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宁安世子的邀请
等到了晚上,陆珍珠要去偏厅送最后一波客人离开,看二侄媳妇要跟着,不免有些心疼。
“二侄媳妇,你有孕在身,赶紧回去歇着吧。”
“我还是陪着大伯母……”
“我有双桂陪着,几步路罢了,快回吧。”
陆珍珠看她还犟,让双桂上前送回去。
她可不是二弟妹那个恶婆母,让孕妇在这里操劳。
就是她和二侄媳妇,也不过差两三岁而已。
怎么每次说话,都好像她已经七老八十了似的。
等人走了,陆珍珠送几位夫人娘子到了垂花门前,少不得再寒暄上几句话,才算是忙清了。
“老夫人,奴婢记得二老夫人让人炖燕窝,是留给给二夫人的,但燕窝端上来,竟是二夫人伺候着二老夫人吃了。”
双桂送二夫人回去,就看到二老夫人使唤她。
言语间,还不如老夫人这个大伯母对二夫人更爱护些。
双桂自是愤愤不平的,告诉了老夫人。
陆珍珠没想到还有这种事,但她也不能学四侄女,去二房阴阳怪气二弟妹。
便让人再送一份过去,又怕二弟妹觉得她偏心,干脆全送了。
连住在梧桐院的裴殊瑾也没落下。
到了第二天,陆珍珠看到哭红了眼睛的二侄媳妇从院子里出来,故作坚强的对她一笑,又往偏厅端茶递水去了。
陆珍珠皱了皱眉,让今儿陪在她身边的双桐,往偏厅多调几个丫鬟。
别让外人说宁安侯府连个丫鬟都出不起了。
这几日,侯府上下都忙。
眼瞧着还有一天就该下葬了,陆珍珠只觉得苦尽甘来。
昨日又补好了眠,连带着听叔父说丧仪的注意事项,看上去都格外认真。
等都商量妥当,陆珍珠并秦氏走出来,顺着游廊往灵堂去,陆珍珠和善的笑着:
“明儿就劳烦二弟妹带着侄媳妇和侄女接待女眷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劳烦。”
秦氏在心中冷哼一声。
二房在老宅留守这么多年,见过几个京城的官啊。
也就是婚丧嫁娶,他们想起二房来了。
巴巴的递了消息过来,让他们奔劳帮忙。
二房受的累不少,福却没享受什么。
承哥儿那媳妇,好歹是正五品的京官。
再看她那两个儿媳妇,不过是家底丰厚一些而已。
袖姐儿这个年纪,一点不担心出嫁,还不是背后有宁安侯府做靠山,什么贵勋郎君找不到。
十八岁又怎么样,怕是二十八也有人要。
不像她的四女儿,跟着夫君去任上,逢年过节都未必能回来。
陆氏这半会客气起来了,怎么让她过继小七的时候,就顾左右而言他。
陆珍珠看到了灵堂,本是要回去的,眼角余光看到了纪宁承和裴殊瑾从前院过来。
她是知道秦氏的心思,但便宜儿子不知道。
指不定还觉得叔爷和婶母是为他好,过来给他撑腰的。
“二弟妹,我知道你心里担忧什么。却是多想了一些,承哥儿虽然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但到底养了三年。”
“他最是个纯孝不过的。为了侯爷都愿意等三年再袭爵,怎么会不管我这个娘。”
陆珍珠话里还存着三分委屈。
她相信继子,怎么就有人挑拨了。
能不委屈嘛。
裴殊瑾本是和世子在讨论朝中政事,忽而听到宁安侯老夫人的声音,才发现他已经走到了这里。
听老夫人的意思,是纪二老夫人怀疑世子对后娘不好,莫非还给老夫人想了什么对策。
纪宁承看到陆氏和婶母,碍于裴修撰在,暂时没有出声。
他倒是听了婶母的话,觉得裴修撰实在是良配。
但若是想二妹妹嫁给裴修撰,还要陆氏同意,二妹妹也要相看一番才好。
陆珍珠站在秦氏左边,前院过来的人,正好从她的右边过来。
秦氏还没看向那边,听陆氏这意思,是觉得承哥儿能奉养她一辈子了。
“虽说承哥儿年纪比小七大了些,不如他乖巧听话,但到底是知礼懂分寸的。”
陆珍珠好似不知道纪宁承他们进来似的,继续和秦氏说话。
“大嫂这话说的……”
秦氏看到了灵堂门口,管事还在外头站着,她可不能承认想把小七过继给陆氏的事。
偏她随便往外看了一眼,正瞧见承哥儿带裴修撰过来。
“承哥儿,你……”
“母亲说的是,自有做儿子的照顾奉养她。”
纪宁承还能听不出陆氏的意思。
二房竟然起了过继的心。
七堂弟的确是聪慧乖巧,但到底是二房的。
过继来,是想争侯府的家产不成。
陆珍珠没想到纪宁承会出言维护她,裴殊瑾越发觉得世子有些话,是太过臆想了。
单说老夫人这几句话,至少她没有外向的心。
只是晚几年让世子袭爵,又不是直接让给了别人。
“二弟妹是一心为我好,为侯府好。明儿还有的操劳,快些去歇歇。”
“双桐,让厨房炖一盅燕窝给二弟妹送去。还有二侄媳妇,都送些补品过去。都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还过来帮忙。”
秦氏自然是不要白不要,谢了陆氏几句。
等送走了秦氏,看裴修撰也走了,纪宁承开口:
“母亲,裴修撰教导儿子辛苦,还不曾郑重感谢过。叔爷他们也来了几日,现在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吃,也不用咱们陪着了。不如今晚在偏厅摆宴,咱们请裴修撰一顿如何?”
请裴殊瑾吃饭?
纪宁承这是要搞什么啊。
“也好,你自去办吧。”
陆珍珠同意了,人家束脩都没有要,这么尽心尽力的教导纪宁承。
她这个做娘的,就算是后娘,也要表示的。
棺木里躺着的亲爹谢不了,她不能不去啊。
只是等晚上陆珍珠过来,发现尤氏和纪宁袖也在,陆珍珠顺嘴问了尤氏一句:
“舟哥儿呢?”
“母亲放心,有乳娘和丫鬟陪着呢。”
尤氏说话软绵,却并非有气无力。
因有裴殊瑾在,男女分开,中间放了屏风。
陆珍珠听纪宁承在那头,言语间都在问裴殊瑾的喜好,没琢磨明白他这到底是做什么。
看尤氏和纪宁袖安静用膳,便也少言了。
老是装慈母,也怪累的。
另一边秦氏听说陆氏带着一家子去请裴修撰用膳,只觉得有些古怪。
她一个新丧的寡妇,怎么能带着儿媳妇和女儿,去跟一个外男用膳。
秦氏完全忽略了陪裴修撰用膳的侄子。
她倒是想起白日里母子俩的同仇敌忾,大房占尽了风光荣宠,凭什么她就要受气。
秦氏眼珠子一转,低声和带来的丫鬟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