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霓虹追影
兰怀安的钢笔尖停在笔记本上,西南墙角老妇人的尸体与餐椅形成四十五度夹角,这个违背人体工学的姿势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当他用卷尺丈量血迹喷溅半径时,发现西北方老头的血泊边缘有拖拽形成的涟漪状波纹。“这几个人位置不对!”
他拿出紫外光谱仪扫描墙根,冷光下浮现出两串交错的血足印。“餐厅是第一案发现场。“他示意猴子测量步距,“但有人把尸体拖到这里摆着好的”
“步幅65厘米,身高约170”猴子蹲下用手比划着
“西南门口是老妇,西北卧室是老头,儿媳在东南房间,儿子在正北客厅,代表什么呢”兰怀安不得其解
猴子走过来“兰队我刚才上网查下,原来每个方位都代表不同的人,比如西北是老父,西南是母亲,大女儿或者儿媳妇东南是,正北是长子,把被害人摆成这样,会不会是有人在搞封建迷信的祭祀?”
兰怀安看着手机上被害人的照片说“他们周围没有什么奇怪的物件,就是被人扔在这几个方位里,搞祭祀这么随意?”
张丽的身影就在这时撞碎了警戒线的反光条。她左手紧攥着登机牌,右手无名指无意识摩挲着防盗门电子锁——这个动作让兰怀安眯起眼睛,他记得物业说过整层楼只有凶案现场那户装了智能门锁。“警官,我听见凶手昨晚十一点在走廊...”
闻言,兰怀安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口“你说你看到了凶手”
张丽为难的点点头,兰怀安和猴子跟着进了张丽家录口供
小李打开本子问“早晨问你怎么不说!”
“早晨人多口杂,我怕万一传出风声遭到凶手报复”
“那现在又为什么要讲呢”兰怀安关心地问
“因,因为医院派我去宁海出差”张丽回答的小心翼翼
“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前你不能走”说完兰怀安与猴子走出张丽家。
环视案发现场,兰怀安吩咐着“兄弟们这个现场再勘探一遍找找有什么漏掉的线索”
他自己戴上乳胶手套,指尖沿着东南卧室门框上缘划过,静电吸附仪发出细微蜂鸣。当紫外线灯扫过新发现的发丝时,蓝紫色光晕里骤然亮起三根缠绕着装修胶水的长发。
“伤口比对有新发现。”技术员将三维建模图投射在墙面,“赫一舟夫妇的肋间创口呈标准双刃刺入,但孩子颈动脉的V型创面...”他调出显微镜画面,锯齿状肌肉纤维间嵌着极细的水钻,是女子常用的美甲装饰,张丽的指甲上也有这样的水钻。
兰怀安突然抓起现场平面图,西南角老妇人尸体五米外,空调出风口残留着异常霜渍。当他掀开踢脚线时,微型冰柜的电源线正连接着智能家居中控系统——预设启动时间赫然停在23:15,与张丽声称遭遇凶手威胁的时刻完全重合。
“申请搜查令。”兰怀安用镊子夹起张丽家门口的外卖单,送达时间显示昨夜22:47,
兰怀安吩咐“找痕迹组查查这个签收笔迹”
“她进过现场?那她声称见过凶手的证言?”猴子额头冒着冷汗
邢健点点头“伪证”
兰怀安转身看着猴子:“你晚上跟我在这里蹲守,搞不好有收获。”
猴子纠结:“又是我,怎么又是我”
兰怀安:有问题?
猴子:收到!
借助自媒体力量沧海焦灭门惨案的新闻迅速传遍整座城市,
作案手段之凶残,作案手法之诡异,滚滚民意压在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长兰怀安身上
傍晚,由于小区出了凶案街道各家各户都早早关灯,社区格外安静。
躲在车内的两人紧张的盯着楼周围的动静
猴子:兰队,我们等谁啊?
兰怀安:等嫌犯啊
FBI行为社科学部曾报道过72%的凶手存在“犯罪装置维护”行为,如此凶残诡异的手法,嫌犯肯定是要回来看看作品的,
虽然这机会仅有8%。
兰怀安拿着对讲机问:邢健,有没有动静
是的没错,兰怀安也在凶案楼梯口做上布控,他隐约有个感觉今晚必钓大鱼。
叮咚
电梯门打开,一袭黑色棒球衫的年轻人轻手轻脚走向命案现场。
邢健:兰队,鱼上钩了。
兰怀安:开门即逮捕!
言毕带着猴子迅速上楼,28层,29层,30层
随即呼叫物业锁死电梯,瓮中捉鳖也捉到凶徒喽!
此刻那年轻人在案发单元门口寻找着什么,
他打开采暖小屋,在里面翻出一枚钥匙!
向周围看看,正要抬手开门,邢健几人迅速将他包围,双方二话不说先拳脚招呼
眼见落入下风,那人向邢健几人甩出枚红色烟雾弹丸,将钥匙收起,转身跑向楼梯
身后几人被烟雾呛得咳嗽不止。
兰怀安单手撑住旋转扶栏纵身跃下,警用皮鞋在台阶刮出火星。
前方黑影如墨色绸缎翻飞,那人反手掷出的钥匙串撞在墙砖上,溅起的碎屑擦过他喉结。
“当心暗器!”邢健的喊声在竖井回荡。
两具身躯在转角轰然相撞。兰怀安擒拿手扣住对方腕骨,惊觉掌心触感如冷玉。黑衣之下腰肢柔韧,竟从他臂弯间蛇形脱出。口罩滑落半寸,月光勾勒出惊心动魄的下颌线。
“可惜了这张脸。“兰怀安拇指抹去嘴角血渍,扯松领带露出蜜色锁骨。西装背心随喘息起伏,汗珠滚落喉结时折射着金属衬衣扣清冷的光泽
黑衣人突然轻笑,声线低沉清冷:“你的体香...是雪松混着硝烟?”忽然他指尖寒芒乍现,蝴蝶刀划出银色弧线。兰怀安后仰避让,刀锋挑开他第三颗纽扣,麦色胸肌上立刻沁出血珠。
血色激出猛兽般的低吼。兰怀安铁臂箍住对方腰身撞向防火门,右手持匕首划向他的锁骨,金属凹痕中两人鼻尖相距不过毫厘。缠斗间男子的长发扫过兰怀安渗血的唇,竟有曼陀罗的甜腥。
“他们在消防通道!”邢健的呼喊撕破胶着。
黑衣人凤眸忽闪,袖中射出钢索勾住十层外的梧桐树冠。
兰怀安上前扯住他一绺断发,看那身影已融入夜色,指间青丝如流淌的星河。
他二话没说助跑几步后纵身一跃,稳稳落在梧桐树枝上,追着嫌疑人一前一后奔向雨中
夜雨裹着霓虹泼在巷口,兰怀安甩开湿漉漉的鬓发,喉结在绷紧的颈线上滚动。三十米外那道黑影掠过矮墙,发尾甩出的水珠在监控镜头里碎成星芒——他舔着虎牙的伤口嗤笑,还是慢了一步。
“兰队!”
两道踉跄的身影撞开灌木丛,邢健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头儿!东侧巷口有监控拍到...”猴子举着平板冲过来,话音戛止在自家队长扯开西装背心的动作里。湿透的白衬衫黏着八块腹肌,兰怀安把手铐别回后腰时,金属扣擦过人鱼线的声响让年轻警员咽了下口水。
“拍到什么?”他屈指弹了下屏幕,监控定格画面里,黑衣人翻越围墙的瞬间,长发从连帽衫里倾泻如银河,“瞧这腰胯发力角度,男性,25到30岁,常年练巴西柔术。”
兰怀安突然把平板拍在邢健胸口,“闻到没?这孙子逃跑还喷檀香香水。”
邢健愕然,就是说,头儿你不也常年雪松香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