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什么事都指望不上
顾时矜不动声色将眼前的一切尽数敛至眸子。
不得不承认,萧媚的情绪管理极好。
明明气到极点,捏着衣袖的指尖有些发白,却还能面不改色露出笑容。
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席靖修便捂着受伤疼痛的脸离开了。
老夫人还不忘命人拿上好的药,替他处理伤势。
是夜。
萧媚正在替席靖修上药。
他的脸肿痛得实在是厉害,淤青蔓延了大半张脸,就算用上了老夫人珍藏的药,没有十半个月,别想出门见人。
“这群人实在是过分!”
萧媚心疼地望向他:“我宁愿这伤落在我身上,也不愿侯爷平白无故遭此折磨,只恨媚儿不能帮侯爷分担。”
见有人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着想,席靖修会心一笑,拉住了她纤细柔嫩的手:“好在我身边还有你,如此为我着想。”
“侯爷,媚儿实在是委屈。”
她低声啜泣着,泛红的眼尾似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侯府发生的事侯爷也清楚,我只是出了个主意其他什么都没做,可老夫人却偏偏责怪我。”
计划失败,要怪也该去怪实施计划的张氏和许嬷嬷。
她本是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这才出了个主意,谁知道老夫人竟这般小心眼只逮着她不放。
席靖修握着她的手,明显加了份力道:“许嬷嬷和大嫂都被罚了,母亲并未责备你一人,只是因为此事特殊,这才委屈了你。
待你成为侯府主母或是意儿能够出人头地,侯府上下将任由你差遣,你所受的苦也就到头了。”
这番话,萧媚已经听了成千上百遍,内心觉得乏味无聊得很,明面上却露出乖巧温顺的模样。
“媚儿相信侯爷定能给我和两个孩子好日子过,可问题是我等得了意儿却等不及。”
“他到现在都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导致我们迟迟无法将萱萱接入侯府,照这样下去,她们什么时候才能享福?”
“唯有两个孩子前程似锦,才能万事兴,来日萱萱找户好人家,爱屋及乌我们也能跟着享福。”
语落,她拿起手帕轻轻擦拭着从眼眶滑落的泪珠。
席靖修思索片刻,略沉的声线缓缓落下:“母亲本是想让顾时矜犯错,再趁机让她点头收嫡子的事,可我们抓不住她的把柄。
侯府风波方才消下去,不管是母亲还是我都大伤元气,不好贸然提及收嫡子的事,不妨我们先将萱萱接入侯府。”
萧媚瞅了眼窗外:“也好,虽说我们已经将萱萱那边的事安排妥当,可她终究不在眼前,我这心底还无法放心,我们过两日就去将萱萱接回。”
侯府折腾了几日便归于宁静。
张氏去见季员外的那日提了不少好东西,把老夫人藏的私房钱花得七七八八。
重金收买下季员外笑得合不拢嘴,便保留了席靖修和席睿智的官职,还特许他们在家好生休养,待身子康复了后再任职。
梅院。
“这天冷得真快。”
春夏打了个哆嗦:“再过段时间可以用炭了,如今京城炭稀缺,好在夫人有先见之明,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顾时矜自顾自翻阅医书,随手捻起糕点尝起,还没等她开口,秋冬兴致勃勃地踏进屋子:“夫人,你让我找的姑娘还没线索,但小女孩找到了!”
“哦?”
她迅速放下书籍,将目光转向秋冬。
秋冬眉眼含笑:“京城内大大小小藏着不少牙婆,想将人找着有难度,好在还是找着了。
我亲自跑了趟,那个牙婆手中当真有您要的孩子,牙婆藏得紧很宝贝那个孩子,想打探消息不容易。”
顾时矜笑了:“办的不错,今夜加鸡腿,让小厨房多准备点吃食犒劳你们。备马车准备出府,该办正事了。”
她们稍稍收拾后,便出门了。
与此同时,侯府另一间院子。
席靖修正在与老夫人聊天:“母亲,我打算待会出门将萱萱接回来。”
老夫人抬了抬眼:“这么急就想将人接过来。”
“这不天冷了嘛。”
他赔笑着:“我和媚儿都在侯府,就萱萱一人在府邸外我实在不放心,尽快将人接过来,我才能安心读书写字。”
老夫人有些迟疑:“可问题是就连承意都没能认顾时矜为嫡母,更别说是萱萱。”
“母亲,这些我都已经想过了,不管怎么说都得先将人带回府邸,没准顾时矜见萱萱长得乖巧可爱,心情一好便同意认一个嫡女。”
“时矜变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好说,这事我看悬,未必能成。就算是认定嫡母,也得先让意儿认嫡母,萱萱毕竟是个丫头,没有儿子重要。”
“母亲,先把人接过来再商议下一步计划,迟迟不把人接过来,没有人照顾萱萱也不是个办法。”
老夫人权衡利弊后,终是点头应下了:“罢了,那就将萱萱带来,最好能让俩个孩子认为嫡母。
实在不行就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让俩个孩子记在我名下,好歹记在我名下后以后也是侯府正经八儿的孩子。”
反正有顾时矜扶持侯府,正所谓爱屋及乌,何愁她不帮衬俩个孩子?
老夫人这一松嘴,席靖修欣喜若狂:“儿子这就去处理此事,我去找顾时矜和她一起出府,再想办法让她亲自将萱萱带进侯府。”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实施。
他已经开始期待一家相聚,阖家团圆的日子。
当他抵达梅院时,顾时矜已经离开了府邸。
“顾时矜不在?”
席靖修挑眉,眼中多了层烦躁:“我好不容易找她一回,她却不在府邸?”
这些日子侯府里发生了太多事,顾时矜身为主母不闻不问,明明背后有个顾家当靠山,却什么事都帮不了。
再瞧瞧萧媚温柔体贴,成天伴在他身侧,替他排忧解闷。
两人相互比较下,他只恨不能尽快剥夺顾时矜主母的身份。
下人不敢触怒席靖修,规规矩矩作答:“夫人走了有一炷香时间了。”
席靖修隐忍着愠怒:“她可有说何时归来?”
下人摇了摇头。
“罢了。”
他闷声一哼,扭头就走:“什么事都指望不上她,这件事还是得我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