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契约
沈先一路走，一路熟悉着自己新悟到的东西。
他的术法也是越用越熟练。
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他赠路口等候的人们以及满头大汗的交通指挥员一缕清风，众人微微眯眼，表情享受。
路过花店门口时，借着这花，他赠路过的行人一抹花香，本来已经走过的路人闻到花香，又折返回来。
我赠世人一缕清风，世人还我一份好心情。
沈先的心中大致就是这样的想法。
沈先一路走，一路赠予，一路收获。
他脚步不停，术法不停，清风不停。
直到行至小区门口的时候，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这样走回了家。
沈先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往常坐公交车都觉得有些久的路程，今天他走回家竟也不觉得久，仿佛只是过去了片刻而已。
‘或许这就是心境不同，感受不同吧。’
沈先如是想到。
……
但最终。
沈先还是拖着疲惫身子回到家。
只不过和往常有些不同。
以往是精神上的疲惫，今天则是身体上的疲惫。
受一路的好心情影响，先前走着的时候，沈先并没有察觉到自己体力上的衰退，直到进了小区，沈先才感觉到一股疲惫感从身体的各个角落涌出。
这种感觉就像是儿时和小伙伴通宵上网之后，走出网吧回家路上的感觉。
‘托大了。’
沈先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光顾着惬意享受，没注意到身体的消耗，术法使用的太过频繁，导致身体的消耗跟不上，下次需要注意一下。’
他知道单单是走路，绝对是没有这么大的消耗。
就像是一种本能存在于脑袋里的知识点，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很快就被沈先知晓。
沈先又学到了一点。
‘虽然悟道了，但现在的我并不是无所不能，我也是有极限。’
……
沈先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倒头就睡。
隐约间。
他似乎看到有只狗坐在他往常坐的位置上，好像是在看电视？
一觉好梦。
“唔……”
沈先幽幽醒来，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睡了一觉之后。
身体的疲惫感消去大半，肚子有些饿，很想要吃东西。
沈先推开房门，来到客厅，然后呆在原地。
脏乱的厨房，凌乱的客厅，靠枕丢的满地都是，电视机打开着……
“蛋白！”
沈先阴沉着脸。
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蛋白听到声音，僵硬的将头转了过来。
“沈……汪汪！”
“你干的好事？”
“汪汪汪。”
“你少在这里给我摇尾巴卖乖装可怜，给我说人话。”
“汪汪汪。”
“还跟我装是吧？小区外面那家宠物医院应该还没关门，我这就送你去做个绝育手术。”
“汪？”
“好好好，听不懂是吧，走走走，我这就送你去割蛋蛋。”
这话一出。
摇着尾巴的蛋白顿时就把后腿夹紧，接着转身就想要溜走。
“想跑？”
沈先冷笑一声。
“御风！”
法随念起。
得益于先前的实操演练，对于御风，沈先现在运用的也算小有心得。
客厅中顿时卷起一股风。
刚打算溜走的蛋白便感觉自己脚像是不着地一般踩在了空处，然后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它再起。
噗通。
它再再起。
噗通。
为了保护自己的蛋蛋。
为了蛋仔。
它再再再起。
噗通。
它悲呼出声。
“皇上不要啊，臣妾知道错了。”
“……”
沈先转头看向电视里正播放着的宫斗剧。
这条通了人性，会说人话的狗子今天在家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还有。
你是条公狗啊！
照你这么说，我成女帝了？
“皇上？”
沈先看着乱糟糟的客厅和厨房。
“你说得对，我身边还真就缺你这么一个小白子？”
“走走走，我这就带你去成全你的梦想。”
……
厨房。
沈先指着一地脏乱的厨房，冷声开口问了句。
“这是怎么回事？”
蛋白夹着后腿蹲在旁边。
“我弄了饭来吃。”
“你还会弄饭？”
“跟着你学的，我用完煤气之后，还记得关了。”
听到这。
沈先感觉自己血压都飙升了不少。
“你还用了煤气？”
蛋白点了点头。
“你还挺骄傲的是吧？”
“也不是很骄傲，其他的狗子别说用煤气了，就连开冰箱都不会……”
说着说着。
蛋白突然感到周遭的空气有些冷，抬头看去，发现沈先的眼神吓狗的很。
“其他狗子？”
蛋白缩了缩自己的狗头，双腿又夹紧了不少。
“……”
沈先现在头有点大，此时别说是吹来一缕清风，即便是吹来千缕万缕也不起作用。
他是万万没有料到。
自己仅仅是出去上了个班。
家居然就被偷了，说严重点应该是差点就炸了。
而且偷家的还不是别人，正是守家的蛋白。
这一波监守自盗算是让蛋白给玩明白了。
据犯罪嫌疑人蛋白不完全交代，在这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它干了其他狗子一生都干不出来的事，包括但不限于开冰箱、做饭、喝冰可乐、请其他狗子来家里开patty……
这些事情听得沈先一个头两个大。
这那里是蛋白的一天，分明是狗子拆家的一天。
“那这地上的纸巾又是怎么一回事？”
蛋白拿起纸巾，系在自己的脖子上，重复了一下作案手法，弱弱的开口解释了一句。
“吃西餐嘛……”
“脖子上系个餐巾也是正常的，你说是吧？”
“……”
“汪？”
“你一只土狗，还学人家吃上西餐了？”
沈先气乐了。
他长这么大，都还没吃过西餐呢，没成想反倒是让这狗子先享受上了。
……
卖身契。
我蛋白，于公元xxxx年，六月十五日，捣毁家中财物，给沈先的经济和精神都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损失，因无钱财偿还，只好卖身抵债。
从今往后。
家里的大小家务，包括但不限于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等事务，都由本狗承担，以工抵债，卖身时间不限，直到沈先感觉本狗偿还清楚债务为止。
经过双方的友好会谈。
这份卖身文件于客厅中起草完毕。
沈先可以保证，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威胁强迫之类的举动，他只不过是时不时的提上两句楼下宠物医院的医生技术有多好之类的话。
“来，签字。”
“汪，我不会写。”
沈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是一只狗子，而不是人，只好让蛋白按了个手印。
“啪！”
爪印按下，契约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