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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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真相如此?

然而对面,空无一人,淳于信就当常清河坐在对面,时不时就要跟他说几句心里话。

“清河,我已年迈,储位一直是我的心病。”淳于信无奈地说,“先皇后无子,沐儿和宁儿都是妃妾所生,沐儿和善但内向,宁儿虽像我,但行事狠辣,若立宁儿为储君,沐儿势必不能保全,清河,若你还在,定能给我拿个主意,可是你也不在了……”

“清河,你收了个好徒弟,小小年纪坐上大安司空之位。”淳于信展颜一笑,“等明天我就能见到你的爱徒,看看有没有你当年的风采!”

半夜十分,钟离氏带着常乐慌慌张张来到了简梦川的屋子,她示意简梦川往外看看,似乎有什么人在暗中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

简梦川警觉地撬开窗户的一角,向外张望,发现房顶上有几个人影在晃动,似乎还是高手。

“阿姊,我害怕!”常乐紧紧攥着简梦川的衣角,身形都在颤抖,“不会有人还要杀我们吧?”

这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这些日子经历本不该经历的生死,实在是让人心疼。

“别怕!常乐,你是个男子汉,要勇敢!”简梦川摸了摸常乐的脸颊,温和地说。

“小川,真的没事?”钟离氏不安道,她害怕常乐出事,那她该怎么活啊?

“师娘,现在我们在大宇,本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如果想要我们的命,早就要了,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简梦川解释道,“我猜外面的人,可能是淳于沐或者淳于宁派来监视我们的,没事,你们大可放心。”

“哎,可我终究是不安啊!”

“师娘,要不然你们都睡在我房间,咱仨在一起,同生共死!”简梦川打趣道。

“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钟离氏无奈地笑笑,又忧愁起来,“小川,我一把年纪生死无所谓,可常乐还行,我不想……”

“师娘。我们不是好好的,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嘛!”

“可我们到了绝路的尽头了……”钟离氏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娘,你别哭了!”常乐踮起脚,为钟离氏擦去了泪水,“有阿姊在,我们无所畏惧!”

听到常乐这几句话,简梦川心里五味杂陈,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她说的轻松不过是安慰师娘母子。她自己身中剧毒,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倒下。为今之计,只好尽快把师娘母子送回大安。

第二日一早,淳于沐的马车早已等候在锦园门口,简梦川和钟离氏常乐三人相携着上了马车。

一路上钟离氏惴惴不安,她觉得大斯宫就是龙潭虎穴,走进去未必能出来。

大斯宫门口,简梦川刚刚下了马车。淳于宁疾步而来,说:“简司空,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弟要对简司空说什么?”淳于沐站在简梦川和淳于宁中间,故作探究地问,“父皇要召见简司空,耽误不得,二弟就在此处说吧!”

“我只是叮嘱简司空,这是大宇,有些话最好别说,否则就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淳于宁抚袖道。

“有劳二皇子提点,简梦川本就不是好事的人。”简梦川拱手道。

就这样,淳于宁目睹简梦川一行人进入了大斯宫,而自己则被蓝帽侍卫挡在宫门外。

大斯宫内,淳于信身着大宇的黑裘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硕大的朝冠似乎压的他喘不过气。

既当其位,必承其重!

“外臣大安司空简梦川,拜见大宇皇帝陛下!”简梦川附身道,钟离氏和常乐也跟着俯身行礼。

“起身吧!”淳于信一边起身走向她们,一边说。他真的在简梦川的身上看到了常清河的影子。

但走近一看。简梦川印堂发黑,脸色铁青,淳于信问道:“简司空,你是身受重伤还是身患大病?”

“回避下,外臣身中剧毒。”简梦川淡然道。

“大斯宫里有一位大医官,妙手回春,定能解了你的毒!”淳于信关切地说,继而将视线移到常乐身上,“这就是清河的儿子吧?眉眼当真像极了清河。”

淳于信正要伸手去摸常乐,常乐吓得躲到了钟离氏的身后,钟离氏说道:“孩子小,认生,陛下勿见怪!”

“怎么会见怪呢?见到你们我就想起清河!”淳于信感慨地说,“夫人,您还有一个女儿吧?怎么没一起来?”

“是陛下请我们来的?”简梦川好奇地问。

“对啊,宁儿说找到清河的家眷了,朕就让他把你们接来!”

简梦川这才恍然大悟,一路上受尽淳于宁的折磨,到了大斯宫态度却发生惊天逆转,原来这根本是两码事。

寒暄几句后,淳于信让淳于沐带钟离氏和常乐到大斯宫的花园逛逛,欣赏别具一格的雪景,自己要同简梦川单独说几句话。

待所有人走后,淳于信让蓝帽侍卫在门口守着,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淳于信把简梦川引到龙案前坐下,摆弄着棋子:“这是你师父当年送给朕的,朕做梦都想跟你师父再对弈一局,可是还没等到。就天人永隔了。”

“陛下跟师父到底是何情谊?”简梦川不解地问,“外臣从未听师父提起过陛下。”

“朕与清河生死至交,你还年轻,不会明白!”

“生死至交?”简梦川想起了师父曾经问过她,自古忠义不能两全,如果二者矛盾,她会怎么选。

当时她不假思索地说,看内心的天平偏向忠还是义,偏向哪个选哪个,也没什么好犹豫。

“告诉我,你师父是不是田远山害死的?”

简梦川怅然若失地摇摇头:“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还想杀了田远山为师父报仇。可是不然,师父其实是自尽?”

“他不都卸任了吗?为什么要自尽,我还给他写过信,让他来大宇!”

“陛下当真想知道真相吗?”简梦川忽然抬高了语调,“外臣劝陛下到此为止,不要再问了。反正外臣的师父,再也回不来了!”

简梦川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淳于信什么都明白了,他突然仰天长啸,悲怆地说:“原来是朕害死了清河,是朕,朕给他写的每一封书信,都是他的催命符,清河,是朕的错,是朕……”

“陛下,您也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师父的选择,我想,他从不后悔跟你相识一场。”提及师父简梦川也悲伤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流。

“简司空,朕再问你,淳于光是被谁害死的?”

简梦川就知道淳于信会这么一问,神思凝重地直视着他:“白逆光刺杀陛下,死有余辜!”

“是不是淳于宁?”

“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简梦川问。

“好了,别说了。朕知道了!”淳于信惊慌地坐到龙椅上,无奈地闭了闭眼。

“那外臣就先……”

简梦川正打算离开,淳于信叫住了她:“简司空,能帮朕一个忙吗?”

“陛下说笑,我乃区区外臣……”

“你若帮朕,朕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是吗?”简梦川脱口道,“那我能请陛下把我的师娘和师弟都送回大安吗?”

“怎么刚来就要走?”

“陛下盛情款待,外臣感激不尽。只是师娘和师弟受不了大宇的极寒天气,还望陛下体恤。”

“此事朕答应你,只要你帮朕!”淳于信坚定地说。

“那陛下,有何吩咐?”

“你附耳过来……”

大斯宫外,漫天飞雪,穿着朝服的淳于沐,淳于宁在宫门前来回踱步,他们二兄弟都在打着心里的算盘。

大宇储位,一直都是二兄弟梦寐以求的,而且由于都是庶出,他们都觉得自己势在必得。

“二弟,你是怎么得罪简司空了,我看她非常讨厌你、”淳于沐说。

“我跟简梦川的事儿,跟皇兄无关。”淳于沐面露不悦之色,视线依旧紧紧盯着殿门。

“二弟,我且问你,三弟是怎么死的?”淳于沐不怀好意地问。

淳于宁一看四下无人,在淳于沐耳畔,低声说:“是我把他杀了,他把自己搞得不男不女,令我恶心,所以,我就杀了他,不过卫许替我担了干系!”

“你真狠,三弟,不论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兄弟啊!”

“那你去告诉父皇吧?”淳于宁不以为意,“可你有证据吗?你没证据,父皇只会以为你为了储位陷害我。”

“是吗?”淳于沐抚袖道,“那我干嘛要去找不自在,二弟,人在做天在看,你连亲兄弟都屠戮,会遭到报应的。”

“哪有什么报应?”淳于宁呵呵一笑,“如果有报应,三弟早就来找我报仇了。”

殿门被蓝帽侍卫打开,简梦川走了出来,淳于沐和淳于宁一溜烟迎了上去。蓝帽侍卫随即宣旨,册简梦川为大斯宫一品女官,总理大斯宫事务,可以随意进出大斯宫。

兄弟二人愣在当场,大斯宫一品官是多么重要的官位了,相当于天子门生,怎会册封一个外臣?

“你在开玩笑吧?”淳于宁觉得可笑指着简梦川问蓝帽侍卫,“父皇怎么会让一个外臣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万一她有不轨之心……”

“二皇子,慎言!”蓝帽侍卫清了清嗓子,“怎么?二皇子实在质疑陛下吗?”

“儿臣不敢!”淳于宁颔首道。

简梦川得意地走向淳于宁,挑衅道:“二皇子,臣要出宫,请让路、”

淳于宁不服气地让开,简梦川刚走几步,淳于沐喊道:“简大人,夜里风大,睡觉时关好门窗!”

“臣知道了,多谢大皇子!”简梦川一边说,一边走下大斯宫的台阶。

深夜时分,大雪纷飞,锦园的雪景堪称一绝,简梦川神疲斗篷立于窗前,忧愁地望着窗外。

突然传来微弱的敲门声,简梦川步履轻盈地走到门口,推门一看。一名身着玄色斗篷的男子,站在门口。

“进来吧!”简梦川微微一笑,迎男子入内。

“简大人,你果然聪慧!”男子摘下斗篷,居然是淳于沐。

“大皇子日理万机,又怎会提醒我关上门窗呢?”简梦川给她倒了一盏茶,“大皇子敢在那么多人面前约我,属实让我刮目相看。”

“简大人,我三弟究竟是怎么死的?”淳于沐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淳于宁杀了他?”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简梦川粗磨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问,你又没任何证据,如果贸然揭穿,陛下会不会以为你陷害二皇子?”

“可他是我弟弟啊!”淳于沐攥紧了拳头,“他那么年幼就去大安做了卧底,如今客死异乡,还有公道吗?”

“公道?”简梦川冷哼一声,“这个世间哪还有公道?送他去大安的是你父皇,跟你有什么关系?更何况,白逆光死有余辜,这是他的报应!”

“简大人这话都跟我说,你就不怕我告诉陛下?”

“你知道什么人会直言不讳吗?”简梦川重重地说。“将死之人,我中了白逆光的毒,下午大医官看了,说没有办法解,或许半年后我也要客死异乡了。大皇子,咱们做一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我助你登位,等你成了储君后,替我杀了淳于宁!”简梦川咬牙道。

“淳于宁得罪了简大人?”

“他和白逆光杀了我的未婚夫!”

乐正晓带上自己的表弟令狐安,以及十几名亲卫扮成商人,悄悄地混入了斯城。由于他们都是第一次来斯城,受不了这里的极寒天气,没几天亲卫就病倒了七八个。他们只好找了一家驿馆休整几日。

驿站的老板给他们抱来几床兽皮做的被褥,嘱咐道:“客官,你们都是大安来的吧,我们这里冷,你们要多穿一些,一会儿我让小二给你们煮一些肉汤,让这些小兄弟喝一碗发发汗,自然就好了!”

“那就多谢老板了!”乐正晓拱手道。又掏出一些银两递给老板,“老板,最近斯城可发生了什么稀罕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