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空口白牙，风投到手
虽然双方默契的没有动用武器，可都是肉长的，连续两天拳拳到肉的碰撞，谁都没有讨到便宜。
今天早饭过后，看了一眼病怏怏的手下，又看了一眼舱顶老神在在的王青云，沈七嘴角直抽抽。
老子的前途啊！
见沈七看着自己的表情不对，王青云嘿嘿坏笑道“七爷，今天还打吗？”
“打！”沈七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那你们快上来，咱们再大战三千回合。”
“你下来！”
“就不！”
“你上来”
“你下来”
……
相互逗了一会嘴，沈七有点不耐烦了，指着身旁的几个水手说道“你们几个先上。”
此话一出，那几个人缩起脖子，向后退了一步
沈七又看向其他人，看到谁，谁缩脖子！
这下沈七老脸挂不住了，他气急败坏的骂道“废物！饭桶！咳咳～咳咳～”
刚骂两句他就咳嗽了起来，捂着胸口冷汗直流。
“呦！七爷这就不行了？”王青云嘲讽道。
被人当众说不行，沈七脸涨的通红，捂着胸口，指着王青云一言不发。
不是他不想骂回去，实在是胸口太疼，喉咙里吐不出话来。
……
双方僵持良久，沈福这个传话筒才姗姗来迟。
“王小哥，你下来吧，将爷有请。”
“福伯稍待，小子这就来。”
熬了两天，可算等来了沈世魁的接见。
太不容易了！
从船舱顶上跳下来，王青云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
这两天2V40，他也已是强弩之末了。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王青云跟着沈福又走进了沈世魁的船舱。
刚进船舱，沈世魁看着狼狈不堪的王青云，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小子能耐啊！”
“世伯说笑了，小子何德何能，都是您的栽培！”
栽培两字王青云咬的很重，大家都是明白人，心照不宣而已。
“本将这两天忙于公务，对下面人疏于管教了些，以至下面人肆意妄为，招惹了贤侄，实在惭愧。”沈世魁捋着胡须打了个哈哈。
……
这就完了？
你就不客气一下？
沈世魁不要脸，王青云也没办法。
脸不脸的不重要，关键是要达成目标。
作为接受过社会鞭打的后世青年，王青云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直接岔开话题:
“不知世伯今日接见有何指教？”
沈世魁捋着胡须，面无表情的说“没事，就是想看看你。”
……
老登啊老登！
我算服了你了！
你这让我咋接？
……
王青云自问还算念头通达，没想到沈世魁不吃这套，直接就给他上强度了！
默默的问候了沈世魁的十八代一通，王青云还是赔上笑脸:“世伯，数日不见，侄儿也甚是想念。”
沈世魁捋着胡须，看了一眼都鼻青脸肿了，还敢和自己打机锋的王青云，眉头一皱。
此子断不可……失！
这恩主怕是有点难当了！
……
见沈世魁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用屁股想也知道他在权衡利弊，这难得的机会王青云哪可能放过？
“世伯可知零和博弈？”
？？？？？
被打断思绪的沈世魁满脑袋问号！
“你说啥？”
“世伯可知零和博弈？”
“啥？”
“零和博弈！”
……
端起茶杯，沈世魁装模作样的喝起了茶。
被一个毛头小子问住了，丢人啊！
啥是他娘的零和博弈？
老子咋没听过？
……
触及知识盲区了吧！
接下来该我表演了！
不待沈世魁想好措辞，王青云也装作嗓子不舒服。
咳咳～
都是千年的狐狸，梯子递上来了，沈世魁哪还不懂就坡下驴？
“贤侄可还有话要说？”
拿起茶杯，一口喝干。
王青云也不顾什么礼貌不礼貌，就在桌子上摆起了乌龙阵。
哐啷～哐啷～
“世伯这就是零和博弈，其中缘由，且听我细细讲来……”王青云指着桌子上的茶杯就开始了滔滔不绝。
东江、辽东、朝廷。
文官、勋贵、阉党。
粮饷、鞑子、军功。
皇帝裁决制度下各方角逐的态势，采用的光彩或不光彩的手段，王青云用浅显易懂的方式，一一讲解给了沈世魁。
……
等王青云讲完，沈世魁瞪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作为混迹官场数十载的老油条，沈世魁已经听出了王青云的言外之意。
看着还有些孩子气的王青云，沈世魁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竖子都看明白的事，他还在得过且过尤不自知！
东江绝不能败！
沈世魁一前一后的表情变化，王青云都看在了眼里。
君已入瓮！
该上强度了！
抿了抿嘴，王青云拱手道:“为了我等的荣华富贵，请世伯助我！”
看着王青云诚恳的态度，沈世魁这次再也没有了玩味之心。
王青云的零和博弈他听的很明白，东江弱，则文龙弱，文龙弱，则他地位钱财受影响。
看来不能把他当作棋子了，需平等相待。
有了计较，沈世魁想了想说道“毛帅可知此事？”
王青云如实回答“不知！”
啪！
一拍桌子，沈世魁瞪着眼问道“你为何不说？”
“世伯觉得毛帅会参与吗？”
王青云本来就没打算和一个将死之人合作，遇见沈世魁虽然有了新想法，但还是根据毛文龙的性格，对沈世魁发出了灵魂拷问。
沈世魁闻言神情颓然，作为毛文龙的便宜老丈人，他太了解毛文龙了。
这些年既要保障东江的民生，又要训练士卒，还要发展谍子打探情报。
没钱就跟各方商贾周旋，利用东江航道，借钱借粮。
他有参与朝堂纷争吗？
没有！
会吗？
绝无可能！
他只想打回辽阳！
唉！
想到这里沈世魁叹了口气，对己方在朝中的势力进行了复盘。
朝廷大员里边，有袁可立这个顶头上司一条大腿。
朝堂上有九千岁魏忠贤一个内相背书。
其他的小猫小狗两三只，可有可无。
完全不占优势啊！
正在哀愁之际，沈世魁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王青云，感觉这小子肯定早有腹稿，不如问一问。
“贤侄啊！可有良策！”
都等你老半天了，王青云暗道。
王青云没有先说计划，反而问起沈世魁此行的目的:“不知世伯此行为何，可否告知侄儿？”
“这个……告诉你也无妨。”沈世魁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坦诚相待:
“咱东江今年损兵折将，毛帅怕朝廷怪罪，命我带了一万两银子送到九千岁那里。”
“世伯要去京城？”
“非也，天津有联络之处，不用我亲自去。”
“世伯此行？”
“冬天快来了，咱东江还没有过冬的衣食呢。”
“世伯在天津待几天？”
“三天，三天之后我得去登州。”
短短几句交谈，信心量却不少！
王青云磨搓着下巴分析起其中的关联。
送礼给老魏，先诉苦求饶，保官位！
联合商贾走私挣钱！
去靠山那里通气，找强援，拉赞助！
线路非常正确，换自己也得这么干！
可惜啊，你们低估了猪队友！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王青云就有了底稿，砸吧砸吧嘴，实在有些眼馋东江模式。
毛文龙他们被逼无奈走出的这条路，他们自身可能不知，可作为后世穿越者哪能不晓得其中的利害？
碍于现实，王青云只能从眼前这个“沈太爷”身上做文章了。
“世伯，我此行一为咱东江，二为保命，三为升官发财，我打算……”
王青云吧啦吧啦又是一通忽悠。
沈世魁越听眼睛越亮:“此计可行啊！”
“世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少则两三年，多则五六年，就会有成效，你就放心吧。”
这饼画的，王青云自己都差点信了，沈世魁更是吃了强心剂！
大小两只狐狸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跟沈世魁敲定好计划，王青云离开船舱，走在甲板上，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心情格外畅快。
两天的坚持没有白费，用删减版零和博弈，忽悠了沈世魁，目的算是达到了。
只讲了一半的话，就折服了干走私的老兵油子，这信息差真香！
咱老王的一小步，文明的一大步啊！
心情大好，王青云把李青山从船舱顶上喊下来，又开始了基情时刻！
这两天被几十号丘八围殴，俩人都快成黑娃了！
龇牙咧嘴中，师兄弟俩又活血化瘀了！
一傍的沈七等人看的眼馋，眼巴巴的瞅着王青云，非常希望也被关照一下。
呼～
呼～
舒坦！
王青云活动了一下，看着沈七咧嘴一笑“咋滴，七哥也想整两下？”
沈七不好意思的问道“这好吗？”
看在这帮缺“核桃”的家伙，帮助自己成功搞定沈世魁的份上，王青云很是大度的说道:“没问题！”
“师兄，他们打咱们这么狠，俺不想给他们整。”李青山一听就不满的抗议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七哥见谅，小孩子心眼小，我去劝一劝。”
王青云说完追上李青山就开导起来:“师弟，事成了。”
正在气头的李青山没反应过来，没好气的回了句“什么事？”
“那个事！”
“哪个？啊！师兄真成了？”
王青云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青山直接多云转晴，露出笑脸，说道“师兄你说咋着？”
“人家沈七他们也是出了力的，咱们得投桃报李，不能让将爷为难，你要心里不痛快，就下手重一些。”王青云压低声音说道。
“成！”李青山呲着大牙说道。
“走！”
……
王青云如此快的哄了好李青山，沈七感觉有些意外，狐疑道“云哥，你不会又耍炸吧”
“你做不做？不做拉倒！”王青云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见王青云的作态不像有假，沈七挠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肯定是他和将爷谈成了，要不也不可能这么好心。
最多也就下手重点，怎么也比半死不活强，咬了咬牙，很头铁的来了句“做！”
这还滚上了，你小子头铁，那咱就让你尝尝舒坦刑！
嘿嘿怪笑着，王青云俩个厚道人，把沈七放倒，开始了噼里啪啦！
嗷吼～嗷吼～嗷吼～
……
“咋样？舒坦不？”
“舒～坦～”沈七龇着牙，拉着长音回道。
“还有要做的不？”王青云环顾四周问道。
一帮丘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正在深呼吸的沈七，还真有头铁的往前踏了一步。
“俺来！”
“躺下”王青云命令道。
那人也听话，按着王青云的意思照做了。
王青云和李青山相视一笑，上去就是一顿输出！
嗷吼～嗷吼～嗷吼～
……
“好了，下一个”
嗷吼～嗷吼～嗷吼～
……
“蚝儿，虾一哥”……“蚝儿，虾一哥”……“蚝儿，虾一哥”……
王青云济南一哥附体，开始了流水线。
热闹的忙碌中，天边的地平线也出现在眼前！
天津快要到了！
王青云心潮澎湃，属于他的时代要开始了！
嗨～嗨～嗨～
呼喊了几句，王青云加快了他的杀猪速度。
酉时一刻船支靠岸，王青云跟随沈世魁踏上了天津的土地，在他的落脚处住了下来。
好好的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沈世魁先去忙他的生意去了。
王青云和李青山俩人闲来无事，上午杀猪，下午逛天津卫，很是惬意的等待沈世魁的消息。
第三天下午，王青云跟随沈世魁在一处很不起眼的庭院，跟魏忠贤的狗腿子魏德全接上了头。
双方一番推心置腹，沈世魁和王青云俩人伸出大舌头，呲溜～呲溜～，把狗腿子魏德全伺候了个舒坦！
约定好明日的行程，俩人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住处。
“贤侄啊！线我给你搭上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世伯放心，侄儿一定全力以赴，争取咱们早日升官发财！”
“这是三千两银子你路上用。”
“多谢世伯！”
王青云不动声色的收起银票，又眼巴巴的瞅着沈世魁。
“贤侄可还有事？”
“世伯，侄儿手上只有八两现银了。”
……
沈世魁嘴角一阵抽搐！
狠狠的瞪了王青云一眼，沈世魁唤来沈福，又让他给王青云拿来了三百两现银。
又一笔银子到手，王青云才心满意足，跟沈世魁客套了客套，才告辞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