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书阳来了
安逸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盼儿十个月了，已经会爬了，甚至人扶着可以走几步。
因为孩子生病，雨晴晕倒查出二胎，家里不让她再去上工，让她在家养胎，她也不想去了，那一天盼儿已经把她吓的魂飞魄散了，她不敢再有闪失，孩子太小了。
“张嫂，我们又来了”每天抱着盼儿到张嫂家玩已经是日常了。
“唉儿，盼儿”张嫂开门就把盼儿接了过去“这丫头啊！我一天看不着都想，干脆给我得了”。
“让我家盼儿认你当干妈吧”
“拉倒吧，我还想让盼儿当我儿媳妇儿呢，是吧？小盼盼”张嫂把盼儿抛老高，盼儿笑的嘎嘎的。
小沐锦仰着小脸看着盼儿也跟着哈哈笑着，雨晴一看拉过沐锦问：“长大后让盼儿给你当媳妇儿行吗？”
“行，现在就当，以后妹妹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小沐锦心想这小妹妹可比玩具好玩多了。
盼儿刚放到炕上就朝沐锦爬过去了，小沐锦就逗着她躲着跑，盼儿时不时的回头冲着雨晴小嘴用尽力气的“啊，妈”。
张嫂说：“盼儿好像要开始学话了，这小样带个聪明劲，学话能快。”
“聪明？你看我和五子哪个聪明，就希望长大后别像我，没文化，不吃苦就行。”雨晴无奈的说。
“你怎么结婚后从不回娘家呢？人得有娘家，不然他们认为你没地走就欺负你。＂张嫂问雨晴。
雨晴欲言又止，当初在饭店的琴姐，自己因为信任，所以把自己的一切经历都告诉她，结果她把自己卖了，自己还帮人数钱呢。
“孩子小，我怕得瑟感冒了，再说五子没时间。等孩大一大再说吧”
雨晴说着心头一颤，她想家了，那个可恨的酒鬼爸爸咋样了，那个从不说话没人情味的奶奶，还有那个每句话真心为她好而且字字珠玑的二婶。
张嫂说：“我告诉你个事，我也又怀孕了，现在二胎政策放开了，沐锦那么喜欢妹妹，我跟志国合计着生个女孩，一男一女凑个好字”。
“太好了，替你高兴，不过你怎么确定就是女孩呢？万一是男孩怎么办”雨晴问。
张嫂答：没事，男孩就让他爹使劲挣钱养着呗，不过我想是女孩，没有为什么，感觉就是女孩。你得生男孩，你婆婆到处说她要有孙子了，说你一定能生孙子，这要不是男孩，他们指不定怎么待你呢，你看你坐月子那时。
雨晴逗孩子：“沐锦，妈妈怀小妹妹了，你高兴吗“。“高兴”沐锦玩着盼儿的小手回答。
张嫂看着雨晴的大肚子对沐锦说：“你过来摸摸你雨晴姨的肚肚”。
小沐锦拉着小盼儿的手小
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啊！哈哈哈…”
张嫂问：“是小妹妹、还是小弟弟？”
小沐锦忽闪着大眼睛想了一下说：“小弟弟，哈哈哈…”。
张嫂：小孩子有灵性，没掺杂个人意愿，没准说的准呢！那你家就也凑个好字。
雨晴笑了笑说：“随便吧，男孩女孩都行”。雨晴心里并不很期待这个孩子，本来医生说剖腹产二、三年之内是不准要孩子的，否则容易有生命危险。可是那天…雨晴心里痛了一下，没人再乎她的死活，只想着要孙子，说只要注意点没事。
中午了雨晴抱着盼儿回家了，一进门看见饭已经端上桌了，一家三口已经吃上了。婆婆看见回来的雨晴不满的说：“再以后看着点时间，爷俩干活都饿了，这饭不做，吃饭还不应时了呢”
雨晴把盼儿放到学步车里，一边洗手一边说：“下次注意，忘看点了。”盛了一碗饭坐下，丈夫递过来一个鸡蛋说：“给，吃个鸡蛋”。
公公说：“现在怀个孩子，赶上秦始皇了，啥都得人伺候了，有的人就不识惯”。
丈夫破天荒的护了她一回：大夫说了得注意，上个剖腹产时间太短，怕抻着，就一个鸡蛋。回头又看着雨晴说：“下回出门推小车，抱着孩子多沉。再说以后也少出门，月份大了别出事”。
雨晴点头。再以后她也尽量不出门，随着肚子越来越大，看着肚子的伤疤，她的心理有点恐慌，她害怕有点事眼前没人。
在家的日子并不难敖，因为有盼儿，陪着盼儿咿呀学语，陪着盼儿蹒跚学步，孩子每天的变化和成长都会让她无比兴奋。
“五子，买点奶粉回来吧，奶越来越少，孩子不够吃了。＂夜晚雨晴跟丈夫商量。
“嗯，是该忌奶了，明天我去买几袋，不能光指吃奶粉，你再喂点米汤了啥的”丈夫。
“我听他们说孩子得喂电视广告那种专门的婴儿奶粉，对孩子智力好＂雨晴一边逗着孩子，因为孩子玩累了有时自己就睡着了，比哄有用。
“到时再说吧，听说那奶粉老贵了＂丈夫一边点着一颗烟抽着。
盼儿开始咳、咳两声，雨晴说：“电视都说吸二手烟有害，盼儿小，我又怀着孩子，你不怕把你儿子熏坏了，上咱爸那屋抽吧”。
丈夫不一满的说：“我发现你现在学的这么娇情呢”甩手去了厨房。
第二天，丈夫拎了几小袋奶豆，还有几袋奶粉回来扔给雨晴抱怨的说：“这点玩意一百来块钱”。雨晴拿起来一看普通的奶粉说：“这也不是婴幼儿奶粉啊！”
丈夫：那奶粉我问了，一百多块钱一罐，中等的还八、九十块太贵了，那得多少钱，我还得留钱养我儿子哪。
婆婆：就是，五子小时候我就喂米汤，后来大人吃什么他吃什么，这种奶粉也没喝上，不也长大了。
雨晴说：“没准五子就没吃奶粉才这么矮，要是吃的好也能长大高个儿呢。”
丈夫一听连连点头说是呗，可算给他的五短身材找到理由了。
公公：现在跟别人不学好，净整那西洋景，就你爹那样，你小时候吃奶粉了，饭能吃上就不错了，不照样卖一万来块钱。你要能把那钱拿回来，想买什么奶粉，就买什么奶粉。
雨晴没敢再说什么，父亲要的一万彩礼始终让她在婆家抬不起头，结婚时因为这一万彩礼，婆家取消了她的三金和她的衣服钱，办一个隆重的婚礼不是为了她，而是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我何五儿取上媳妇儿了，而且还很漂亮。
婆婆和公公更是有事没事就拿这件事把雨晴和家人损一通。雨晴不敢反驳。
事实上他们同期正常结婚的彩礼都比她高，而且不是三金是四金了，衣服钱一万，改口钱一万零一，雨晴没有衣服钱，改口钱才一百零一，跟别人比已经是白捡了。
也许是轻易得到人不被珍惜，也许用打击别人才能掩盖自己的弱点和无能。
但雨晴不反驳真的是“实力不允许＂。
雨晴默默接受了现实，但不会让孩子像自己小时候那样，她用心的用普通的食材让孩子吃的开心、
吃的营养。
早上喂一个蛋黄加点烂面条，
中午弄点香蕉泥再喂米糊
睌上胡萝卜煮熟压泥再喂点奶豆
上午、下午、半夜冲奶粉。
盼儿的奶很容易就舍掉了，因为雨晴几乎没有奶了，孩子饿，所以喂什儿孩子都吃的好开心。
转眼盼儿会走了，雨晴一喊“盼儿”，小家伙就咧咧巴巴的跑到她跟前，给她一颗奶豆她也开心的跑过来，有时走着走着一屁股坐那了，自己就哈哈笑。
一天早饭后，雨晴打扫完房间就又陪孩子玩，她一遍一遍的教着孩子说话“妈妈”，盼儿摇晃着小脑袋“呀、呀”，雨晴又说“爸爸”，盼儿“不、阿”。盼儿认真的呆萌小眼神与雨晴眼神相碰时，是灵魂与肉体的交融，每次都触动着雨晴的心
“盼儿，在家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没等雨晴开门，一个小脑瓜从门缝挤进来，眼晴眯成一条缝笑嘻嘻的问，是小沐锦。
张嫂推开门，把沐锦的鞋脱了说“去跟盼儿玩吧＂又对雨晴说：“你好天没去了，这沐锦非磨我来找盼儿玩”。
“五子不让我老出去，害怕肚子大了不安全，说万一在别人家有点事，给添麻烦”雨晴把张嫂拉身边坐下。
这时小沐锦教着盼儿玩小汽车：“小汽车，跑”。盼儿用力把车一推，嘴撇了半天说：“车、跑”，小沐锦说：“嘟、嘟“。盼儿赶紧跟着学：“嘟…”
两人看着孩子的“婴语交流”玩的不亦乐乎被逗的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雨晴的笑容逐渐消失，“啊…”雨晴捂着肚子，往地上滑去，张嫂一看吓坏了问：“五子呢，五子上哪了，这也没到日子呢”。
婆婆听到声音过来了说：“他张嫂子，你快给五子打电话，五子也买手机了”。
这时雨晴忍着疼告诉了五子的电话号。
“五子你赶紧回来，雨晴肚子疼，好像要生”张嫂拨通了电话
张嫂又给她的丈夫打电话：“国强，雨晴要生了，你赶紧把车开回来送雨晴去医院。噢、顺道把五子接回来”又转向对婆婆说：“生孩用的东西、小被啥的准备好”。
一边又去安抚雨晴：“没事啊！别害怕，一会儿咱就去医院”。
一会一辆面包车停到了门口，五子和张国强跑了进来，俩人把雨晴半抱半抬往外走，这时盼儿一看雨晴被人带走吓哭了：“妈妈”，一声清析的“妈妈＂雨晴哭了说：“张嫂，盼儿。＂
张嫂着急的说：“知道了，放心吧，盼儿交给我了，赶快走吧”。
婆婆也赶紧拿着包裹上了车。
医院的手术室门外丈夫焦急的等待着，婆婆也在旁边双手合十：“唉呀，老天保佑阿”。
手术室里，剖腹产手术进行中。
丈夫和婆婆没有了上次的无足轻重的态度，因为术前大夫告诉他们雨情早产，因为两次剖宫产离得太近，有生命危险，他们害怕了。
等待的时间＿特别是焦急不安的等待，是特别煎熬的。
终于，手术室门打开了，护士走了出来说：“恭喜你们，生的是儿子，母子平安，但是孩子是早产，得放暖箱，暂时不能看”。
雨晴被推出手术室送往病房，一脸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说：“幸亏送来及时，要是晚一会儿命就保不住了，没告诉你们吗？头一次剖腹产要第二胎必需三、四年以后，你们倒好，才十四个月就敢生，子宫都没长好，婴儿长大会把子宫撑破的，那样就没救了知道吗”？
这次婆婆没敢说别的，只是跟在后面说：“谢谢，谢谢”。医生突然站住回头看着婆婆和丈夫说：“这个女人再不能生了啊，剖宫产最多两胎”。
“啊！知道了、知道了，生儿子啦，不生了”婆婆的嘴脸着实让人生厌，医生蔑视的看了婆婆一眼，嘴里嘟囔着无知真可怕。
丈夫这次对雨晴的照顾比第一次好，也给用了止痛棒，孩子也在暖箱长的很好。
雨晴也很好，因为身体素质不错，恢复很快，更因为丈夫和婆婆的态度，比以前好多了所以顺心。
一零年代，社会经济发展已初具规模，手机已入千家万户，给人民生活带来了方便的同时，也带来了生机，虽北方城镇不及南方发展迅猛，但是边城小镇厚积薄发，正大踏步的赶上，各家各户生活得到改善的同时，也给人们带来了新的机遇。
如果没有手机没有车，没有张嫂的热情，雨晴会不会走妈妈的路，雨晴的孩子会不会走她的路呢？
半月后，雨晴出院了。丈夫找人给儿子起了名：何书阳＿知书达礼，快乐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