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诡胎（10）

“何止有秘密，这程府的秘密大着呢。”

“夫君知道？”

“知道一点点。”柳韩山比了个小手指：“还记得我方才说的那个孩子吗？程老爷提出要见他，问他是怎么发现那块儿地方的，说那地方极其偏僻，一般人很难找到，只有凶手才会知道。这程老爷呢，是故意往孩子身上拉扯。孩子不笨，一听就听出来了，他倒是没想隐瞒什么，直接把自己挖坟掘墓的原因，以及遇到那个神秘男人的事情说了。”

柳韩山拿出一张画像来：“不仅说了，那孩子还十分详细地描述了那人的长相。你夫君呢，读书不行，画画还凑合，就把那人的样子给画下来了。夫人猜怎么着？那人是个杂耍艺人，在进入程府后无缘无故地死了。”

“不是无缘无故，是被打死的。”

“外间的确有这么说的，可程老爷不承认，说杂耍艺人是自己病死的。”柳韩山收起画像：“这事儿就奇怪了，倘若孩子所说为实，那他见到的就是一个死人，一个死在程府的人。他此举的目的是什么？是为那些姑娘伸冤，亦或者是针对程府为自己报仇。”

“杂耍艺人的尸体失踪了，在看到尸体以前，他不一定是个死人。”南锦衣琢磨着：“程家的事情怕没有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欲知真相，必须进入程府。”

“巧了，这就是我来找夫人的原因。”柳韩山凑近南锦衣：“实不相瞒，那程府为夫探过了，戒备森严，堪比皇城。”

“我去。”南锦衣将研磨的器具递给他：“正好，我要去程府看个人。”

“夫人要去看谁？”

“春华，程府的丫鬟，极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南锦衣用了隐身符，潜入程家后她没有看见春华。在府里绕了一圈儿，才确定了程家少夫人住的院子。

原本，她以为护院最多的那座院子是程家少夫人的，走进去后才知道，那是程老爷跟程夫人的。紧挨着的那个院子护院也不少，但却是程老爷那两名侍妾的。

从那两座院子绕过来的时候，她看见一个丫鬟躲在一棵树下偷偷地哭。走近了才发现，她不是为自己哭，而是为别人哭。

树下有个小树坑，小树坑里搁着一些燃过的元宝蜡烛，坑边儿还摆着一些果子，一看就是在祭祀，且祭祀的不是活人。从丫鬟的抽泣声中，知道她祭祀的春燕，而她与死去的春燕是姐妹关系，是被遗弃卖到程府的。

南锦衣揭去隐身符，施法在附近布了个结界，随后用了个障眼法，将自己变成了春华的模样。听见脚步声是，小丫鬟明显吃了一惊，见是春华，这才放下心来。

南锦衣以春华的模样走过去，问小丫鬟为何在此处哭泣。

小丫鬟不答反问，问春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进了松月楼却没事儿。

松月楼，就是程老夫人之前的院子，是现在程少夫人所居住的地方。

春华随便敷衍了几句，小丫鬟没多想，抓着春华道：“你没事儿就好，我最近经常梦到我姐姐，可每次都看不清楚她的脸。我是在乡下长大的，我听过我奶奶说过，变成鬼的人都是看不见脸的。因为脸很可怕，谁看见了谁就会被吓死。”

“放心吧，你姐姐她不会害你的。”南锦衣摸了摸小丫鬟的头，她看起来年纪很小，应该还不到十五岁。

“我知道我姐姐不会害我，她是在提醒我。”小丫头缩着身子：“夫人找我了，说要给我改个名字。我本来的名字是二丫头，是跟姐姐一起被舅舅和舅妈卖到程府的。姐姐被改了名字，我还是原来的，只是少了个二字，被人叫做丫头。可夫人要给我改名，说以后改名为春丫，让我接替姐姐去少夫人的院子里伺候。”

“是夫人的意思？”

“嗯！”小丫鬟点头：“春华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那院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姐姐她们是死是活？她们若是死了，程老爷跟夫人为何不说？她们若是活着，我们为何见不到她们？姐姐你有没有见到她们？我好害怕，我害怕我进到松月楼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我外婆了。还有我弟弟，他才六岁，舅舅跟舅妈谈钱，若是不见我和姐姐拿钱回去，他一定会欺负弟弟。春华姐姐，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害怕！”

“放心吧，很快就没事儿了。”南锦衣抱了小丫鬟一下：“你相信姐姐，姐姐绝对不会让你进到那个院子里。听话，把树坑平了回去，以后不要再来了。你若真想你姐姐，就在心里想。她知道的，她不会埋怨你的。”

小丫鬟点点头，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衣服，将树坑掩埋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看着小丫鬟离去的背影，南锦衣越发想要弄清楚藏在程家的秘密。她没有见过春月她们的尸体，但从柳韩山的描述来看，她们应该是被懂道行的人施了邪术。保不齐，那个人就在松月楼里。

为了一探虚实，南锦衣先是用火符在程府的东南西北各制造了一场小的火灾，趁着混乱，以隐身符作为掩护进入松月楼。

松月楼里异常安静，压根儿不像是有孕妇的样子。在主人房的房间外头，贴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符，每一张符上都透着邪气。南锦衣避开那些符，进入房间，发现程家少夫人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在她的额上，同样贴着一张十分古怪的符。

更让她觉得奇怪的还在后面，那个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春华躺在程少夫人旁边。她穿着与程少夫人相似的衣服，额上也贴着一张符。不同的是，原本该是孕妇的程少夫人的肚子干瘪着，而春华的腹部却是高高隆起，像是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孕。

她用手摸了下，胎儿是活的，还有胎动。

这也太奇怪了，以她所见，春华不是妖怪，在短短几天内是没有办法怀上这么大的一个孩子的。孩子不是春华的，那就是程家少夫人的，可程家少夫人的孩子怎么到了春华的肚子里？符？一定跟贴在她们头上的那张符有关。

南锦衣刚想要去触碰贴在春华额上的符，一只长相奇特的黑猫突然从床的内侧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