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毕业后

高考完第二天，我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想把头发染成粉色的！

说干就干，我拉上悦悦陪我一起，去了理发店。

经过十四个小时的漂发染发，我的头发变成浅粉色。

在这十四个小时里，悦悦一直陪着我，我总感觉有愧于她，毕竟时间长到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了不耐烦，她却毫无怨言。

我鬼鬼祟祟地回到家里，家人看了我的头发，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尔后到了复诊的日子。尽管高考完，我的心情相对愉悦许多，也没怎么发作了，但是医生建议还是住院治疗。

于是我在省三院住了一个半月。

期间妈妈一直在陪床。

我和妈妈两个人挤在医院单人床上，床虽然小小的，但是我却有前所未有的安慰感。

住院期间，医生给我上了好多治疗手段，除了药物，还有物理刺激的，针灸治疗法的。

其实我对此印象不是很深，因为我在那里做了十多次的电休克治疗法。

“电休克治疗亦称电惊厥治疗、电痉挛治疗。指以一定量电流通过患者头部，导致大脑皮层癫痫样放电，同时伴随全身抽搐，使患者产生暂时性意识丧失，治疗疾病的一种手段。电休克是治疗抑郁症、精神分裂症等精神疾病的有效方法。无麻醉的传统电休克已经不适合新时代的医疗需求，应明确废止。目前主要的电休克治疗为改良电休克治疗。”

做电疗前需要禁食禁饮，手上插着滞留管，第二天一大早就和几个病人被推进手术室。我唯独记得有一次，我躺在病床上，闻着手术室里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护士姐姐拿着麻醉药往我手上的滞留管里推。我说了一句，“姐姐我好怕。”她轻轻回了一句：“你很快就不怕了。”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我已经被推回了病房，妈妈在旁边守着我，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

做完十几次电休克治疗法后，我的记忆大片大片遗失，尤其是住院期间的记忆。

努力回想，也只有一些些片段出现。

例如隔壁床的女生，她看着也就二十多岁，却已经病的已经很木纳了。她整个人眼神空洞，也从来不说话，就喜欢这么呆呆的坐着。旁边有一个看着年龄比她大很多的男人守着她，我一度以为那个男人是她的父亲。直到快出院了，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夫妻。

我不好猜测他们的故事，只觉得那个女孩总是呆呆的，偶尔的癫狂让医生拿起绑带把她绑在床上，扎了镇定剂。

悦悦在这期间来陪了我两三天。妈妈快憋疯了，她回去家里休息几天调整。没办法，医院就是医院，有种无可言说的压抑感。

有点奇怪的是，药物治疗加上电疗，我遗忘了很多东西，但是唯独对于小圆的记忆，是那么深刻。

我总是怀念之前能看见他的日子。

但是或许我们就再也不见了。

总是梦见他，梦见我还在屁颠屁颠跟着他，找他在那里吃饭，怀念起远远看着他也能很开心的日子。

我也知道我自己有点偏执了，对他无法放下的感情，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折磨。

大学快开学了，我就出院了。

我那时候被评估的不错。

对了忘记说了，我的高考成绩很差，考出了我高中生涯最差的成绩。我早就预感到的。出成绩那天我还是大哭了一场。我讲填志愿的事情交给了爸爸，他给我填了一个学费很贵的民办大专。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