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脏了顾家的门
侯府这群白眼狼的性子,她早已摸透。
自以为能拿捏住她,并不将她放在眼底。就算有字据在,侯府也只会认定她没有那个胆量敢将事情闹大。
“啊?”
春夏愣了愣:“留下这些字据不就是为了让他们还钱吗,有字据在难道还能赖账不成?”
顾时矜轻抬眼帘,迎上她不解的视线:“想赖账就会想出无数法子,我也没指望着他们能将银两还给我,因为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能够更好折磨他们的法子。”
春夏乐了,眼中扑朔着星光有些雀跃:“夫人,你想到了什么法子折磨他们?是否需要奴婢帮忙?”
“不急。”
瞧出春夏的意图,她五官精致的脸庞扬起道浅淡的笑:“待时机成熟你就知道我想做什么,明日我打算回趟顾府,你提早准备好。”
她重生也有段日子了,却一直没回家探望,也有些想家了。
这一次,她定会竭尽所能护住顾家的每一个人。
*
裴府。
一名医师正在为裴晏把脉。
医师时而皱眉时而松眉,面上的表情古怪得很。
“轩辕易,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裴晏并未错过他脸上的表情,下意识轻挑剑眉:“你这模样宛若我得了大病,命不久矣。”
轩辕易方才松开手,视线紧盯着他,端详着他的面色:“你的情况奇怪得很。”
“奇怪?”
裴晏一笑而过:“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不必遮遮藏藏。”
轩辕易拿出了几根薄如蝉翼的银针,往他身上的经脉轻轻戳入:“我有猜想,但我不敢确认。”
银针戳入经脉,瞬间转黑。
裴晏的面色瞬沉,眸子填满阴翳,盯着这几根转黑的银针:“我中毒了?”
轩辕易将银针拔出,棱角分明的脸闪过了疑惑:“你的确是中毒了,但你的脉象很是奇怪,我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毒,想筛查具体是何毒还需时间。
不过你放心,这毒一时半会要不了你的命,你该吃吃该喝喝,我还有时间查。”
裴晏如墨化不开的黑瞳盯着桌上的茶,男声从嘴里缓缓挤出:“可知我是何时中毒的?”
轩辕易掐算着指尖,思索后方才出声:“有段时间了,中毒时间大概是在三个月前。
这是慢性毒,就算过个小半载也要不了你的命,如果不医治撑死只能活一年,在毒没发作前根本察觉不到异样,一旦毒发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呵。”
裴晏冷笑着,锐眼似冰刃:“能让我中毒就已经成功了半,只是想要我命的人多得是,想不费吹灰之力将我这条命夺走绝无可能,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拉几个陪葬。”
轩辕易的眉头无法松开般紧拧着:“我先给你开些药,能够压制毒性,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就连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解毒,你得借我点人调查。”
裴晏不假思索道:“借人找商晨轩要,他那多的是。”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忽然来给你看身体?”
轩辕易狐疑地望向他:“如果你没让我回来这一趟,等你发现中毒时这毒就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就等着毒发等死吧。”
裴晏想到了顾时矜。
他也是因为那女人的一番话,这才想着找人看看身子。
谁成想,这一把脉检查出了体内的毒。
裴晏微眯着眸:“有人说我气色不好,看起来有多梦失眠的症状,便让我瞧瞧大夫。”
他特地隐瞒了顾时矜说他虚的事。
虚是不可能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都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不管谁虚都不可能是他虚,那女人就是在胡搅蛮缠,不知天高地厚。
“这都看得出来?”轩辕易睁大了眼,视线里里外外打量着他:“你的气色不是挺好的吗?面色红润,那人是什么来头,医术莫不是在我之上?”
“不可能。”
裴晏想也没想否决了。
顾时矜年少时曾学过两年医术,可终究只学了两年,嫁人后又便荒废了,医术整日都在打理侯府。
她的医术自然比不上有医仙称号的轩辕易。
轩辕易方才收起视线,随手捻起了一块糕点吃起:“我还以为有医术精湛的高手,不过话说回来,这人也算是变相的救了你这条小命。
虽然还不知你具体中的是什么毒,但我们还有时间调查,就算无法解毒,我也能让你活个十余年,否则我这身医术白学了。”
裴晏不语,狭长的眸蒙了层淡淡的灰雾,危险之意在眼底涌动。
他从来不信巧合。
顾时矜未卜先知买炭,现在又提醒他就医结果查出了毒。
若说巧合,这未免也太巧了。
可他已将顾时矜仔仔细细调查了个遍,去也没查出端倪。
他已经查出那艘船是谁动的手脚,动手之人和顾时矜并没有任何瓜葛。
知晓运送炭的船会翻船的没几个,都是可信之人,绝不可能会背叛他,顾时矜又是从哪得到消息的?难不成还真能未卜先知?
裴晏起过了身:“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至于我身上的毒,就劳烦你多费点心思。”
看到裴晏匆匆而行的背影,轩辕易不自觉挑眉。
“不是说今个没啥事,能与我好好叙叙旧吗?我们这都大半年没见了,还有什么事情比和老友叙旧重要?”
简单叨叨了两句后,他也便起身离去。
裴晏中的毒可不简单,他得尽快着手调查……
靖安侯府。
春夏早早备好了马车。
秋冬正在为顾时矜梳妆打扮,她特地戴上了从老夫人私藏里拿回的首饰。
这几件首饰都是她曾经最喜欢的。
老夫人一句喜欢想拿这几件去换置药材,她便毫不犹豫地将首饰拿出,还曾吃斋念佛了一段时间,就盼着老夫人能够尽快痊愈。
可现在这一瞅,老夫人压根就没病,还将她给的首饰都扣下私藏占为己有。
实在是搞笑。
真心实意相待,却换来了虚与委蛇。
“夫人,要不要叫侯爷一起回门?”秋冬问了一嘴。
顾时矜否决了:“让他那种人踏进顾家,我只会觉得脏了顾家的门,就不必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