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喂”

我说。

在等待了几秒钟以后。

我们都冷静的在听对方的呼吸，这几秒钟格外的长，也出奇的安静。

“你听上去是活的。”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荻还是这样冷淡又直白。

“你也是。”我回敬道。

我听到他很轻地笑了一下，有限苦涩又有点无奈，他顿了顿，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没有开口。

村树正在厨房炒菜，水和油碰撞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我想起了一个在孤儿院的中午，我和荻在后院的水池边烧烤老鼠时的火声。

在老鼠即将被我送入口中的时候，院长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他拎起我的衣领把我压到水里，我呛得咳嗽起来，疯狂挣扎着。院长的魔爪正伸向荻，而他趁机撒开退，跑进了我身后的树林。

院长生气极了，他罚我一直站到晚上，并且继续挨饿。我一抬眼看见了藏在树后正朝我比着噤声手势的荻，于是我举报了他。

之后荻和我一起浑身湿淋淋地站在孤儿院的门口，我则是厚颜无耻地嘲笑着他滴水的头发。

他则是倚在墙上仰头看着蓝天说道：

“你是傻子吗？”

是的，我那时就是一个大傻子。

我望着他沾着水珠的睫毛，听着他不时的咳嗽，视而不见他与我说话时那种淡淡的笑容，毫不在意他对我莫名其妙的帮助。我想不到他明明已经逃跑了为什么还要藏在树后，我忘记了是谁抓来老鼠又捡来木柴，我甚至忘记了他怕水。后来，我无数次骂过自己是一个傻子。

那个被罚的下午，他说出了唯一一句不加掩饰的话，在我唯一一次不曾细细琢磨的时候。他说：

“如果你不带上我，我有无数种方法救你，至少也能让你吃上饭。”

“大傻子。”

回忆只有零星，像太阳落下后的余晖，那一刻，我不曾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