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通风管道
随着通风管道的震动，巴拉兹停下动作，面部扭曲地低声咒骂：“该死的，我真的卡住了，这个地方太狭窄了！”
“巴拉兹，试着放松一下身体，不要用力。”约瑟夫伸出一只手轻托巴拉兹的肩膀，帮助他稍微调整一下方向。
巴拉兹用力吸了口气，努力放松身体，随着一点一点的挣扎，骨头也开始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就像一个被压到了极限的弹簧，正在诉说着它的不堪重负。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疼痛从背后传来，“啊！”巴拉兹几乎是嘶声喊了出来，痛感如同电流一般贯穿他的全身。
“发生什么事了，巴拉兹？你没事吧？”帕斯卡听到声音回头问道。
巴拉兹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地回答：“没...没事，只是，我得微调一下位置。”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使用浑身气力，试图将自己往下一沉，希望能够从这个位置中脱身。
但随即，他听到了一声‘嘶啦’，仿佛是皮肉被撕裂的声音，这不禁让他心中一凉。
巴拉兹喘着粗气，连忙按住自己身上的伤口，那是一道长约十厘米的口子，皮肉外翻，鲜血顺着皮肤往外涌，景象触目惊心：“看来我真的太大只了，不适合挤这种狭窄的地方。”
尽管疼痛难忍，但是巴拉兹却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旧旧的手帕，笨拙地缠绕在伤口上，做了简单的包扎。
然后，他不等伤口完全止血，就催促着众人继续前进。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几人依次挤过了那段狭窄的路段。
他们的肩膀不断磨擦着冰冷的管壁，膝盖不时地撞击着铁板，每个人都喘着粗气，脸上挂着汗水与尘埃。
直到进入另一条管道，情况才变得好了许多，此时管道开始逐渐变的宽阔起来，他们这才得以稍稍舒展身体。
这时，帕斯卡低头查看着脚下的通道说道：“准备好了吗，我们即将进入一段垂直向下的管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敲打着管壁，探寻其稳固性。
艾达有些纳闷的问：“这里的管道好像是斜的，为什么我们不直接顺滑下去？”
艾达的想法很天真，但帕斯卡的表情却有些沉重，“越是这种易于滑落的地方，越要小心。”
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根绳索，巧妙地将它固定在管道内的金属支架上，确保大家能够安全下降，每个人都将绳索系在了自己的腰间。
这样的装备虽然让他们的移动变得较为缓慢，但至少保证了他们的安全，即便是面汗如雨，也无需再担忧会不小心滑落下去。
帕斯卡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说道：“如果我们滑下去的速度太快，就会在转弯处产生回声，进而很有可能会吸引那些机器生物的注意。”
盖亚诺姆提供的路线图显示，这个垂直的通道每经过十层转折，每一层高约三米，也就是说十层高度达到三十米。
三十米的距离不是很长，如果是走路的话，几十秒就到了，跑步的话只要几秒钟就好了，但是三十米的高度并且还是在狭窄的管道内就显得很长很长了。
若是从这样的高度直接滑下，一旦来不及刹车撞击通道，造成巨大的声响，很可能会引起巡逻的机械生物的注意。
更不用提这样高的距离，直接滑落不仅会受伤，如果刹不住车，也会给最下面的帕斯卡带来难以承受的冲击。
艾达恍然大悟，然后抬头看了看依旧漫长的下降通道，她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往下爬行。
有了绳索的辅助，他们的下降速度虽然慢了一些，但安全性大大提高，汗水依然不断地从他们的额头上滴落，但至少他们不再担心会突然滑落。
随着他们深入的步伐，帕斯卡的呼吸也逐渐加快，每次吸气都似乎比上一次更加费力。
艾达紧随帕斯卡之后，她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谨慎，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滑落，与她脸上的尘土混合，令她看起来颇为落魄。
她努力不去观望脚下黑暗深不见底的深渊，只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能触及的那一小块管壁上。
“你怕高么？”身前的帕斯卡突然问。
“有点。”艾达回答道。
“别看下面，看前面。”
约瑟夫在后面紧跟，他的手指在冷硬的金属上寻找着缝隙，摩擦得生疼。
“这真是个完美的减肥计划。”约瑟夫在后方嘟囔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真是个鬼地方，手指真是疼死了。”
他总是那样，喜欢在最紧张的时候，给他们谈点无关紧要的话题来分散注意力。
最后是巴拉兹，身体虽然显得有些笨拙，但他还是尽力跟上他们。
几人背部死命的靠在管壁，长时间在闷热的管道内爬行，让几人浑身都是汗水，汗水粘在管壁上，增加了爬行的难度。
“等下……”艾达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明显是快要撑不住了。
她的整个背部已经全部贴在了管壁上，手掌拼命的抓住绳索，想要止住下滑的趋势，手心已经磨破了，混合着汗水，火辣辣的疼。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脚牢牢地卡在一处凸起的位置，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稳稳地贴在墙上。
约瑟夫看着手臂有些颤抖的艾达询问到：“艾达，你还好吗？”
艾达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胸口急促起伏，她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烦躁：“你说呢，该死的地方。”
她瞥了一眼还在低声嘟囔的约瑟夫，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她现在真的很想一脚踹在约瑟夫身上，让他闭嘴，停止那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另外，她还真的很想痛骂将他们引到这里来的盖亚诺姆，这是根植于每个人心中的共同的想法。
巴拉兹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在这狭窄的空间中尽量放松自己的肌肉。
巴拉兹此时非常适应这里的宽度，他只需稍稍一撑他的双臂，就可以将粗壮的身体稳稳地支撑在管壁之间，使他不需要耗费大量的力气。
几人艰难的向下移动，帕斯卡突然停了下来，转头低声说道：“大家停一下，前面有东西卡住了，我需要把它给去除掉。”
听到帕斯卡的话，每个人都小心地找到一个支点暂时休息，肩膀贴着冷冰冰的金属壁。
艾达放松双腿，让自己稍稍滑下以减少双臂的负担，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节奏。
这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类情况，之前的路程中，他们已数次遭遇各种阻碍，而帕斯卡作为队伍的领头人，每每都是在双手聚集起能量粒子，轻松破除阻碍。
这次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却显得棘手，因为他们的位置颇为尴尬，身体竖直着，头朝上而脚朝下，使得对底下的异物进行清理变得异常艰难。
帕斯卡需要在双脚初处聚集能量粒子对异物进行清理，这非常考验他对能量粒子的操控能力。
等到帕斯卡将异物清理掉，几人继续前进，此时管道内热得像个蒸笼，每迈出一步都变得越来越艰难。
艾达努力抓住绳子，不让自己滑下去，心中默默祈祷这段路快点结束。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终于到达了管道的底部。
帕斯卡第一个解开绳结，进入了二十层的横向通道。
艾达紧随其后，几乎是一头栽进了管道内，满脸汗水地喘着粗气：“帕斯卡，我们先休息一下吧……我的手都快抓不住了……”
帕斯卡点点头，应了一声：“好，我们先休息一会。”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像其他人一样找了个位置趴下，他们的喘息声在狭窄的通道内显得格外清晰。
约瑟夫靠在一旁，满脸疲惫：“我们真是选了个好地方啊，热得要命。”
艾达抬头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约瑟夫，你要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发誓你的嘴巴会被堵上。”
约瑟夫抬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好吧，好吧，我闭嘴。”
巴拉兹睁开眼睛，看了看身边的伙伴，低声问道：“帕斯卡，前面还有多远？”
帕斯卡沉思片刻，回答道：“根据盖亚诺姆提供的路线图，我们还要再下十层，但愿接下来的路上不会再有那么多障碍。”
此时，他催动起自己的魔力，释放出一道道冰蓝色的光芒，将他们周围的通风管道渐渐包裹进去。
紧接着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他们呼出的气息瞬间化作白雾。
艾达感到一股凉爽的气流席卷过来，舒适得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这下终于舒服了，你早该这样做了。”
听到这话，帕斯卡微微一笑，但他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严肃：“我们需要节省魔力，这样的冷却巫术不能频繁使用。”
艾达点点头，虽然有些无奈，但她理解这一点，她看了看自己手心的伤口，深吸一口气，咬牙起来：“那就别浪费时间，继续前进吧。”
与此同时，约瑟夫，这位总是能在最紧张的时刻找到乐趣的成员，已经开始了他的小冒险。
他让通风管道内经过巫术作用下冰冷的壁面紧紧贴着自己的脸，那种奇妙的冰凉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边挤压边傻笑。
艾达回头看到他这副模样，‘唰’的一脚卡在管道内，满腔的不耐烦化作一句戏谑：“约瑟夫，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脸太脏，需要在这里好好清洗一番？”
约瑟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觉得还蛮舒服的啊，不信你试试。”
就在两人打闹的时候，帕斯卡及时叫住了他们。
“小心，前面有裂缝！”
众人立刻聚精会神，目光集中在帕斯卡指向的方向。
此时二十层的通风管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管壁仿佛被巨大的力量撕裂开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裂口。
那金属的边缘斑驳不平，充满了战斗后的残酷痕迹，就像是某种巨型生物在挣扎逃脱时留下的伤口。
裂口的存在不仅阻挡了他们的去路，还将另一边的通道给遮挡了一半左右，让人无法通过。
帕斯卡用手轻触裂口边缘，但他很快发现那被撕破的部分实在脆弱，接触时都仿佛能听到崩裂的声音，他们很难保证在通过时不触碰到它，不将这个唯一的掩体摧毁。
这样的破坏十有八九是之前幸存者与那些机械生物激烈交战的结果，帕斯卡心中默默猜测。
他缓缓地探头向裂口内部望去，阴森幽暗的走廊犹如一条蛇蜿蜒伸展，昏暗的灯光将那些徘徊的机械生物阴影投射在墙壁上，显得格外狰狞。
走廊内部，密集的机械生物在昏暗中来回巡逻，它们的金属外壳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出寒冷的光芒，让原本就狭窄的空间显得更为压抑。
帕斯卡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注意到这些机械生物虽然警惕地巡视着四周，但似乎并没有互相攻击。
这肯定是那个被称为机械母体的存在控制着它们的行动，让它们在走廊中固定路线徘徊，以此守护着某些重要的地方。
帕斯卡的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眉头紧锁了几秒，随即他迅速缩回头部。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频率，把食指轻放在嘴边，对众人小声示意道：“走廊上有很多机械生物，大家小心些。”
巴拉兹似乎有些不耐烦，低声嘟囔道：“实在不行只能使用电磁干扰器强行闯过去。”
帕斯卡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担忧：“不行，这里的机械生物太多了，无法全部瘫痪掉
强行闯过的话，机械母体会意识到有人入侵，不仅之后的三十层更难通过，而且等到我们回去时将更加的困难。
一不小心我们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巴拉兹将头轻轻地靠在管道底部，望着前方狭窄狭窄的通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几人面面相觑陷入沉默，他们被堵在了走廊和管道衔接处的夹缝中进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