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猩红的灯油！
小玉飞奔出门，牵着一个黑影进了客厅。
躺在被窝里的谢安，努力的打开自己的感知，试图“看见”黑影的外貌。
一如既往的……失败了。
很快，那个黑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小玉“讨好”的送上一杯水，“妈妈，你在外面一天累了吧。喝口水吧。”
妈妈接过水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客观原因，谢安听见妈妈喝水“咕咚咕咚”的声音，竟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悚然。
喝完水，妈妈开口了，“谢安呢？”
“在房间睡觉呢，我带你去看看。”小玉拉着妈妈进了谢安的房间。
蜷缩在被窝里的谢安，努力想近距离的“看”清楚妈妈的模样。
还是……失败。
很快，就听见那个黑影发出沙哑低沉的声音，“他还乖巧么？”
“嗯。很乖。睡了一晚上了。”
“他放学后，没夜间出门吧？”
“没……有。”
“你犹豫了，你在撒谎！小玉，你是妈妈的好孩子，从来不撒谎的。告诉我，他今晚是不是出去了？”
“我……”小玉很害怕，最后说了：“我哥今晚的确出去了。”
啪！
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狠狠的抽在了小玉身上，“都说了，他晚上不能出门，否则会让人看见他的灯，这太危险了！”
之前谢安每次白天上学，趁天黑之前回家，就不能出门的。
小玉被打得蜷缩在地上发抖，哭丧着，“妈妈，对不起。我贪吃了。以后我再也不贪吃了。”
“看”到这里，谢安感到悚然。
这个“妈妈”，这么凶狠？
这时候，谢安感知到“妈妈”蹲下了身子，轻轻的抚摸着小玉的额头，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小玉，刚刚妈妈没控制好情绪，是妈妈不好。”
小玉悻悻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害怕……还有疑惑。
诶！
妈妈叹了口气，“妈妈只是自责内疚，之前没能照顾好你，现在又没能照顾小安。他是你亲哥啊。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啊。”
小玉一脸疑惑：“我哥……不是死了吗？”
妈妈指着床榻上的谢安，“他，就是你哥啊。”
小玉呆呆转过头，看着床榻上的谢安，眼睛瞪的很大。
“那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点哥哥的气息？不，你骗我，他不是我哥！我哥已经死了。”
啪！
妈妈又一个大嘴巴子抽在小玉脸上，狂吼，“他，就是你哥。我的儿子！”
听了“妈妈”和小玉的对话，谢安只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头凉到了脚。全身的肌肉都绷紧着，缩在一起。
我……死了？
小玉是自己的妹妹？
可小玉不是人啊。
正常人都看不见小玉的。
自己的眼睛为什么睁不开？却还能“看见”？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无数的疑问萦绕在脑海里，让刚来陌生世界不久的谢安，感到极度的不安和惊恐，搞得谢安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过去半个月里，谢安比任何人都想搞明白自己的处境，可每次放学归来，一到晚上妈妈就不让自己离开这栋筒子楼，还特意让小玉守着自己。从这一点来看，妈妈似乎很严厉。
可妈妈又隔三差五给自己加灯油，似乎又很关心自己。
怎么看妈妈都应该是严厉负责的好妈妈。
可为什么每次靠近妈妈的时候，自己会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惊悚？
谢安一刻都不敢放松，继续“看”着旁边的妈妈和小玉。
约莫小玉是被打怕了，亦或是小玉本就很惧怕妈妈，顿时不敢说话了，只委屈的低着头，用柔荑的小手摸着火辣辣的脸蛋儿。
诶！
妈妈又叹了口气，很心疼的将小玉揽入怀中，“你们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危险。不能让人知道你哥的灯。不然会坏事儿。以后要听话，要乖。”
小玉重重的“嗯”了一声。
“对了嘛，这才是妈妈的好孩子。”妈妈又变得温柔了，从身边的一个破旧行李袋里面拿出一个透明色的压缩袋。
类似医院储存鲜血的袋子。
里面装着的也是鲜红的液体。
妈妈俯下身，把谢安床头放着的玻璃球状油灯拿了过来，拧开袋子的口，往里面倒入猩红的“灯油”。
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谢安分明“看”到猩红液体很粘稠，还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之前妈妈给自己加灯油的时候，都是把油灯拿进她的房间，加满一半后才将油灯归还。
这是谢安第一次亲眼看见妈妈加灯油，心中感到说不出的悚然。
这……哪里是什么灯油？
不就是……鲜血么？
可是，鲜血……怎么能燃烧呢？
到底怎么回事啊？
无形的惊恐让谢安感觉头都要爆炸了。
很快，袋子里的灯油没了，油灯里的满了一半。妈妈这才长舒一口气，把袋子拧成一团，小心翼翼的塞进行李袋。仿佛这个袋子还有特殊用处似的。
下一刻，妈妈在床头坐下来，轻抚着谢安的后脑勺，声音变得很慈祥，“我的好孩子，有了这灯油，你就会没事的。千万别让人知道你有灯。”
“我的孩子，好好睡一觉。”
明明是妈妈对儿子的爱妮，谢安却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俄顷，妈妈收了手，拉着小玉离开房间，顺势关上了门。
谢安这才松了口大气，确定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敢翻个身，看见旁边床头柜上放着的油灯，比之前明亮了很多。
焰心笔直往上，很稳定。
这让谢安感到些许安心。
每次灯油很少的时候，谢安就会感到莫名的惊慌。而每次灯要灭的时候，谢安真的会有一种自己要死掉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灯灭了？我就会没？
问妈妈……她都不说。
这一切，太诡异了啊。
谢安慢慢抬起头，“看”向房门。
老旧的木门都掉漆了，隔音效果并不好。隐约能听见门外传来对话的声音。
“小玉，你哥刚刚去了哪里？”
“兆丰广场。”
妈妈听闻这话，声音立刻拔高了很多，“这地方不能去的啊……你哥去那里做什么？”
小玉支支吾吾。之前谢安找隔壁邻居的童斌买了一根冰糖葫芦给她，而小玉对冰糖葫芦是没有免疫能力。就放谢安出去了，还答应谢安会对今晚的事情保密。
可是妈妈给小玉带来的压力太大了，她不敢欺骗妈妈，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妈妈的关注核心很特别，“他们都看见你哥提灯了吗？”
小玉：“看见了。”
“小玉很诚实呢，不撒谎就是我的好孩子。”妈妈这次没有打小玉的脸，而是提着行李袋出门。
小玉：“妈妈，这么晚你还出门啊？”
妈妈回头，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出去办点事。你待在家里，早点睡。切记，不能再让你哥晚上离开筒子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