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凶手

在这个案子上，白纪雷想过无数个假设，其中一个假设若凶手就是许磊，那他的不在场证明是怎么回事？明白了他和杨红红还是林岭的关系，也就明白怎么回事，林岭撒了谎。他们两个人当中有一个杨红红存在，如果要用什么把这三个人和一场凶杀案贯穿起来，也许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人性温暖的家庭和一场家暴。想到客厅那些明明生活没什么用，却常常被拿下来的装饰，白纪雷在脏乱的小巷中加快了脚步。

他们到了西洋街道，直接去了12栋楼，刚进楼梯就闻到了难闻的臭味，这味道中参杂了浓厚的血腥味。他冲到了202，门没有关。他们冲进去的时候满地的鲜血，男主人躺在地上双手双脚被绑着，十根手指头全都被剁了下来。上身是赤裸着，伤痕累累，身边是扔在客厅墙壁上的弓箭，这就是造成他伤痕累累的凶器，而那把挂在墙壁上上木刀刺穿他的心脏。

陈洋一步跨过去，在林海深身上探了探，然后对着白纪雷摇摇头。这次许磊没有折磨人太久，他们没赶上。

白纪雷皱着眉头站在主卧门口，刚想踹开主卧的大门，脚还没伸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叶晨曦已经先把门给踹开，她那贵重的高跟鞋也因此掉了跟。主卧里有三个人。一个蹲在角落里，一个站在窗口拿着一把菜刀，一个被吊在房间的里超大的吊扇下。蹲在角落里的林岭面无表情，整个人都呆愣着。站在窗口的许磊，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而吊着的陈默默已经没有呼吸。

白纪雷冲了过去，脱下外套盖在林岭身上，然后蒙住他的眼睛。许磊看见他这样笑了起来。

“都说白警官暴躁冷血，没想到对孩子是这样温柔的人。”白纪雷一点都不想跟他废话。

“抓走。”许磊被抓走的时候没有反抗，老实的放下菜刀面带笑容的走了，林岭也被叶晨曦抱走了。至于被吊死的女主人，在他们要把她放下来的时候，她肚子的内脏都掉出来了。大彩告诉他们这个女人死之前被刨了肚子，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刨的。许磊对着夫妻一点都没客气，先折磨，刨肚子，最后致命。折磨大概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开始了。

男主人林海深被木刀刺穿心脏而死先死，陈默默后被吊死，身上有着菜刀割出来的十三刀，她生前还硬生生的看着自己被毁容，脸是被砸的。两人死之前都尝了绝对恐惧的滋味。

大彩在验完两个人后，又给了白纪白纪雷一份资料。

“拿着吧，这是我昨天被那禽兽留着当苦力而付出的代价，那个小女孩身上真正的伤口报告，只是不能作为证据，你看看就好。”白纪雷就站在许磊的审讯室门口蹲着看这份资料。小女孩跟母亲姓，名为杨红红，虽然看起来年纪小，甚至年级都比林岭低，但在死的已经十五岁了。若是还活着已经17岁了，而她死的时候的照片看起来最多十一二岁。原因是身体的疾病和智力问题，她一直跟不上同年龄人，又摊上这么个母亲，直到十一岁的时候才被送到学校去读书。因为外表就跟七八岁女孩差不多，老师看她也可怜，而且她虽然智力低下，但不是傻的什么都不懂于是就收了。

杨红红也是争气的，年年第一，可这孩子就上了三年学就死了。虽然已经听过大彩口头告诉过他们这个女孩经历了什么，但这份富有照片的资料真真实实的摆在面前的时候，白纪雷真觉得人真是可怕。

一个比同龄人身材矮小，智力低下的十五岁女孩，因为没有摄入食物和水加上折磨而导致摔下楼梯死亡，其中报告还指出，杨红红死的时候胃里没有一点东西，就是代表她死之前的一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除此之外这女孩身上有着各种伤痕，鞭打的，烫伤的什么都有。

陈洋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冰水：“先喝了再进去。”白纪雷一口喝下冰水，抽走他另一只手的资料。那份资料中是关于林岭在医院的报告。资料里同样一副新伤旧伤的身体，这些伤口一直被裹在那精心打理的外表之下，揭露时不仅是触目的伤害，还有可怕的心。白纪雷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的许磊安静而好看，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个十八岁的男孩刚刚杀了人，还是杀了四个人的变态杀人魔。白纪雷坐到他对面：“你速度太快了。”

听到这话的许磊抬头看他，然后笑了起来。眼里充满着笑意和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单纯，甚至有点无辜和善良：“有人告诉我若是这个案子落到了白队长手上，我的动作就要快点，不然就没有机会动手了。”

“我能问问哪个人嘴这么碎吗？”

“不能。”许磊笑着说：“但是他说到很对不是吗？如果再晚一天那人渣就能活的好好的了。”

“行吧，若是你还有机会见到那个嘴碎的人，告诉他一声，等着，我会撕烂他的嘴的。至于现在，你先好好交代吧。”白纪雷把四个死者的照片放到他前面：“这四个人都是你杀的？”

“都是我杀的。”许磊认真的点点头。

“原因？”

“白队长没查出来吗？”

“让你交代就好好交代，不要废话。”

许磊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白队长，是个好人。”

“这你就想错了。”

“不不，你进去没有先抓我，而是先盖住阿岭的眼睛就代表你是个好人，可我小时候并没有人盖住我的眼睛。”许磊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已经没了，什么无辜和善良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而是一种好像深不见底的深渊：“在我看见这世界上最恶心和可怕的事情的时候，没有人盖住我的眼睛。”那种永远没有尽头的黑暗和折磨充斥着他整个童年，从他懂事起对这个世界第一个感知就是痛和来自家人无缘无故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