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导致盖可运营恶化
在20世纪70年代初,可怜的盖可迷失了方向,盈利情况非常糟糕,因为当时的管理层一味地追求扩大营收规模,对于未来可能出现的理赔风险未能给予充分的重视。就像很多保险公司一样,执行董事们的关注点都集中在眼前业务的数量上,忽视了对长期利润的考虑。
作为局外人,巴菲特目睹了盖可自我约束机制的丧失,他感到非常难过,因为盖可曾经是他美好的记忆,是他1951年第一次重大价值投资的对象。这种难过的心情对洛里默·戴维森也是一样的。1958年,戴维森从盖可的创始人利奥·古德温手中接过总裁一职。在戴维森领导的12年时间里,公司保费从4000万美元(485443份保单)增长到2.5亿美元,成为美国第五大汽车保险公司,每年售出保单近200万份。更为重要的是,这种稳定的增长是在执行严格承保纪律的情况下实现的,例如,果断放弃那种由于最终理赔和行政成本过高,最终导致保费收入不合算的业务。
1970年底,71岁的戴维森辞去了盖可总裁和董事长的职务。尽管他依然是董事会成员之一,尽管公司仍然征求他的意见,但董事会里追求成长、对新电脑程序充满热情的人占到了绝对优势,他们认为这些电脑程序比富有经验的老人家更擅长评估保险的风险。
冲刺一般的增长
1973年,盖可保险取消了所有对于保险销售对象的职业限制,也就是说任何人都可以向盖可提出购买保险的申请,包括蓝领工人和21岁以下人群,这两类人的出险统计数字高于盖可的传统客户。但新的管理层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那些性能出众的新程序能非常精确地根据这些人群的风险,计算出合适的保费。这不就行了吗?
对所有美国人敞开销售,极大地推动了盖可保单的销售,使盖可成为美国第四大汽车保险公司,年保费收入达到4.79亿美元。随着越来越多的投资者被盖可的成功所吸引,盖可股价飙升至61美元。
他们马不停蹄地扩张,向2500万人发出直邮广告,在全国设立了123个地区办公室,雇用了大量领薪经纪人销售保单。这些办公室的设立成本很高,包括物业费、大量新员工薪水以及电脑设备成本。这种扩张办公的驱动力是对于成本控制漠不关心的表现,而成本控制恰恰是公司财富的基础。
此时的盖可管理层对未来充满信心,并让市场的信心随之膨胀。但正如巴菲特喜欢说的那句话:“只有当潮水退去时,才会发现谁在裸泳。”
潮水转向
在盖可骄傲自大的高光时刻,公司遭到了来自保险法规修订的冲击。以前,肇事司机的保险公司要负责向各方赔付。这对盖可有利,因为传统上,盖可只接受最为谨慎的驾驶者投保,很少有人犯错,因此,它支付的理赔很少。
但26个州通过的新法《无过错保险法》规定,事故发生后,赔付由损害程度决定,而不是由谁有过错决定。新法的出发点是希望减少事故发生后旷日持久的法庭诉讼。在《无过错保险法》的规定之下,每个驾驶员都可以从自己的保险单中获得赔偿。
盖可面临的另一个压力来自政府监管机构,公众对保险费率上升的批评,监管机构不可能充耳不闻,于是它们决定限制保险公司收取保费的标准。伴随着盖可短时间内大规模拓展承保业务,这两项来自政府的负担给盖可造成的压力要远比其竞争对手大得多。更糟糕的是,这一时期住院、手术和汽车维修费用的索赔迅速上升。
管理不足
在业务高歌猛进期间,盖可高层一直在对理赔可能造成的损失进行估算,从而得出对资产负债表状况的估计。这项估算每年都做,但是在1975年回顾时,他们发现自己过于乐观了——损失被低估了1亿美元,盖可公司的账上一共有230万个产生亏损的保单。
这些错误的结果被累计之后,董事们不得不在1975年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盖可亏损1.265亿美元。公司宣布停发股息,盖可股价大跌,一直跌到了5美元。
巴菲特的老师本杰明·格雷厄姆曾经担任盖可董事17年之久,直到1965年退休。他在1976年接受采访时谈到盖可说:“我问自己,公司是不是扩张太快了……一想到他们一年损失那么多钱,我就不寒而栗,难以置信……你必须是个天才才能亏那么多钱。”2
洛里默·戴维森也被惊到了,他知道为了挽救公司,自己必须中断半退休的生活。当时公司成立了一个专门委员会,为遭受重创的盖可公司寻找新的领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