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王虎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下陆决安排的任务，好在沈雪决定一起前往明知村，这才让他稍为开心了点。
将一切安排妥当，陆决独坐在公堂，想到墨子凝，他莫名有些担心。
客栈那晚，战事未起，师姐就已如此恐惧，如今战事将起……
陆决忍不住自语：“墨师姐应该会跟师尊一起来汴山城吧？”
午后，李长宁终于来到汴山城，他得知陆决的所作所为后，非常震惊。
毕竟，现在人手短缺。
但事已至此，李长宁也无暇深究其中罪责。
他先将剩余的灭妖师与天剑宗凝液境以下的弟子安排防守汴山城。
而其余凝液境以上的弟子与玄武卫，直接前往明知村集结。
根据情报，明知村作为迷雾区妖魔的第一目标，李长宁预计在此设下屏障。
他只需让妖魔知难而退，就已达成目标。
因为李长宁很清楚，妖魔忌惮龙祖剑不可能随意南进，他们选择此刻出兵，应该只是想牵制住北方，等待宇文翎的消息。
而北岳州目前只剩下一营镇魔军，约莫一万人，根据战前会议，他们会负责镇守位于边境的几座村庄。
玄武卫与两大宗门，约莫有两千余名的武者，目前位于明知村的战力，多数为凝液境，少数器灵境。
元丹境的武者除了李长宁之外，两大宗门各来了一名长老坐镇。
布置好各方的任务，李长宁便与陆决两人骑马前往明知山。
路途上，没看见墨子凝的身影，陆决忍不住问道：“师尊，墨师姐呢？”
李长宁不假思索地回应道：“她有别的任务，留在中平州。”
“任务？”李长宁的回答出乎陆决的意料之外，他完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要将墨子凝留在中平州。
“但……”陆决本想继续追问，但李长宁却直接打断道：“别担心你师姐，只要我们能守住汴山城，自然没问题。”
“？”陆决沉默。
见陆决神情凝重，李长宁补充道：“等北岳洲的战事告一段落，你师姐就会来与我们汇合。”
闻言，陆决感觉更奇怪。
墨师姐身为玄武卫不来北岳州，如今的局面，间接印证他的猜想。
在墨子凝的梦话里，喊的父皇，再加上现在李长宁让对方留在中平州的奇怪安排，陆决基本能肯定她的身份了。
带着疑惑心里总是不太舒坦，但若真的墨子凝身份就是大晋皇女，那李长宁必然不会跟他多说原因。
思虑再三，陆决想去找刘羽问清楚。
他拉动缰绳加速追上李长宁，说道：“师尊，我想去黄谷城找一位朋友，两个时辰内我会赶去明知村。”
“两个时辰？如果你来得及，那倒是无妨。”
李长宁的重点不在陆决想去找谁，他更好奇对方要怎样在两个时辰往返两地。
毕竟，自己骑马也需要两个时辰才能到达明知村。
“多谢师尊。”
话说完，陆决吹了吹口哨，周围忽然刮起大风，红羽鸣鹰出现在两人的头顶。
“妖兽？”李长宁看着天上的黑影，他很惊讶陆决是哪来的妖兽。
陆决把马的缰绳递给李长宁，纵身一跳，来到红羽鸣鹰的身上。
“徒儿去去就回。”
语甫落，李长宁已看不见红羽鸣鹰的影子。
陆决来到黄谷遗迹原本的位置，一样的山谷，只是往内走去，出现的是一座大水潭。
沉下水潭，陆决来到熟悉的建筑物面前，他顺着原来的入口进到内部。
“小子，你来干嘛？”刚走进心脏区，刘羽适时地出现在陆决身旁。
碍于时间，陆决直接将自己的猜测与疑问全部告诉刘羽，他想知道墨子凝究竟是怕什么。
听完，刘羽只简单地回答了三个字“龙祖剑。”
“？”
看见陆决露出疑惑的神情，刘羽继续解释道：“那是我的最强器灵，可以直接屠灭整族的妖魔。”
“……”陆决瞪大双眼看向刘羽，不禁吐嘈道：“屠灭全族？那还算是器灵吗？分明是原子弹。”
这时，陆决突然明白了什么，问道“难道使用龙祖剑需要献祭血亲？”
毕竟，若使用龙祖剑没有代价，那大晋根本不需要担心妖魔入侵，很显然这就是墨子凝恐惧的来源。
“当时我是消耗学点来扛住反噬，但没有系统，那就必须牺牲我的亲族。”
听到可以消耗学点，陆决连忙问道：“那我呢？我可以使用？”
“恐怕你得先让我的器灵认同你。”刘羽看向陆决腰间的两柄剑，说道：“他可不像般若与老乔那么好说话。”
“……”陆决下意识抓了抓剑柄，追问道：“如果你只是为了震慑妖魔，难道没有其他办法？”
刘羽耸肩，答道：“或许你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但这已经是我生命最后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但……”陆决想起墨子凝恐惧的表情，忍不住斥责道：“如此一来，你后代子孙都活在恐惧之中啊！”
听闻此言，刘羽神情忽变严肃地回答道：“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我的子孙有责任守护好大晋疆土。”
站在刘羽的立场，他做得并没有错，若真不慎有妖魔大举入侵，至少大晋还留有反抗的最终手段。
迷雾区的妖魔，几乎都知道龙祖剑的存在，正因如此，才保证了大晋三百年来的和平。
刘羽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死前已留祖训，非到万不得已，我想我的后人不会随意使用。”
在陆决的观念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需要为父母承担责任。
更何况是，承担整个天下的兴亡，他始终相信命是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面对刘羽拿自己后代的性命来牵制妖魔的做法，陆决无法认同。
明白墨子凝心里的恐惧后，他沉默了许久。
思索片刻，陆决将宇文翎反叛的消息告知刘羽，想问他有没有能够对付宇文家的办法。
但是听完，刘羽只是摇了摇头，回应道：“你都说我是NPC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只能靠自己。”
“……”
事已至此，陆决现在得赶回明知村，因为只要北岳州没失守，那么大晋应该不至于动用龙祖剑。