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院有菩提
计划落空，红章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与手段，颓然的低下头。
“其实我们这些妖精闹这么久根本没什么意义，你一个人就能收拾我们所有人，就算我们手里有宝贝，在你眼里也跟没有一样是不是？”红章红着眼看向凌玖，还是心有不甘。
他们努力这么久，其实都是白费力气。
凌玖只是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话。
“我说你们这些神仙就是虚伪，嘴上说着众生平等，实际上最爱将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就是你们！尤其是你这个一出生就是上仙的上神，你根本就不懂我们，我们这些小妖精不这么大闹一场，有谁会知道我们？”红章挣扎着站起身来，指着凌玖。
“你会知道吗？”红章站起来指着凌玖大声质问，“你会知道在凡间深海里，还有着我们这么一群妖怪，我们在那里生活了很多很多年，我们也曾想过要出人头地。我们也有一个走出深海的理想，你知道吗？”
面对红章的控诉，凌玖只是冷眼旁观，毕竟刚刚在时淼那里听完。
何况红章到现在也没有说实话，他的目的是掠夺天界土地，想要所有人臣服于他，哪里是为了走出深海？
只是为了权利而已。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可以根据你们对这里造成的损失来制定惩罚，无非是将你们这些首领都送去无妄火海而已。”凌玖看着红章，也没什么耐心了。
无妄火海是天界的刑场，那里常年烈火熊熊，无论什么进去都会被焚烧干净。
说完凌玖作势要走。
“等等！”
“我说，你……能不能把他放了？”红章的面上带了些祈求，“一切都是我逼他干的，我可以死，但是他不应该。”
凌玖没有回头，这不是她想听到的。
红章看不清凌玖的神色，看她不转身就知道自己说的不够。当下也顾不得隐瞒，将一切和盘托出。
“如果我告诉你，那些野心其实都不重要，我只是想让他梦想成真，你会信吗？”红章抬头，看着凌玖的眼睛。
末了还是摇了摇头，笑道：“算了，你肯定不会信的！”
没有人会信的！
“我信！”凌玖看着他，给他留了最后两个字。
把困住他的阵法重新点亮，她也就离开了。
只有红章一个人，默默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咀嚼她留下的那两个字。
她说她信！
红章埋头大笑，却泪流满面。
深海幽暗，可是那条小鱼的尾巴会发光，值得让人为了他倾尽所有，万死不辞！
在封印时淼的时候，凌玖还是决定告诉他红章的想法，她虽不明白两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但是她觉得时淼对这些事情有知情权。
但是时淼听完只是叫她快点动手，这倒是让凌玖有些意外。
红章以及一些十恶不赦的大妖都被送往了无妄火海，时淼这样从头至尾没有杀几个人的妖精都要被封印，化作海底的脊柱守护一方，只有等到封印解除之后才能重获自由。
值得一提的是，凌玖让他们选择要留在哪里，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选择了回去。回到他们来时的那片海域，他们说，那是他们的家！
可是他们费心竭力，到头来还是没有留在天上。
凌玖看不懂，索性也不去看，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她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
南陵山，天界的最南边。
这个地方很奇怪，它位于天界和魔界的交界处，分为前山和后山。前山在天界，植被茂密，春和景明，热闹非凡。前山住了很多人，有的是凌玖的部下，有的人是知道凌玖在这里慕名而来，期盼着能有一天能得她指点一二。
只是这位上神向来不喜热闹，只自己一人独居在后山。
后山与前山可是截然不同，那是个不毛之地，时不时电闪雷鸣，就连魔界的居民也不愿意靠近那个地方，上神却是待得很开心。
不过天界的人纵然有疑问，也并不多话，最起码凌玖久居南陵山这于他们而言是好事。如果凌玖回神界呆着那才是叫人头大，一旦凌玖回了神界，那可就是真的同外界断了联系，谁也找不到她。
如今的神，只有她。
“回来了？”
凌玖推开自己院子的大门，院子里有一颗巨大的菩提不知生了多少年，树荫大到可以覆盖整个院落。那树下有一石桌，有两人正在对弈，见她回来才停下。
“天君、天后。”凌玖面不改色的拱手问候，“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这话问得生疏，不说谁会知道面前这两位是她的生身父母呢？
不过天君和天后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将棋子捡回篓子里，“有事需找你商议，我们途径此处便过来坐坐，正好等你回来。”
“再有下次，差人通传即可，不必亲自过来。”凌玖态度冷淡，带着人到了书房。
端坐在一边，没有任何寒暄的心思。
好在天君和天后也没有这样的心思，几个至亲之人就这么异常生疏的聊起公事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近段时间凡间多有不太平，你也知道凡人大多受神仙庇佑，我已经派了一些人下界去解决，想来这该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还是得知会上神一声，听听上神的看法。”天后觉得屋子里压抑已经先出去了，现在屋子里就只剩下天君一个人。
凌玖眉眼间有了些不耐烦，“天君既然说了不是什么大事，那就先按照你原本的安排去做，我打算闭关一段时日。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天君还是请回吧！”
这逐客令下得很直白，天君也是转身就走。
左右凌玖不回神界，天界有什么事情，只需派人知会她就行了。
送走了天君天后，凌玖的脸色好看了几分。不过她的情绪一向被隐藏的很好，旁人很少能看出她的情绪。也就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院中的菩提有些过于大了，枝繁叶茂的，这让她的院子天黑的都比别处要早一些。
难得的空闲时光，凌玖坐在院子里，不知道盯了那颗菩提树多久。久到日暮西沉，晚间的风吹动了她的衣衫，凌玖这才转身回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