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堡垒崩塌
“快看，那好像是咱们的人回来了！”
“是大少爷的人，快去禀告家主，大少爷回来了！”
受卓家主之命，临时替补上来，驻守东西二门的卓家士卒，远远望见二三百卓家人向寨子方向赶来，皆是高兴不已。
他们之所以如此，没有什么过多的高大上想法，顶层的权力争夺，他们甚至都不关心。
他们只是因为，前不久自己或在喝酒，或在和自己媳妇躬耕于床帏，或忙于自家生计，突然随着传令官的奔走，就被拉来守寨门，哪个人心中或多或少，能没点怨气？
他们盼着，卓家大少爷的人，赶紧回来，替换了自己的岗，自己好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杨秀清通过问询罪军卓家寨的情况，从而选择了赶往东门，亦有其中一部分原因。
上面的命令再如何精妙，也得看底下人是怎么执行的。
若是换了南北门，看见是卓家大少爷的人，为难倒是不至于，但例行检查却是少不了。
杨秀清等人前往东门则不同，那些驻守的士卒，还不等检查，便早早将寨门打开，让他们进来。
这些人心中，恨不得卓家主赶紧来，把大少爷叫走，剩下的人尽快换岗，方才是最重要的。
仅是换上卓家衣物，自然不会让岗哨这般放松。
能造成这等结果，离不开罪军的功劳。
大家常年在一个寨子里生活，谁又没见过谁呢？
有罪军这帮熟面孔，即便卓家的岗哨，一时没见到大少爷，也不觉有异。
“表哥，你这回跟着大少爷出去，可是捞到油水了？”
一名东门卓家岗哨，向自己进来的表哥打招呼，想要借机聊几句。
这位表弟，万万想不到，同自己一直从小玩到大的表哥，会突然捅自己一刀。
只因为，他的表哥看到了杨秀清，挥舞手臂，下达了“动手”讯号。
寻常之时，让表哥杀表弟，的确会让表哥感到为难，出现犹豫行为，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如果这位表哥，先前已经杀死了看着自己长大的三叔，这个时候再让他杀表弟，那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罪军动起手来，十分的干净利落，效果比杨秀清预想的好很多，仅仅片刻时间，驻守东门的一百卓家人，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甚至这些罪军，都还自发寻搜可能出现的漏网之鱼。
罪军的如此行径，让秦日纲，胡以晃看了，都忍不住皱眉头。
杨秀清却是面色如常，眼神中还有几分悲天悯人的情绪。
实则他的心中，外人皆不得而知，他已经给罪军判了死刑。
当然他们不能现在死，杨秀清还要靠他们打下卓家寨。
他也不会让自己人动手，那样不仅会给手下人留下一个刻薄寡恩的形象，还浪费了这支罪军的强悍战斗力。
“纲弟你带二十乡勇，留守东门，封闭寨门，凡有人想从此门出寨者，一律杀无赦！”
“大哥放心！”
秦日纲执行起杨秀清的命令，从来不打折扣。
东面寨门重新关闭后，有了退路的杨秀清，无所顾忌，直接率众直奔卓家祖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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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大少爷带人回来了！”
卓家主卓栋，听得手下人的禀告后，一把推开捶背敲腿的侍女，猛地从竹椅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快，完全不像年近花甲之人。
手下人见此，还待继续禀告，却是还未出口，便被卓栋给挥手制止了。
“他此番出走，他娘担心得很，让他先去给他娘问安吧！”
“呃.....是”
能在卓栋身边当差，自然算是卓家寨内数一数二的聪明人。
卓栋的命令，很是奇怪，但是手下人，却也不敢深问。
其中原因，明眼人都能猜出一二来。
但有些事，只能猜，却是万万不能说，说了就要被拖出寨子喂野狗。
大少爷回来了，意味着什么，寨子里有头脑的人都清楚，现在没谁愿意来卓栋面前晃悠，生怕自己做了出气筒。
手心手背都是肉，手心能打手背，但是不等于被打后，手就不会疼。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非外人所能理解。
“啊~”
“救命！”
“老爷，老爷......”
.......
卓栋刚刚重新躺回竹椅上，身边的侍女，还不待继续伺候他，外面忽然传来的嘈杂声，让卓栋大为恼火，其睁开双目，宛如一头嗜血的猛虎，吩咐道。
“去！问问那逆子想要干什么？是不是刚杀了他弟弟，又要弑父？”
两名侍女闻言，丝毫不敢怠慢，更不敢应声。
她们都是伺候卓栋已久的下人，自己这位家主是什么脾气，她们再是了解不过了。
已经不知多少年头，没见过卓老家主这般模样了。
即便上次祠堂杖责二位少爷，在没见二位少爷前，卓老家主也是笑呵呵的，断然没有如今天这般，怒意挂在脸上，即便瞎子都能感受到。
“砰！”
无需侍女外出探查，房门先一步被人用脚给踹开了。
进来得是一个身穿大清官服的年轻人，背着火绳枪，挎着牛尾刀，满脸的玩世不恭，行为举止，比起卓家二少爷，还要纨绔，跋扈几分。
两名侍女刚想质问杨秀清，当在见到紧随其后，刀头上的血迹，滴落于地的秦日源和杨智后，又顺着门外，瞧见了院中的修罗场面，当即吓得跌坐于地，万不敢言语一声。
“汝乃何人？吾儿何在？”
“绑了！”
杨秀清懒得和面前的这个糟老头玩“十万个为什么”，其大手一挥，秦日源立马冲出去就是一脚，正中卓老家主的胸口，差点便让他就此见阎王。
秦日纲和杨智，皆没有准备绳索，所以只好麻烦卓栋的裤腰带了。
片刻之后，被绑得如同一头年猪一般，全身就剩下一条裤衩的卓老家主，被带到了卓家的祖屋正堂。
杨秀清来得正是时候，他刚落座，就见胡以晃“请”了一众卓家各房当家人前来观礼。
之所以，胡以晃能够在短时间内，如此准确的找到各房当家人，少不了罪军之中的带路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