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反转
时间随深秋的落叶一起枯萎得无声无息。
耳畔不间断的咯吱不知响了多久，黑湖边散心的赫敏才猛地惊醒，止步低头。
脚下，和自己头发一样枯黄的落叶，在风的助推下，止不住的外冒，越堆越高。
但比这些落叶堆的更高的是她心中的郁气。
一周多时间，双胞胎已经把之前欠缺的两条信息补上了。
首先是霍格莫德村的魔药材料商人那里，经过物理上打成一片的友好交流，再配合送货积蓄的钱买来的吐真剂，双胞胎得到如下信息：
那些成群结队的斯莱特林，确实是材料的唯二买家之一。
另一位买家，那个极英俊的黑发小巫师，只有在黑发状态下才会买材料。
白发状态下，走路都是绕着店面走的。
此外，还有比尔·韦斯莱和查理·韦斯莱的回信。
信中，他们描述了他们记忆中的事情经过。
当年万圣节晚餐时，忽然有一个斯莱特林，一脸惊恐地冲到礼堂，大喊“亚伦·塞尔温要杀人了！”后，晕倒在地。
由于他浑身肿得像蟾蜍一样，还有奇怪的液体在往外渗，所以整个礼堂顿时就乱作一团。
查理和比尔，当时被教授们安排负责维持秩序，所以他们看的比被疏散的普通学生更多一些。
他们看到，失魂落魄的亚伦·塞尔温脚边，还有十几个斯莱特林和一个已经看不清人样的金发中年男人。
唯一的相同点是他们和之前那个跑到礼堂的斯莱特林一样，浑身是让人生理不适的溢汁脓包。
那天夜里，就有魔法部官员带着全副武装的打击队，接走了所有当事人。
两周后，亚伦·塞尔温和那些斯莱特林，又都返回学校，只是少了那个中年男人。
素来独来独往的亚伦，有接触的人极少，所以自然没什么消息流出。
但那些斯莱特林，也对这件事情的后续闭口不谈。
一头雾水的查理和比尔后来也问过父亲，魔法部的处理结果为什么不能公布。
父亲只是唏嘘地告诉他们，那是一场很可怜的悲剧。
每每想到这里，那份价值五十分的论文，赫敏就再也写不下去了。
对被霸凌者的霸凌不仅没有终止，而且还在两年之后造成了更大的问题。
亚伦流传最广的校园传说就是他五年级那次疯狂表演。
而且按照麦格教授的说法，他的养父已经死去，赫敏自然认为是死于那魔药。
而那些斯莱特林还能和他一起回霍格沃茨上学。
这种正不压邪的剧情，对成年人来说可能很寻常的事情。
但对于一个对魔法世界充满向往的十一岁小女巫来说，还是有一些过于残酷了。
尤其是她本身还处于被霸凌冷暴力的状态下，那种愤慨和同理心就更强烈了。
每次写论文，都要被这种情绪困扰，所以赫敏才到黑湖边散心。
可又见枯黄死寂的落叶，散心反而让自己的心情更差，怒意几乎能点燃黑湖。
鼓着嘴巴，自己给自己打气，赫敏决定要去做一件绝大部分格兰芬多敢想但绝不敢做的事情——对线斯内普。
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她偶然看到了自己先前翻过的那本《实用魔药大师》，想起了第二版上的解决思路。
那个匿名作者特地说明效果不错，字里行间的自得与骄傲，赫敏到现在还印象深刻。
她不相信斯内普作为魔药课教授没有看过这篇论文，而在查理和比尔的回忆中，斯内普也参与了事情的处理。
赫敏想去问问，为什么纯血用在亚伦养父身上的魔药可以让人丢掉性命，而亚伦用在其他斯莱特林身上的同一种魔药，凭什么没对那些斯莱特林造成致命伤害。
是那些斯莱特林的天赋和能力比亚伦·塞尔温强？
还是你斯内普出手救人了么？而且只救了斯莱特林的学生？
站在斯内普前进的路线上，做完心理建设的赫敏，仰着头直视斯内普的眼睛。
她不是眼里有狮子，她现在就是狮子。
“斯内普教授，1984年万圣节的那些中了蟾蜍魔药的人，为什么只有斯莱特林的学生活下来了？”
没有斯莱特林的话语机锋，没有拉文克劳的迂回暗示。
关键时刻，格兰芬多突出一个莽。
“格兰杰，不管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我都建议你忘掉这些东西，万事通小姐。”
最后五个字，斯内普刻意用了重音。
“教授，是亚伦·塞尔温的魔药比其他人的效果差么？还是只救下了斯莱特林的学生？”
继续莽，赫敏一步也不退。
“他会熬魔药？”
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斯内普反而后退了两步，讥讽道：
“那可能要浪费半个黑湖的水来给他洗手。”
如遭雷击，赫敏一下反应过来。
对了，他是个洁癖，那些油腻的魔药材料，他可能根本都不会碰。
那买魔药材料的亚伦·塞尔温是什么情况？
真的是靠染发掩饰自己么？
赫敏心绪震动之际，斯内普走了过去，又丢下一句。
“我就是那篇论文的作者。”
这已经是这个拧巴的老蝙蝠能解释的最大限度了。
等赫敏回过神来，她立刻小跑回公共休息室，却又迎头撞上了乔治和弗雷德。
“你们怎么了？”
见唯二两个朋友愁眉苦脸，赫敏好奇问道。
“我们送货的事情被妈妈知道了。”
“妈妈说，再不好好学习，就要大脑袋珀西每天都给她写信。”
“她要我们好好准备OWLS考试，天哪，我们才三年级！”
乔治摇摇手中的红色信封，无奈道。
“比尔有12张证书，珀西这个大脑袋估计也有12张，妈妈可能是产生她的孩子都能拿到12张证书的幻觉了。”
弗雷德还在整理今天要送的东西，同样无精打采。
“我们和小罗尼加在一起可能有12张。”
看着若有所思的赫敏，双胞胎不约而同道：
“赫敏，你要是三年级就好了，我们的作业就可以靠你了。”
虽然这样说着，但一向无法无天的二人送货时候，还是多带了课本。
多了一个想法，赫敏还是先打开了自己未完成的论文，找到涉及阿诺德·罗素的地方，那上面有清晰的四个字——魔药贩子。
八楼窗外依旧落叶纷飞，但再也遮不住赫敏的视线。
她瞥见，落叶上的那一抹摄人心魄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