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段煨府邸
许都段煨府邸门前,正是聒噪声四起。
再看之,原是对面空置多年的宅子如今被人买下。
一方车队正是入住之人。
“轻点轻点...”
“喂喂喂...这是夫人的首饰,可别弄坏了...”
“毛手毛脚的,小心夫人打你板子...”
段煨为人谨慎小心,自来了许都之后,便很少外出。
每日也就是在府门前的街巷里溜溜弯,如今日搬家的这番热闹,倒也少见。
正是好奇心驱使,方才出府查看:
“不知何人家买下此宅?”
一旁家奴闻言,方才回禀:
“听这些奴婢所言,好像是徐州别驾糜竺。”
“啊?糜竺?他不是跟着刘备去小沛了吗?怎么又来此购置宅邸?”
虽说段煨不参与政事,但一些普遍的消息他还是清楚的。
一旁家奴也是徐州人,故而相答:
“糜竺乃徐州富商出身,或许是在许都有生意,故而购此宅邸呢?”
段煨摆摆手:
“不该不该,他家人都在徐州...”
“况且来了几十个奴婢,必有主人在府,不可能空置...”
既知事有蹊跷,段煨不免在门前多看了一会。
不过,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
段煨看了没多久,巷子那头便传来车驾的声音。
马车前后不仅有男奴数人跟着,车旁还有两名年轻婢女在伺候。
“瞧这架势,不是等闲哪!”
许都如今乃是天子皇城,又有满宠这等能人主持治安,故而倒也太平。
长期无聊的段煨难免生出看热闹的心态,况且糜竺买宅邸之事并不合逻辑,他自然要搞清楚。
否则,府邸就在自己对面,若来了歹人,岂非坏事?
车队愈来愈近时,段煨与其身后家奴竟闻见一阵清香:
“这味道?”
沉迷女色多年的他,深知此乃美人之体香。
“隔着这么远就能闻到...岂非?”
香味越发浓郁之时,车驾业已来到跟前。
观两名婢女之相貌,亦非凡俗。
“区区婢女就有这等姿色...车中主人究竟是...”
好奇心作祟,段煨不免将一名婢女拦住:
“姑娘!”
那婢女不光容貌不凡,脾气更是不小:
“你是什么人?何故拦我?”
段煨态度和善:
“我乃段府之人,敢问姑娘,不知贵府的主人是谁?”
身为婢女哪能乱跟外人胡言,眉眼一挑便是恶语相向:
“哪来的坏事精,我家主人是谁,干你何事?”
“真是个无赖...”
堂堂关中军阀,反被婢女所骂,段煨且不消说,其身后的家奴当时就要发怒:
“嘿,你这小杂碎,怎么跟我家大人说话的?”
谁料这婢女不仅没被吓到,反倒越发凶狠:
“笑话,你可知我家老爷是谁?说出来吓死你...”
段煨被这婢女所骂,虽是脸上难堪,却也安心了几分。
毕竟这府邸之人若是来谋害自己的,就不可能这般辱骂自己,而起争执。
至此,心中仅有好奇之心:
“车架之上是糜别驾?”
那婢女听了糜别驾的称呼,脸色大变:
“不干你事,胡来打听,滚开...”
段煨的家奴早已气急,正要动手,却被段煨阻拦。
此后,又见段煨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币,缓缓交予那婢女:
“诶,姑娘何必动怒,我也不过是问问罢了!”
收了金币,哪能不喜,于是脸色好了三分:
“既然你这么懂事,告诉你也无妨!”
段煨面露笑意:
“姑娘且说!”
只见那婢女一边把玩着钱币,一边嬉笑道:
“我家小姐乃是糜别驾之妾室。”
段煨得了这消息,心头安了大半。
糜竺本就是富商,此次跟着刘备来许都暂居的时日里,添了个美妾倒也正常。
如今跟着刘备回到徐州,自然不能再将美妾带走,毕竟他的原配家小都在徐州。
得了事情的原委,段煨已然觉得无趣,刚有转身回府之时,却听得车驾之内传来一阵温润轻柔之声:
“绿珠,你在跟何人说话?车驾为何不走?”
如此动人的音色,立即将段煨的双腿绊住。
心喜之下不免抬眼往马车处张望。
那名为绿珠的婢女得了主子的责问,倒也懂事:
“小姐,遇到个怪人一直打听我家主人...”
哪知,婢女话刚说完,那车驾处的帘子便被一双玉手推开。
紧接着便是一张绝美的容颜探出窗来:
“谁让人跟人谈论老爷的?再不走,看我不打你...”
“是是是...都怪绿珠多嘴...”
先前在铜鞮侯府当女奴时,郭芙尚且因为缺衣少食以及妆造之外物而影响了容貌。
故而,虽能看出貌美,却无如今之惊艳。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盛装打扮之下的郭芙,哪是等闲女子能够比拟的?
站在车外的段煨此刻眼睛都看直了,先前他放弃关中军阀不做,接受曹操的招安来到这许都。
所为何来?
不就是为了寻个太平之地,安享人生吗?
到了许昌的这些日子里,他虽不参与政事,却也四处搜罗美色。
可哪怕府中也有成群之妻妾,却也远远比不上眼前之人...
最要命的是,那车上女子探出窗来之际,也曾注意到了段煨的眼神。
四目相对之下,女子不仅没有责难段煨的灼热目光,反倒是极其懂礼的点头回应。
只不过,二人相视之时,却有一名家奴出来阻碍:
“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来人自然是已乔装过后的陈到。
如此大言不惭,段煨的家奴哪能容忍,一番恼怒,便欲大打出手。
段煨怎愿在美人面前落下坏印象,蹭着美人眼神注意自己之时,他可谓是一副圣人模样:
“休要胡闹,若惊扰了小姐车驾,看我怎么罚你们...”
众奴被训斥,也只得无奈退下。
然而等精心表演的段煨回头之时,车驾早已离开。
显然刚刚美人的眼神并不是在看自己。
“会错意了?”
“此等绝色,当真便宜了糜竺这小子...”
正是遗憾之时,心中却想起糜竺早已离开许昌。
那这美人岂不是等同于守寡?
有了这个前提,段煨不免心生歹毒。
如今美人车驾虽然远去,可穿着贫苦的家奴陈到却还在跟前。
段煨自怀中掏出一块金饼,递到陈到手里:
“壮士!可否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