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句章之战（上）（求追读）
句章县（古宁波）秦置，属会稽郡管辖。治所在今浙江余姚市东南五十里城山村。李贤注引《十三州志》：“句践之地，南至句无，其后并吴，因大城句，章伯功以示子孙，故曰句章。”东汉时为会稽郡东部都尉治。《后汉书·臧洪传》：“会稽妖贼许昭起兵句章。”可以说从汉末开始，这里就是妖道聚众造反的孵化基地了。
县城外围因余姚江、奉化江、甬江三江汇合，此地河水流量汹涌，洪涝灾害时有发生，城墙经过河水的侵蚀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甚至县城内的四处城门都是用破木门临时钉上去的。如果说建康的土篱笆墙像个笑话，那这里基本可以说是完全不设防的状态。而且这里距离孙恩的大本营甬东诸岛也就七十多里的路程，天师道大军完全可以做到朝发夕至，抢一波就能润回海岛家里蹲。
二月初一酉时正刻句章县城
历史上孙恩起义的前哨战是爆发在山阴，当时担任会稽内史的王凝之全家被杀，唯有谢道韫和他的外孙刘涛存活了下来。而如今因为刘义符的出手干涉，世界线已然发生了改变，山阴已经变成了孙恩永远逾越不了的伤心地，就像孙权之于合肥：高欢之于玉璧；朱温之于清口。
刘义符只所以这么肯定孙恩会先来打句章，是因为他没得选，除了说过的离家近，易于逃跑，更重要的是这里水系发达，沿着三江口顺流而上，进可攻打山阴、永兴、钱塘；退可拿下临海、永嘉这些浙东沿海诸县。但是，前者显然因为山阴这个钉子户的存在，已经变得行不通了。至于你问他为啥不去打沪渎垒？因为那里离建康太近，不到万不得已孙恩不会去梭哈，北府军的大本营就在离得不远的晋陵呢，刘牢之乘船从破岗渎南下，转瞬间就能杀他孙大教主面前，而且孤军深入风险过大，孙恩认为不如就在离老巢近的地方，建立突前部的据点则更加稳妥。
受迫于环境的严酷，刘裕父子已经将句章和隔壁鄮县的数千户百姓全部迁走，粮食也已经运到了离山阴更近的余姚存放，由三叔刘道规负责各路大军粮草的供给，以及总揽后勤的差事，真正做到了坚壁清野，不给孙恩任何就地补给的机会。两地的土质太过松软，父子二人就只在两县修建了简易的防御工事，比如：拒马、陷坑之类的，修不起来所幸就不修了，就是要把摆烂进行到底。
“妈了个巴子，刘牢之就赖在钱塘不动了，说让我们先去侦查敌情，他再做决断。这明显就是想让我们先去接战，等我们和孙恩打得两败俱伤，他再过来摘桃子！”刘裕对着远方狠狠的啐了一口痰，他和好大儿刘义符正站在一处隆起的沙地上远眺大海。
“我们能在刘牢之到来之前获得胜利，他来与不来都是一样的，根本不影响大局。”刘义符蹲下身子，捧了一手的沙子在掌心，又覆手让沙子从指缝的间隙中流走。
“哈哈！吾儿有此志气正合我意！不过也不能过分轻敌啊！”
“父帅的意思我自是懂的，不过孩儿以为，我们这次的打仗风格就要像沙子一样。”
“你什么意思？”
“飘忽不定。”
“走吧，我们去大营看看。”
父子俩来到另一个山头的大营，这里的军士们有的在保养武器，有的人在靠着草料睡觉，大部分的人正在埋锅做饭，忽然远处跑来一个少年将军，赫然是沈田子，只见他拱手禀报道：“禀告刘司马、刘校尉句章县大营四百个灶，鄮县二百个灶已经全部造好，还请下达下一步的军令！”
刘裕笑着说道：“好知道了，辛苦沈大郎君了，接下来命令全军开饭吧！吃了饱肚子才好打仗啊。”
“诺。”
沈田子退下后，刘寄奴的笑容逐渐消失，直接给了好大儿的一个当头爆栗，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在你老子面前装什么呢？不就是用减灶的计策迷惑敌军吗？你阿父投身军旅这么多年，不会以为我看不出来吧？”
刘义符捂着泛红的额头，有些委屈巴巴的说道：“父亲果然料事如神啊，孩儿做什么小动作都逃不出父亲的法眼。。。。。。”
“哼，你给我闲话少叙，直接切入正题吧，说说你的减灶计策有什么不同之处。”刘裕身边的亲兵给父子二人搬来了小胡床，两人几乎同步似的刁起了狗尾巴草，刘裕又学着好大儿翘起了二郎腿。
刘义符一字一顿道：“我军现在有两千北府军，和由辅兵、民夫组成的一千军队后勤，正如父帅所言，句章大营这边部署了一千人，鄮县部署了两千人，这样就可以让孙恩错估我们的主力在句章，但其实在鄮县的事实，从地理位置上来看，鄮县离甬江下游，也就是孙恩入寇的浃口更近，浃口那里是个出海口，位置至关重要，孙恩不会不出全力攻打，那个据点威胁着他全军的退路。”
“那照你这么来说，句章对他来说，岂不是没有意义了？”刘裕有些怀疑的反问道。
“父帅此言差矣，我会以我自己为饵，勾引孙恩来打我，我在哪里他就会追到哪里。”刘义符依旧是自信满满的回应道。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妖娆舞女？使点手段就能把孙恩的三魂七魄给勾走了？”刘裕听罢捧腹大笑，觉得儿子的想法有些过于异想天开了。
刘义符起身披上百花锦袍，只听他沉声道：“我之前在山阴之战后，就在天师道内部散播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先是说叔平公指挥若定，有大将风范，然后又说我自己是韩信、白起在世，百年难得一遇的军神，这就叫士气论，用抬高自己的声望的方式，顺便贬低了敌军将领无能，进而达到削减敌军士气的目的，为了粉碎我的不败神话，我相信孙恩一定会不计成本的来攻击我。”
刘裕放下了对儿子的轻视之心，继续抱着学习的心态追问道：“兵者诡道也，你这计策有点意思，但是《孙子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你“奇”有了，“正”在那里呢？”
“现在我们先到了这里扎营，占据了地利能以逸待劳，但句章也好，鄮县也好，都不是我们的据点，两地距离也就三、四十里的距离，这里的城池根本守不住，所以我要效仿彭越在天童山附近打游击战，在两地来回游龙，让孙恩摸不清我的动向，使之疲于奔命，最后逼迫他粮尽自退。”
“吾儿真乃军事奇才也！为父觉得需要在孙恩来袭之前，在他必定经过的浃口，给咱们的孙教主送上一份大礼。”
“哦？父亲还请道来听听。”
“如此这般。。。。。。”
刘裕贴着刘义符耳边说了几句，父子俩都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起来。
“传令在鄮县驻守的蒯恩、沈庆之，把指定的物件全部搬运到位！”
“诺！”
。。。。。。
隆安三年（399年）二月初三
孙恩自号征东大将军，率领一万五千的长生人舰队杀奔句章而来，他的南面还有临海、永嘉等郡的教众杀长吏作为偏师来响应他，一时间整个浙东云集了六、七的部众，再加上吴郡、义兴等地的作乱，跟随孙恩的教众多达十余万之多，除了有朝廷军队坚守的吴兴、山阴、钱塘三郡，其他地方都陷入了尸山血海的恐怖气氛中，天师道教徒肆意滥杀，沉溺婴儿，劫掠财货、奸淫妇女，整个三吴都陷入了无秩序的混沌之中。
此时的孙大教主正意气风发的立在船头，他眺望远处的三吴大地，只觉这普天之下，都要尽归他一人所有。
然而，正当他坐着船，哼着小曲的时候。。。。。。
“禀告孙道首！前路不通，有大量障碍物阻塞，请问是否绕道而行？”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