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反骨和不服
耗尽所有助手操作机会的陆成，只能羡慕地看着其他师兄、同学们上台助手操作，再无助手机会。
僧多粥少下，设客观规矩，才能大致保证公平。
一月仅三十日左右，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二三个手术日，即便一个手术日六七台手术，也不过七八十台。
组里博士师兄六个，进修大哥两个，每人每月十台助手机会，就是八十次助手。专业型硕士六个，都有助手权，每人每月五次机会，就是三十次了。住培师兄两人，再加上陆成。
相当于组里面，助手机会全部耗完，一台手术两个学生助手，也至少需要整整六十台手术，还有助手机会的奖励。
熬吧，谁让这里是同济医院呢……
手术结束后，陆成赶往宿舍暂歇。
制式上床下桌四人间，黄漆桌椅绿漆斑驳铁架床。
宿舍四人全都是创伤外科一年级住培。李元昊去了私教班，刘庆宇和毛海青估计去了练功房……
陆成拿起水杯走向饮水机处给打算接水，发现桶内余水将空，便提桶下楼重新买了一桶扛上楼。
才接完水，毛海青走了进来，看见陆成略错愕：“成哥，你竟然在宿舍？”
陆成正好给自己点了个炒饭外卖，递过去：“来吧，拼一个？”
“今天第一天跟组下手术室就被套路光了所有的助手机会，回来自行做下心理建设。”陆成也不隐瞒，反而略埋怨：“你个狗郞子（狗逼）也不提前招呼一下，白瞎我平时毛哥毛哥叫…”
毛海青是这一届第一个拿下常规助手权限的普通住培，肯定也被‘教育过’。
鼻子很大，鼻孔很粗，鼻尖有一c形痣的毛海青瞬间摇头：“上级特设的‘社会教育课’，谁敢提前泄密啊？”
“也不止成哥你一个人被套路，听说就连外院博士师兄初来乍到，若没类似经历也会被上一课。就是为了让我们知道，助手机会来之不易，需仔细珍惜。”
毛海青点完了一份酸杂椒腊肉炒饭，将手机还给陆成，又说：“钱转你支付宝啊成哥。”
“好！~”
陆成点头，端着水杯，接手机并慢慢坐下：“海青你不去练功房，回宿舍干嘛？”
“刚又被上完课。”毛海青微微叹了一口气，也走向饮水机给自己接一杯水。
“啥意思？”陆成眉头一拧。
毛海青是住陪中，成绩相对最好的，四月份就拿到了常规助手权限，目前估计都快六个甚至七个2级技能。这成绩比硕士排名最靠后的萧鹤都还要好。
“萧鹤的清创术熟练度到了3级。”毛海青说话时龇牙咧嘴。
“啊？”陆成难以置信。
陆成记得，这一届的创伤外科硕士兄弟里，成绩最好的邱光远目前有9个2级技能，郑良安是八个，成绩中等的吴穹和胡光蔡分别有七个，萧鹤暂只3个。
但这是目前展示，萧鹤是专业型硕士研究生，这成绩实在有点‘辣’眼睛，现在都还没拿到常规助手权限……
然而？
萧鹤却是一直闷声在冲击3级熟练度，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苦行僧啊。
医学会和同济医院都明文记载，认可3级熟练度操作堪比5个2级熟练度操作含金量。
其实从陆成的视野里，知道技能提升到3级，需要提升60点进度，提升到2级只需要十点，医学会的评估还是保守了！
“年终考核快到了，传说中的照妖镜啊。”毛海青也只能坦然接受萧鹤的突然优秀，所以特意来宿舍消化一下情绪。
小住培就是这样，没有老师、没有直系的师兄，睡觉的地方就是情绪承载地。
若有舍友兄弟在，就一起说会儿话，如果没有舍友在，也就只能做个成熟的成年人，自行消化一切酸甜苦辣。
……
【你通过切开术参与手术，对股骨大段骨缺损治疗贡献0.1%，获得技能点1！】
【你通过止血术参与手术，对股骨大段骨缺损治疗治疗贡献0.2%，获得技能点1！】
【你通过缝合术操作，对皮肤软组织手术创伤伤口治疗贡献60%，获得技能点8！】
【闲置技能点：12.9.】
吃饭时，陆成觉得格外蛋疼——
珍贵的两次助手操作机会，被套路到仅收获2点技能点。
切开术与止血术的技能点收益与缝合术相比，属血亏。但陆成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套路了，提前也不知道差距会这么大，想提前拒绝都没机会。
仔细分析相应条目后发现，每种操作针对的受众不同。
切开术和止血术，针对的对象是股骨大段骨缺损，缝合术针对的对象则是手术创伤伤口。
论治疗贡献的话，切开术只切到皮肤下缘，术中的止血术目的是清爽术野，两种操作与股骨缺损治疗毫不相干，何谈贡献？
不过技能点的余额已经足够猛猛消费一波了！
很快，面板上的技能在陆成的意念‘努力’下变成：
CT阅片术2级、医学查体术2级、打结术2级、引流术2级。
陆成一下子拥有了八个2级诊断与操作技能。
这速度？
如果好兄弟李元昊知道了？那表情会？陆成不由自主开心起来。
晚饭后。
练功房，依旧是1301。
这也是陆成这样的普通住培，唯一能去的骨科低级练功房。
进到练功房后，陆成直接找到空闲的操作台。
陆成打算先熟悉一手打结术。
打结术1级的要求是每分钟完成80次方结，2级熟练度的要求是100个，3次的平均速度均超过后，可获得2级熟练度评分。
要求仅仅增加了20次/分钟，难度的攀升其实不止增加1倍。
之前的陆成，每次都是在87-92次左右败北。就不知道现在情况是怎么样。
打结术的合格率单位是每分钟，因此陆成的操作练习非常快。
打结术一旦开始，就必须是沉浸式，丝毫不敢松懈。
几分钟后，陆成的打结术成绩出来了。
“打结术平均速度：101次/分钟。”
“综合评分：63分！建议技能熟练度评定：2级（熟练）。”
陆成看完，正窃喜着舒气。
没想到听到身侧站立不知多久的人道：“嗯，没关系，慢慢努力，不要气馁。注意打结的手法不要打架，手部的肌肉放轻松，不要去控制，速度就又能提上去一些…嗯？”
“你是小陆？”说话的人语气稍稍提高几分。
陆成从其音色就判定了他是组里的‘带头大哥’安中远教授，转头确认了身份，赶紧道谢：“谢谢安老师指点。”
安中远个子不高，约一米七五，身材发福微胖，国字脸，标志性的宽肩，听到了陆成的话后，垫起脚尖绕了半圈特意看了看陆成的后脑勺。
“没看到后脑勺突出啊，说话阴阳怪气的？”安中远岁月痕迹斑驳的脸上，嘴角微微一咧一咧。
今天他作为上级代表，给初下手术室的陆成上了一场生动的社会课，希望陆成不要骄傲自满，不要觉得自己是宇宙中心，不要想着不劳而获，要仔细思考，助手操作机会的来之不易。
没想到陆成转身出了手术室，就把教室给炸了。
你套路完我这个月的助手操作次数，想让我知道助手操作次数来之不易？
我偏不信，我能拿兑换奖励助手次数，主打一个不服。
我就无脑冲，你能咋的？
“安老师，我没有。”陆成意识到自己的话可以被曲解，赶紧立正摆头……
“有意思。”安中远笑了笑，又看了看陆成的成绩。
的确是2级熟练度的评分。
然后远走开，并未与陆成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