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安眠药
“什么检验结果？”
“经过毒物科检验，血液中与胃内均检查到苯二氮成分！”
“安眠药？”
“是的，从血液内药物的溶解程度和胃内消化残留来看，我们可以推断出，这种药物是死者在死前大约两小时内服用的。
“另外，DNA比对结果也有了新进展。”李蕊继续道：“确认那名女孩与死者是父女关系，但并非与江成旺存在亲子关系。”
秦阳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更加凝重：
“好的，我明白了。立刻将这份报告送到刘队和杨队手里吧。”挂断电话后，他重新启动了车辆，脸色复杂。
“老秦，这案子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孙朝阳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沉默。他本就是专案组的一员，对案情了解得也是相当透彻。
“是啊，死者与父亲并非亲生关系，我想，案子是可以从这里入手的，就是不知道杨明那面查的怎么样了？”
孙朝阳看了看驾驶位上有些心不在焉的秦阳，轻轻一笑，起身拍了拍座椅后方，用一种看似懒散却充满深意的语气说：
“对了，刘队和我说过，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让我去协助老杨。你能送我去下洼村吗？”
秦阳通过倒车镜无奈的看了看孙朝阳，随后摇了摇头调转了车头。
下洼村。
驾车穿过一段泥泞的小路，几辆警车的轮廓逐渐映入眼帘。秦阳停下车，率先走向站在警车旁的杨明。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秦阳环顾四周，好奇地问。
杨明怒了努嘴，指向不远处的一间院落：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江成旺家里没人，说是正在回来的路上。”
秦阳顺着杨明的指向望去，只见一道墨黑色的大铁门紧闭，门前停着一辆显得有些年代感的自行车。他走上前，透过门缝窥视院内，只见院落中央摆放着一块巨大的石磨，四周散布着各类农用工具，显得有些破败。
“他家江成旺不是散打冠军吗？为什么家里会这么破败啊？”
杨明散了一圈烟，轻吸一口，淡淡道：
“江成旺早年确实在省里小有名气，也赚了些钱，但后来迷上了赌钱，城内的房子都赔掉了，工作也丢了，后来便回到了下洼村，每天就靠着家里的这点祖产生活了。”
秦阳听着杨明的话面露不解，继续询问：
“这样子，照理说，他爱人倒是不离不弃啊！”
杨明则转身看着秦阳嘿嘿一笑：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亲生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秦阳白了他一眼，恰好看到孙翠芬带着江辰，手里拿着农具，骑着自行车缓缓驶来。孙翠芬的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额头上挂着汗珠，显得有些疲惫：
“几位警官，真是不好意思，家里农活忙，让几位久等了，快屋里坐。”孙翠芬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拿出钥匙打开门，引众人进屋。
江辰依旧沉默寡言，默默地跟在母亲身后，走进屋内。孙翠芬看着屋内略显杂乱，急忙清理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让几位警官坐下。
不待杨明开口，孙翠芬此时的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期待，便急忙问道：
“警官，我女儿的事情有什么结果了吗？”
杨明安抚地看了孙翠芬一眼，语气温和：
“大姐，您女儿的案件，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进展了，您放心，最终结论我们会及时通知您的，今天来主要是想再了解些情况。”
孙翠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眼眶渐渐泛红：
“您请问吧。”
杨明环视屋内，开始了他的询问：
“您爱人今天在家吗？”
孙翠芬叹了口气：
“他又不知道去哪里喝酒了。”
“他经常不在家吗？”杨明追问。
“自从我们回到村里，他就经常出去和那些朋友混在一起。”孙翠芬的语气中带着无奈。
杨明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案发当天，您和您母亲在哪里？”
“我当时和母亲在地里忙活。”孙翠芬回答得直接。
杨明转向江辰，看似随意地问道：
“那你当天没有帮忙吗？”
江辰抬起头，平静地回答：
“那天学校有活动，我在学校。”
秦阳看着杨明询问的眼神点了点头，这与林主任当时说的一致。如果要从警校赶到水库至少需要两个小时，这并不现实。
杨明微微一笑，继续看向孙翠芬：
“您女儿经常去水库玩吗？”
孙翠芬想了想，正要回答，江辰却先一步说：
“我放假会带妹妹去水库后面爬山。”
“的确是，小辰放假就会帮我们看着妹妹，江璐也总说哥哥会带她去玩。”
“那这次去水库前，您女儿有和您说吗？”
孙翠芬摇了摇头：
“没有，我们刚吃过饭，还嘱咐她在家好好休息。没想到她会自己跑去水库。”她的声音逐渐哽咽，最终忍不住哭泣起来。
秦阳在一旁见状，拍了拍江辰的肩膀：
“安慰下你妈妈吧。”说完便慢悠悠的向外走去。
农村的房子布局紧凑，厨房紧邻卧室。秦阳缓步走进厨房，目光在四周随意扫过，最终停留在角落柴火上挂着的一件破旧劳动服上。
他轻轻地拿起那件衣物，观察着它满是污垢的外表。秦阳下意识地伸手探入口袋，希望能有所发现，却只摸到一片虚空。
正当他准备放弃时，手指上莫名的多出了一抹白色。他将手指拿到鼻前嗅了嗅，没有异味，于是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巾，小心地将那抹白色擦拭下来，仔细折叠后放入口袋。
就在他准备再次检查那件衣服时，身后传来江辰的声音：
“秦法医，您在找什么呀？”
秦阳微微一愣，转过身，看到江辰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他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起身随意的将纸巾揣进口袋：
“我看这衣服随意丢在地上，想帮忙捡起来。”
“哦，那是爸爸以前干活穿的衣服，已经很旧了，妈妈说该丢掉了。”
江辰说着，不待秦阳反应，便拿起那件衣服和一些柴火，一同扔进了炉内。
秦阳眉头微皱，看着江辰的背影，神色逐渐凝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
“哎，老秦，你在这啊，基本的问询结束了，江成旺没在家，我们得改天再来了。”
秦阳回过神来，冲着江辰说道：
“我们先走了，你多陪陪你妈妈。”
江辰点了点头，将最后一把柴火丢进炉内，火焰瞬间吞噬了衣物。
看着炉内燃起的火焰，秦阳没有再多说什么，迈步与众人向外走去。
正当几人准备离开时，一只头上绑着绷带的狗突然从一旁的灌木丛中窜了出来，直奔他们而来。
“咦？这不是李二家的狗吗？”孙翠芬惊讶地打断了告别的话，她认出了这只狗，“不是说它丢了好几天了？怎么现在回来了，头上还受了伤？”
孙翠芬一脸疑惑地蹲下身，轻轻地抱起了那只颤抖的小黑狗，它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几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并没有过多反应，但秦阳的目光却紧紧地锁定在了那只狗身上。他注意到了狗头上的绷带，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不经意间瞥向了江辰，似乎在寻找着某种联系。
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记下了这个细节，然后转身回到了车上。
回去的路上，杨明和孙朝阳注意到秦阳神色凝重，便问道：
“是有什么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