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对不起

“我知道了。”夜北辰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也相信，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下了车……他停留在路边，隔着车窗和慕澄挥手告别。等到他驾车离开后，夜北辰悲伤的情绪此刻再也按耐不住了。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般，转身沿着街道向前走，四周所有人的喜怒哀乐皆被他自动屏蔽，似乎仅剩他一个人，在这繁华的城市、拥挤的人群，无限的绝望，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亦是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再次醒来，已是又一天上午……

躺在凌乱被褥间的夜北辰，心想着，他倒宁愿先前的所有的不幸都是一场梦，一场噩梦，忘记就好了。可是，实际上……他分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们之间的那些痛苦，根本不可能是梦。

就好比，当下……窗外的暖阳愈加温暖，但仍然驱散不了他内心的寒冷。

如此，漫长又难捱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

一天黄昏，她一袭纯白色公主裙，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保姆王阿姨去开门的时候，夜北辰也跟着出来院子里了，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她冲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左手胳膊，拉他进入客厅，说有事要问他的时候，夜北辰才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一有事便着急到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的确是时清浅。

他轻笑：“什么事啊？问吧？”

女生看了看眼前如此干脆的夜北辰，一时竟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因为……她害怕，害怕得到的答案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可转念一想，她今天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吗？

索性，直说道：“那天晚上……救我的那个人，是你吗？”

……

夜北辰当即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嗯？”

“你是说你出事的那天晚上吗？那天晚上我在公司加班呢。和慕澄一起。不信你问他？”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时清浅说着低下了头，怎么也没有料到现实会比她预想的更加残酷。

一阵沉默过后……

夜北辰温柔细腻的声音，率先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你……出院了？”

时清浅摇头。

“那我送你回医院。”夜北辰后退一步，正欲向着门外走去，女生却急忙出声制止了他。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没再接受他的好意。

越过他的身侧冲了出去，一直跑到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时，才双手扶着膝盖停了下来，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偏偏她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不远处，公交站牌的后面，那男生就站在那里。右手紧握成拳，不敢靠近一步。最终……也只是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而她，自是没能听见。

回了医院，时清浅依旧颓废了好久，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一整个晚上。在想通后，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扯开被子，在凌晨拨打了她宝贝黎落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