里面的菩萨能直接洞穿人心，有一些人，因为心性不纯，住在庵堂里，居然会失踪，估计就是被菩萨惩罚了。
狄公听了，不觉有点毛骨悚然。于是，他在饭局后，亲自跑到县衙档案库，查阅上任知县未处理完的案件，结果居然在案件库中发现了近十起未了结的失踪案，而且失踪地点都在法空庵。
狄公觉得，这法空庵肯定有问题。于是，他让如燕假扮成尼姑，也住进了法空庵。
如燕住进法空庵后，先与清宁大师有过一番探讨，在探讨中，如燕的确发现清宁大师的佛学造诣非常深厚，而且她还对天文历算、医药、算术等十分精通，可谓是个全才。而法空庵的其它僧侣，也都是仪表堂堂，让人十分敬佩。一时间，就连如燕也不得不起了怀疑，狄大人怀疑法空庵有问题，是不是有些多心了？
如燕住进去后，从尼姑的口中得知，法空庵的附近有一树林，该树林经常有猛兽出没，所以没人敢进去。近几年来，一直有香客和过往行商在庵堂住宿，结果却发生失踪的传闻，尼姑们都认为是这些人不信邪，进了那森林当中，被猛虎给吞没了。尼姑们还说，林中有虎是真的，她们经常可以听到虎啸声。
如燕住进来后，一直观察着整个佛寺的结构，发现佛寺有个地方，竟然有暗道。如燕不解，向尼姑们询问，她们说，这是因为前朝曾经有过战乱，僧人们为了保护自己和香客，所以挖了地道，方便隐藏。
于是，到了夜晚，趁尼姑们都在睡觉了，如燕一个人打着油灯，亲自下到了地道中。刚一进去，就发现地道口有个石室，里面有几个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除了金银货币就是各种各样的珠宝，还有有钱人才能穿得起的绫罗绸缎。如燕这就纳闷了，都说出家人五蕴皆空的么？为什么居然要私藏这些东西？这与庵堂里的人口失踪有关么？那些失踪人口真的是在森林里被猛兽所袭而亡么？
如燕继续往前探，经过了大概三四里路，到了地道另一口，她没有爬出地道，只发现洞口上方是成片的树。如燕于是知道，这地道的另一端通向了僧人们口中所说的有猛兽出没的树林。为保自身安全，如燕原路返回，并睡下。
第二天清晨，如燕和香客们一起起早，吃斋饭。可突然间，一位身着名贵服装，戴着银手镯的人突然就晕了过去。清宁法师和尼姑们见状，赶紧将其抬入了禅房，并为其祈祷念佛。
如燕觉得此事太过反常，这人好好的，怎么说晕倒就晕倒呢？于是，如燕询问了与他一起同行的妻子（他妻子也投宿在庵堂中），他妻子说，他夫君素来身体健康，怎么会突然发病？如燕于是又问她丈夫的行踪，她说，丈夫刚到佛堂里沏了一杯茶喝。
如燕于是进入禅房，亮明官差身份，询问当时的情形。一位法号明镜的女尼说，自己当时在打扫尼姑庵，当时看到病者进入佛堂后就把门从里面反锁上了，然后过了一两分钟他才从里面出来，他说自己喝了一杯茶，非常惬意。在此期间，没有其他人可以进入。
如燕要求对病人进行诊查，她发现患者的口唇变成了深红，而双眼眼球突出，虹膜变成了青绿色。她又对患者进行了诊脉，结果发现患者的脉象疾而洪。如燕说：“患者是中了一种五绝散的毒，这种毒来自天竺，是一种奇毒，是由八种毒虫和八种毒花熬制而成，如果五天内没有解毒，那患者将必死无疑。”
“那怎么样才能解此毒呢？”清宁法师问到。
“这好办，只需服下朱砂、黄芪和丹参，就可解此毒。”
于是，一位法号笃竹的尼姑，迅速到城里药铺去买药。
如燕又要求到佛堂进行查验。众人于是赶到了佛堂。清宁法师说：“患者中毒之时，我们都在饭堂，只有明镜不在，依我看，是明镜在患者走入佛堂之前，在里面下的毒。”
如燕说：“清宁法师，眼下还没有证据，不能胡乱猜测。我们还是用证据来说话吧。”
如燕用一根长棍，戮了一下雕于石壁上的佛像的眼珠，结果竟然发现佛像的眼球会动。于是，众人来到佛像的后方，竟然发现了一条密道，这密道一头连接佛像，另一头与前夜探查到的密道相连。
如燕说：“这就好办了，凶手只要从后方用长管或者扁担一类的东西投毒，就能通过佛像的眼珠机关将毒药投入佛寺内的茶碗中。”
原来，如燕在昨晚探查地道时，早已经摸清了这一条支路。
如燕接着说，我只是一个过路人，查案的事你们自己料理吧，到底凶手是谁，我相信佛祖肯定不会放过她。
如燕回到县衙，立即将情况报告给了狄大人。狄大人随及带上报案的刘公子，以及如燕和一帮衙役再次来到法空庵。
“官家查案，无关人等一律不要阻挠！”
“唉呦，大人这是干什么啊？我这寺庙是佛祖清净之地，就是官家，也不能这样惊扰了菩萨啊！否则，会遭报应的！”清宁法师找到狄大人说道。
“本县令怀疑贵庵行抢劫杀人之事，任何人不得阻挠办案！违着，不论是僧是俗，一律格杀勿论！”狄大人说到。于是众衙役进入地道，抬出了箱子，打开箱子让刘公子辨认，刘公子一眼就认出了爹的遗物。
狄仁杰于是将清宁法师以及一行尼姑都带到了县衙，拘押候审。这时候，新上任的主簿，无意中提到了十年前在社会上消声匿迹的女汪洋大道小梅，说此人一贯为非作歹，残杀商贾，劫取财物，而且长相与清宁法师有些许相似。狄仁杰于是再次进入监牢，查看了清宁法师的左臂，果然与当年小梅左臂上的纹声图案一模一样。
原来，小梅当年伙同一伙女贼，专门行抢劫杀人之勾当，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她们进入到了法空庵，法空庵原方丈不知她们来历，将她们收留。而小梅擅于用毒，结果用五毒散将原来的尼姑一一毒死，从此霸占佛寺。为了牟取更多的不义之财，一方面，她们装作虔诚的佛教僧侣，还学会了一些佛教经典，以僧侣为面目，为穷人化斋，为穷人治病；另一方面，小梅以五毒散为工具，毒害过境的有钱商贾，劫取财物，同时还对其他的香客投毒，造成得病的假象，以治病谋取好名声。她们杀死人后，将尸体通过地道，抛之于没人敢去的森林，导致人口失踪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