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杀
是夜,莫敖安睡得不安稳,梦中,总有人要来杀她,虽然她身手矫健,但奈何敌方人数众多,一刀横来,下一刻即将身首分离之时,莫敖安猛的惊醒,浑身大汗,犹如刚从水里捞出。
不等她定神,一道惊雷炸响,照亮了夜空。
门外之人,不知来了多久,将莫敖安的房间团团围住,莫敖安犹如一只瓮中弱兔,等待着他们捉拿。
看清局势,莫敖安深吸一口气,有些烦躁兼无奈。
抽出床头的长刀,将所有头发撩至脑后,身着长纱,在黑暗中行走,一道道的惊雷照得她面容冷艳,犹如地狱修罗。
推开房门,土腥混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借着雷光,莫敖安看见地上全是下人的尸体,而回廊,房顶则是缀满了一身黑衣的杀手。
莫敖安甩了一下膀子,略显疲累道
“来吧。”
周围的杀手听到莫敖安这么说,也没小瞧她,而是倾巢而出,将莫敖安围的严严实实。
岑惜年看着莫敖安淹没在黑暗中,惊叫出声,却不想他看见一阵刀光缓慢的在黑夜中亮起。
很慢,慢得他能看得清刀光划过的轨迹,犹如一个满月。
滴答。
一滴血液掉在地上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被无限放大。
随之而来的是血液喷涌的声音,还有被血液堵住,而不能完整的说出话。
“呃……呃………”
莫敖安似乎有些不耐烦,看着周围被她砍成两半的杀手,皱起了眉头
“本王王府本来就穷,这衰草枯杨的,劳的你们大驾光临,送肥料来。”
“辛苦了,在这里安息吧。”
话落,莫敖安将内力运转,在脚底泄出,一道温热的洪流席卷了全有人。
而莫敖安像黑夜中的蝙蝠,依靠洪流的回波确定了周围杀手的位置。
撩开长袍,露出了修长的双腿,在走廊上奔跑。
若不是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岑惜年总觉得,那样的一双腿应该在碧绿的草原上奔跑,不受任何束缚。
奔跑,立定,起势,在眨眼之间,莫敖安以一刀之力斩断人的躯体,而刀身滴血不染。
这招是江湖一个久负盛名的招式,晓昼刹那。
形容人眼一睁一闭便是一晓一昼,而在这刹那时间中,斩尽敌人。
杀手大概是被秘密调教的,所以他们的攻击方式纯粹且单一,不畏惧生死,不管别人的死活,像是赴死者一般,不断的攻击,只为扯下敌人的一口血肉,仿佛这样,他们才死得其所。
莫敖安一边厮杀,一边想,要是这些是雇佣的杀手就好了,她还可以策反。
可惜。
咵的一声,又有一个杀手上下分离,莫敖安全身已经被血浸透,很像是从地狱爬上了恶鬼。
地上的已经被她清理的差不多了,还有屋顶上的。
莫敖安没打算爬上去和他们一较高下,而是直接来到了庭院中央。
在高处的角度看上去,莫敖安就像个活生生的靶子。
果然不出所料,房顶上那些人带的是远程攻击性武器。
莫敖安先是用长刀抵挡飞来的箭矢,接着不慎被一记飞镖划伤了肋肉。
吃痛的莫敖安立即丢了长刀,从怀里抽出了一根金锁。
将金锁套在手上,而后借助跃力,跳到了房梁上。
一记飞锁穿透了人的体魄,又一个杀手倒下。
接着,莫敖安如法炮制,她犹如一只灵活的猴子,在房梁中来回穿梭,只要让她找到机会,便会一下收走人的性命。
来回穿梭的方式很耗费体力,莫敖安的喘息渐重。
那些杀手也不是傻子,他们向猫抓耗子一般,用几柄箭矢追着莫敖安,其他人严阵以待,只要莫敖安一停息,要扔金锁的时候,他们就趁机瞄准。
莫敖安吃了好几次亏,咬牙转换方式。
再又一次的穿梭中,莫敖安将金锁绑在了房梁上,借助金锁一荡,安稳落在了房顶。
此时她的怒气有如实质,岑惜年飘在半空中跟着她,仿佛是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莫敖安仰着脸,十分高傲“自己动手,本王留尔等全尸。”
杀手们并未听她的话,而是纷纷后撤步,摆出了攻击架势。
莫敖安深呼吸,试图平息下狂跳的心脏,再次抬眸直面而来一把刚刀。
莫敖安不急,将手中金锁一甩,直接将面前的人拍飞出去。
金锁在莫敖安手上犹如得到了生命,明明是最不好用的武器之一,却好像被附上了战者的魂魄,一招一式只为取人的性命。
黑暗中,莫敖安已经被雨浇湿了身躯,金锁在她身边来回折腾,形成了绝对安全的保护套,将她包裹在其中。
必要时,莫敖安会一脚将金锁踢飞,去取人性命,而后自己一个纵身飞跃,离开他们的刺杀距离。
就这样一来一回,渐渐的,杀手越来越少,而莫敖安却越来越兴奋。
她双眼中带着炙热的杀意,纯粹的让人害怕。
当最后只剩几人时,莫敖安的喘息已经在黑夜中分明,杀手也知道莫敖安大概到了极限。
原本打算群起而攻之,却不想莫敖安扬起阴鸷的笑容,在黑夜中犹如鬼魅。
只听她轻声说道“金蛇狂舞。”
而后甩动金锁,金锁犹如被金蛇附体,在扭动着死亡之舞,随着莫敖安的动作快速的游动,而后停滞在半空,随着她猛的一拉,最后几位杀手尽数殒命。
而莫敖安也随之脱力,倒了下去。
莫敖安摔下了房顶,直直落在了地上,犹如一只残败的蝴蝶,岑惜年飘在空中,直愣愣的看着莫敖安重重的跌在地表,瞬间红了眼眶
“莫敖安,莫桂儿!”
莫敖安爬在地表,沉重的喘息,她浑身筋脉犹如断了重塑一般,肌体皮肤像是被火焰灼烧,痛不欲生。
十年了,她十年没动用功力,猛然泄出,这就是后果。
莫敖安咬紧牙关,从尸山血海中艰难的爬起,那些血液就像是污泥沼泽,死死的攀附在她身上,仿佛只要她一松手,就会把她拖尽无尽深渊。
莫敖安匍匐在地,双手关节青筋尽数爆起,一点点的,拖动这自己的躯体。
凡事她压过的地方都出现一条血横,惨痛无比。
岑惜年在空中心急如焚,他恨自己不是个人,如果他是人,还活着,起码,起码还可以把她抱回屋里。
正当他苦熬自己的时候,莫敖安已经爬上了台阶,在门口坐了下来,喘息道
“你在雨里干嘛?”
“快回来。”
岑惜年不争气的想流眼泪,可鬼哪有泪腺。
“来了。”
他声音嘶哑的来到莫敖安身边,漂浮的下身跪到了她的旁边。
莫敖安喘息着,犹如要断气的老人,说道
“别担心,我没事。”
岑惜年觉得喉咙干涩的很,但依旧顺着莫敖安的话说下
“我信你,没事。”
殊不知,他的嗓音带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